高聳的顛倒山直入雲霄,海浪拍打著紅土大陸,與廣闊的紅土大陸和大海相比,山體上的運河就像一條小溪,而紅土大陸附近的琥珀號更是顯得微不足道。

阿爾託莉雅穿上了一件白色外套,戴上了一條藍色圍巾,顛倒山的氣候畢竟更接近冬島,要給它一點尊重,不過相比這樣的裝扮,張達也更想給她披上一件藍底白邊的棉被。

嘩啦啦!鯊魚辣椒破水而出,冬地一聲落在甲板上:「航線確認無誤,首先左滿舵!」

阿爾託莉雅迅速轉動舵輪,然後隨著鯊魚辣椒的指令不斷調整琥珀號的方向。

鯊魚辣椒提醒道:「做好準備,接下來的水流會非常急,船舵會很難控制,一旦失誤琥珀號就完了!」

「放心交給我吧。」阿爾託莉雅雙手握住舵輪沉穩地說著,藍色的圍巾在她身後微微隨風起伏,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極為耀眼,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可靠。

——如果這時沒有一人一貓在旁邊幫她拿著冰淇淋的話,特別是貓咪腳下還踩了個小板凳。

葉言看著張達也、湯姆和阿爾託莉雅這畫風不對的三人組:「喂喂,人命關天啊!你們確定要用這種姿勢進去嗎?」

張達也把冰淇淋遞到阿爾託莉雅面前讓她吃了一口,回頭說道:「害怕的話你可以穿上那件藍色的衣服,就是頭套是水滴造型的那件,等船沉了正好可以完成你的行為藝術,是叫‘碧波里的凝視,吧?很應景的。」

葉言咆孝道:「真沉了就是‘碧波里的冤魂,了!」

「瞎扯,布魯克才是冤魂,你還不配。」

正常來講布魯克這時候應該來搭個腔,講個骷髏冷笑話什麼的,不過現在他顯然沒什麼心情,一直呆愣愣地看著顛倒山,目光彷彿能穿透山體直接看到對面。

鯊魚辣椒拍了拍他,提醒道:「別愣著,找個地方抓緊,等下要順著向上的海流爬山,當心被甩出去了。」

「啊,是,我知道了,謝謝。」布魯克抓住了一根欄杆,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顛倒山,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鯊魚辣椒大聲提醒道:「其他人也都抓緊了!準備爬山!」

「是!」眾人紛紛抓住了能固定身體的東西,張達也把手裡的冰淇淋塞進阿爾託莉雅嘴裡讓她快速吃完,然後抓住琥珀號前面的欄杆。

湯姆看著張達也的動作,也把冰淇淋塞進阿爾託莉雅嘴裡,然後抱住了……腳下的小板凳。

「這傻貓。」張達也伸手把他抓過來,「抱著小板凳是板凳固定你還是你固定板凳啊?」

湯姆愣愣地搖頭,好像都一樣吧?不是抓住東西就行嗎?

「嗚嗚嗚……咕嚕,好涼。」阿爾託莉雅遭受了最不靠譜的投食,被四支冰淇淋塞住嘴巴,艱難地嚼碎蛋卷嚥了下去,眼神幽怨地看著抱成一團的張達也和湯姆。

….

好在最後沒有浪費……不對,好在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嫻熟地控制著舵輪,讓琥珀號順利地駛入顛倒山上的運河。

運河入口水流湍急,快速託著琥珀號向山上駛去。琥珀號的船體已經和山體平行,船頭向上傾斜著,張達也一手抱著湯姆,一手扶著欄杆,以免自己豎著甲板滑下去。

「哇~~~」瑞萌萌、佩羅娜、溫蒂和夏露露驚呼著,乘著船往高處走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佩羅娜雖然是被莫利亞從西海帶到偉大航路,但當時走的並不是顛倒山,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葉言驚訝道:「水還真能往高處流啊,雖然聽你們說過幾次,但是親眼看到還是很震撼啊。」

張達也說道:「據說是因為四海的海流怎麼怎麼作用什麼的

……原理不重要,反正這個世界歸牛頓他弟弟管。」

隨著高度不斷上升,運河中的水流速度沒有要減緩的意思,依舊快速而有力,琥珀號在阿爾託莉雅騎乘技能的作用下平穩地前進著,不會因為水流湍急而輕易變向。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的溼氣越來越重,瑞萌萌抹了一把額前溼漉漉的劉海兒,說道:「好大的霧啊!」

溫蒂糾正道:「這不是霧,應該說是雲,我們現在的高度已經在雲層上了,空氣已經比下面稀薄了一些。」

「啊?這就是雲啊?」瑞萌萌好奇地伸手去抓,不過最多隻能抓到一手小水滴,偶爾有些小冰晶,粘到手上也立刻融化。

她好奇地回頭望去,想要看看有多高,不過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多遠。

很快,琥珀號穿過雲層,到達山頂,山頂上來自東南西北四海的四條運河交匯在一起,水流相互碰撞,最終匯合成為一股,湧進唯一一條向下的河道,順著山體流進偉大航路。

運河上方水霧飄飛,在陽光的對映下形成一條條美麗的色帶。

「是彩虹!圓形的彩虹!」瑞萌萌和佩羅娜興奮地指著前方。

「好美!」瑞萌萌和夏露露也驚歎著這樣美麗的場景。

「都抓緊了,船要飛起來了!」張達也完全不看氣氛地提醒道。

某一時刻,琥珀號隨著上升的水流越過山頂,又在另外三股海流的力量作用下彈跳起來,正好落進下行的運河裡。

「哦~」眾人的身體短暫浮空,不過幸好都牢牢抓著船上的固定物,沒被甩飛出去。

只有張達也的手臂一瞬間被拉長了一點,很快又彈了回去。

阿爾託莉雅依舊牢牢握著舵輪,讓琥珀號安全地順流而下,速度越來越快。

對張達也來說,這是他玩過的最刺激的一次高山漂流,雖然沒有什麼彎道,但從幾千上萬米的高山上,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足夠刺激了,這麼刺激的活動看,要是換了穿越之前,他絕對不敢去。

….

向下行駛的過程比剛剛向上時又快了很多,這種情況下對船隻質量的考驗很大,船舵在這裡壞掉然後撞上山壁絕對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過琥珀號怎麼說也是世界第一船工……的弟弟,造出來的船,用的還是原計劃給太陽海賊團使用的木材,質量絕對沒得說,再加上阿爾託莉雅這個優秀的舵手,整個過程非常順利。

除了船頭的湯姆凋像趁著眾人不注意時,心臟狠狠跳了跳。

「能看到海面了!」鯊魚辣椒鬆了口氣,這是他擔任航海士以來的第二次驚險事件,總算是順利完成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很快鯊魚辣椒就注意到前方的一個巨大黑影:「那是什麼?山嗎?沒聽說顛倒山後面還有山啊!這都快要堵住入口了吧?」

「這樣下去會死的吧!」佩羅娜幾乎被嚇出顏藝。

湯姆的表情比她誇張,兩顆眼珠已經飛了出來,噼裡啪啦地掉在甲板上,是的,雖然只有兩顆眼珠,但就是給人一種摔得噼裡啪啦的感覺。

湯姆的眼珠在地上彈了幾下重新跳回去,湯姆抱緊張達也的脖子瑟瑟發抖。

官方生命卡上標註著拉布的體長是400米,但是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張達也總覺得這個數字太保守了,400米該不會是露出水面的這一小部分吧?

「現在跳船還來得及嗎?」葉言盤算著讓金二鵬帶著他和佩羅娜這兩個身板脆的人飛走,夏露露也可以轉移一個,然後到了下面召喚混沌獸緩衝一下,以其他人的體質應該不至於撞死,至於混沌獸怕水什麼的,關鍵時刻也只能坑它了,總比死人好。

「那不是山,是活著的東西,大概是什麼海王類。」阿爾託莉雅取出寶劍,「事到如今只能讓我來噼開它。」

張達也不懷疑她能不能做到這件事,而是強烈懷疑她已經算好了這東西能吃多久,但要是真噼了就出事了。

「不可以!不要!那……那是……拉布!那是拉布!」布魯克攔在阿爾託莉雅面前,激動得語無倫次,淚水奪眶而出,「他在這裡等我們,他還在這裡等我們!四十年了啊!四十年了,拉布!嗚嗚嗚……」

布魯克滿心都是內疚,當初說好了兩三年就會回來,卻一下子讓拉布等了四十年,當初只有小小一隻的拉布,現在已經長到這麼大了啊……

他甚至下意識忽略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在拉布身上撞個粉身碎骨的事情。

「先別慌,還有辦法,先減速!」張達也連忙喊道,「溫蒂快到船頭來!」

「是!」溫蒂反應過來,起步一個平地摔,然後迅速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到船頭。

張達也馬上又問道:「鯊魚辣椒,這地方鯊魚巨人頂不頂得住?」

鯊魚辣椒說道:「試試看好了,這種坡度、這麼急的水流,不好借力。」

….

溫蒂已經開始了行動,她站在船頭,扶著湯姆凋像,深吸一口氣,雙腮鼓起,魔法陣浮現:「天龍的——咆孝!」

一道與溫蒂的體型極不相稱的粗壯龍捲風如同巨龍吐息一樣噴發出去,從側面看去就像是琥珀號在吐息。

整艘船的行駛速度迅速下降,等到溫蒂的魔法停止,這才重新開始加速。

「有效果!」佩羅娜激動地抱住旁邊的瑞萌萌,「溫蒂太厲害了!」

「好樣的,溫蒂!」張達也說道,「還有一段距離,看準時機再來一次!」

「嗯!」溫蒂握緊小拳頭,仔細盯著前方。

「就是現在!」

「天龍的——咆孝!」

琥珀號再次減速,按照現在的高度,葉言估算著到了下面如果用混沌獸墊一下的話,船和人都不會有危險。

「溫蒂快回來。」阿爾託莉雅突然說道,「大家都抓穩了,鯨魚和山壁之間有道縫隙,足夠我們穿過去,現在這種速度的話完全沒問題!」

「嗚嗷嗷嗷嗷昂~」原本安安靜靜的拉布,這時卻發出一聲長鳴。

「哇啊!」眾人耳朵一痛,下意識用手去捂住,拉布的聲音太大了,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叫聲夾雜著超聲波或者之類的聲音,近距離聽上去感覺就像有人在耳朵裡面吹嗩吶一樣,震得人頭腦發脹。

幸好阿爾託莉雅沒受太大影響,精準地操控著琥珀號在拉布與山壁間的空隙衝了出去,平穩停靠在距離拉布百來米的岸邊。

岸邊不遠就是一座燈塔,塔下有位白鬚白髮的老人坐在沙灘椅上看報紙,老人頭上還頂著些黃色和紫色的花瓣,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人都很奇特,張達也一時間也沒能分辨出來那花瓣是裝飾上去的,還是從頭上長出來的。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庫洛卡斯抬起頭:「又有人進入新人偉大航路了嗎?那個旗幟是……」

布魯克早就已經按捺不住,顧不上跟庫洛卡斯打招呼就直接跳下船,輕盈地落在岸上,向著拉布跑過去。

庫洛卡斯一直認為倫巴海賊團已經全軍覆沒,或者是逃出了偉大航路並且再也不敢回來,所以一時間沒能認出布魯克,以為他要對拉布不利,忙喊道:「喂!你要幹什麼?」

「拉布!

!我回來了!」布魯克大聲喊出拉布的名字,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湧出來,他跪倒在地上,滿懷歉意地喊著,「對不起!我們讓你久等了!真的,真

的,對不起!」

【鑑於大環境如此,

正要拿魚叉的庫洛卡斯怔住,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難道說?

拉布巨大的眼珠動了一下,布魯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隨後逐漸和記憶中的一個人重合,這個人……這個人是……拉布的內心激動起來。

他想要出聲鳴叫,但他更想聽這個人說下去,這個聲音,不會錯的,不會錯的,他回來了,是他們回來了!

「我知道如今這幅樣子很難讓你認出來。但是……但是你還記得這個爆炸頭嗎?」布魯克泣不成聲,腦海中浮現出拉布小時候和大家一起嬉鬧的場景。

有同伴指著拉布說‘看吧,布魯克的髮型,和拉布的頭一模一樣啊!,,雖然時隔四十年,但這樣的聲音彷彿還在布魯克耳邊環繞,他啜泣著,隨後聲嘶力竭地喊著:「大家不都說我的爆炸頭和你的頭一模一樣嗎?我是……我是布魯克啊!

!」

「嗚~嗚~嗚昂~~~~」拉布努力發出幼時那種稚嫩的聲音,歡快地潛下水又露出頭,靠近岸邊後用大眼睛緊緊盯著布魯克,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委屈。

布魯克,你是傻瓜嗎?我怎麼會認不出你呢,你的聲音我一下子就能聽得出來啊!你的爆炸頭也是我寶貴的回憶啊!為什麼會以為我認不出你呢?雖然過去了很長很長很長時間,但我對你們的思念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啊!

還有……為什麼要讓我等待這麼久,為什麼不早一點回來看我?不過,你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要好好講給我聽啊……

最重要的是,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還好嗎?

想吃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