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一座山峰上,冥河老祖藉助血海的力量直接抵達此處。他眺望著不遠處的朝歌城,心裡暗暗吃驚。

雖然知道人都氣運很強。

卻沒有現如今這種直觀感受帶來的更為震撼。

鬼母的見聞和所作所為都證實了一個事實,那便是人族能有如此強大與普普通通大仙脫不了關係。

這位存在的胸懷。

遠超想象。

他並沒有獨寵人族。

而是雨露均霑。

要不然鬼母又為何能獲得一方鬼國?

“嗡……”

雙目中浮現出一道流光,舉目望去浩瀚的人,如氣運長河奔騰而下,一尊又一尊強大的虛影鎮守四方。

其中有兩道尤為明顯。

那正是人皇法身與人族帝后法身。

一座座山出現。

洪荒大地上,絕大部分空缺的山神神位居然全部被人族收入囊中,他們是如何做到的?若非出現在這裡,也看不到這一幕。

“誰!”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窺視寡人!”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窺視人族。”

“其罪當誅。”

話音落下。

奔騰的人族氣運湧來。

冥河老祖不想硬扛,隨即散去雙目中的力量。眼前的景象,也再次迴歸原本模樣。偽裝成一個普通人族的樣子,一步步往山下方向走去。

這一代人皇。

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要不然又如何能察覺到自己。

“老鄉,我想問一下,這普普通通山在什麼地方?”

“一看你就是外地來的,居然連這地方都不知道。你今天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這山就在城外,地方可普通了。”

“到底有多普通,你指個方向啊。”

“西邊不對,好像是南邊也不對,應該是北邊。你這樣問我應該怎麼回,到地方我才知道啊。”

“我聽說城西的阿呆兩夫妻感情可好了,好多年都沒有孩子,可你猜怎麼著前段時間上香,他媳婦居然懷上了一整的,據說還是一對雙胞胎。”

“老黃曆了。”

“……”

“……”

滔滔不絕的聲音出現。

冥河在一旁都聽驚呆了。

能走過去卻不能說,而且這樣的存在,他居然會去幫助凡人實現極其普通的願望。如果只實現一兩個也就罷了,偏偏實現了才能上千甚至更多。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香火嗎?

香火有毒。

但凡有點能力的都對此避之不及,而他卻主動接納,未免有點匪夷所思。

順著人群往一處方向走去,不多時便走到城外。具體方向這些人說不上來,但他們的身體卻能自然而然走來。

初看這種能力似乎並不怎麼樣,但是認真觀察卻能發現,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目光環視四周,一座座出現在眼前,只要往前面跨一步就會出現在前方,同時又不是前方。

每一座山一樣大一樣高,就連上面的雜草雜樹也一樣多。細心感悟能發現這一座山既是山也不是山,它存在於每一個節點,分佈於無數空間。

裡面三真七假。

有緣者入真山。

無緣者入假山。

更為奇妙的是這一種現象,偽裝成洪荒大地自然而然形成的陣法,那些有點道行的人只會感慨此陣強大,卻不會過多深究。

冥河往前面走了一步。

平靜的心湖泛起波瀾,它居然經過曾經的激動了,起來有一絲興奮也有一絲擔憂,然而更多的是忐忑。

真山還是假山?

儘量平復心情。

一腳走到了真山中,整顆心也變得踏實了起來,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剛才緊張什麼。

只是冥冥之中有種感覺。

非常玄妙。

無法形容也無法訴說。

就讓我來揭開這座廟的真實目的,看看它是否是人族崛起以及巫族變得如此強大的原因以及助力。

順著人群往山上走去。

穿過一條被眾人踏出來的路,走到半山腰,隨後便停了下來,光上下大量的實地距離山下以及山上居然完全一樣遠。

不多一步。

也不少一步。

雜亂的野草和野樹,掩蓋著四周的一切,誰能想到在這裡面居然有一座極其普通的廟,供奉著一尊極其普通的泥人雕像。

廟不再高大威武,也不再富麗堂皇,而在於是否有一尊真仙。

剛走入這一座廟,就發現這廟也和那些山一樣,存在於無數時空。有緣之人入真廟,無緣之人入假廟。

又是一道考驗。

這些凡人並不知道他們一路走上來已經接受了三次考驗。

每一次都決定他們是否能繼續前行,是否能走入到這座廟,給這一尊泥人雕像上香。結果你還稱他為普普通通,請問怎樣的普通才能造就出如此強大的存在?

裡面沒人維護秩序,他們排列成長隊,拿著香恭敬的走向前方。冥河能聽到他們說的那些樸實如華的話,以及極其渺小的願望。

只要願意。

自己也能輕而易舉實現。

但這些並不是重點。

目光看向前面的泥人雕像,上面的金粉正在脫落。冥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他看到的不是一尊雕像,而是一個極其輝煌的世界。

它強大。

它神秘。

它遠超洪荒。

想要轉身而逃遠離一座廟,然而理智卻死死壓制住了這種衝動,既然來到了這裡,最起碼也要上一炷香。

有大恐怖。

整個洪荒加起來也沒有辦法抵擋。

去你大爺的普普通通。

就算道祖過來也要跪。

我跪下來一點也不寒磣,畢竟在道祖的面前,自己不過是一個小蝦米而已。這樣一想,心裡好受了不少。

強忍著心裡的恐懼,一點點往前面走著。拿起一炷香,隨後將其點燃。以極其虔誠的姿態,把香插入到香爐中。

輕煙緩緩升騰。

所有的雜念消失不見。

面對這樣的存在,逃跑是無用功,也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已經決定上香,想要全須全尾的走出去就只能屈服。

希望鬼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要不然。

我一定會涼。

從化形開始一直到現如今經歷過多少事情?想不到我居然會陷入到絕境之中。甚至就在這一刻,他已經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與血海之間的聯絡不見了。

沒有血海的庇護。

死了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