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楚琰這邊。

沈音笛吃完早餐就去了林之裡找楚琰。

楚琰畢竟坐著輪椅,他去不了多遠。

而且聽福嬸說,福伯去集市賣東西了,那就只有他一個人。

沈音笛找到楚琰的時候,他正在畫畫。

她沒有直接上去打擾,而是站在不遠處認真的看著他,一手託著下巴,靜靜地欣賞,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琰已經發現她,但並沒有理會。

但他終究低估了沈音笛的眼神,竟然被她盯得不自在。

他放下筆。

看向這邊,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看夠沒有?”

哪有女子如此直勾勾的盯著一個男子看的?

這女子怎麼一點都不矜持?

沈音笛坦然的,笑著走過來,她說道:“沒有,王爺要是能把這討厭的面具拿掉那就更好了!”

楚琰蹙眉,怎麼會有人喜歡看他那樣的臉,連他自己都有些厭棄。

她竟然還說看不夠?

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反正他不理解。

沈音笛站在他前面。

楚琰的畫紙鋪在一張石頭上。

石頭應該是人為磨平了,看著很光滑。

沈音笛的視線落在他畫畫的宣紙上,不是什麼好紙,已經微微泛黃。

但實話實說,他畫得很好。

現在他正在畫的畫讓沈音笛第一時間想到一句詩歌:大漠孤煙直

沙漠的風景。

沈音笛挑眉,畫得那麼好,他以前應該去過吧?

不知道之前有怎樣的故事?

“你這畫,賣多少錢一幅?”沈音笛坐在他對面,不遠處的石頭上。

雙手捧著臉,看上去百無聊賴的樣子。

“不知道,福伯拿去賣的,本王沒問價錢。”

沈音笛理解,沒問可能就是因為不想知道,如果是賤賣,真的太傷自尊了。

沉默片刻,她又問道:“你畫好還署名嗎?”

“落款?沒有。”

他的身份不允許。

哪裡有人敢買,賺不到錢。

她得儘快找到賺錢的辦法才行。

昨晚她把楚琰拉上床,就能感受到他很瘦,再加上他身體裡還有毒,但他平時根本就沒有及時補充營養,這樣人的抵抗力更差,他就更難好起來。

楚琰看這丫頭忽然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姑娘在想什麼?”

“想你啊!”

沈音笛收回思緒,可能是太無聊,只能調戲他了。

楚琰怔了怔,這丫頭怎麼……太不矜持了!

“本王就在你眼前,你想本王什麼?”語氣已經不太好。

“想幫你把臉上的紅斑治好啊。”

“現在就治,你信不信得過我?”沈音笛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錢要賺,人要治,毒要解。

而且她肯定,這人臉上的紅斑去掉之後,肯定特別帥。

她看著也養眼。

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報仇,賺錢。她一個人沒個幫手不行。

沈音笛很清醒,她現在和楚琰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團結一點才行。

楚琰警惕心很強,狐疑的看著她。

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見楚琰無動於衷,沈音笛並不生氣。

“我知道你擔心我會把你治得更醜,甚至有生命危險。既然王爺沒有這樣的魄力,那我也不勉強,你就繼續醜著吧?”她嘴角帶著邪魅的笑意,漫不經心的說著。

楚琰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激將法?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

想到她之前對自己的調戲,如果再瞻前顧後,豈不是更讓她看不起?

他瞬間就想通了,反正不管怎樣,情況沒有比現在更糟糕了。

“你要如何治?”終於,楚琰還是鬆口了。

沈音笛見狀,知道他這是鬆口了。

她胸有成竹的笑笑,說道:“我自有自己的辦法,不方便多說!反正會把你治好,重新變成美男子!”

楚琰劍眉微蹙,這小丫頭,又開始了!

“你這樣寫,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我得想個能掙快錢的辦法!”沈音笛摸著下巴,現在賺錢也是頭等大事,她可不想每天都吃素面,地瓜窩頭。

她要吃香的喝辣的。

見她如此自信,他不禁有些好奇:“什麼辦法?”

沈音笛覺得賣吃的賺最快,消費群體還得針對年輕人。

“福伯中午還會回來嗎?我跟他一起去集市看看。”

做一下市場調研。

看看人多不多?

都是些什麼人為主?

她可不想盲目做,浪費時間。

楚琰聞言,不禁震驚:“你要出去?”

“對啊,不行嗎?”沈音笛笑著反問。

很快,她知道楚琰在顧忌什麼。

她說道:“你放心,我會帶著面紗,不會去嚇人的。”

“對了,我跟你這門婚事,知道的人多嗎?”

“不多,並非什麼光彩的事。”楚琰如實回答。

沈音笛看到他深邃的眼裡,似乎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

她似乎挺理解他的感受。

她好歹一個尚書府千金,連一個銅板的嫁妝都沒有,還要灌了藥,把人整暈了再送過來,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那最好,我蒙著面紗出去,沒人會找我麻煩。”

她要去現場尋找一下商機。

也不知道這裡的集市距離尚書府遠不遠?

她確實要出去打探一下。

楚琰聽到她這話的意思似乎在說,她也並不想人知道這個婚事。

莫名的,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兩個人各懷心事。

最終還是沈音笛率先回過神來。

她打破沉默,說道:“把手伸出來,我再給你把把脈。昨晚看診的時間有點短。”

說幹就幹,沈音笛不浪費時間。

此時的楚琰接受度已經比昨晚好多了。

他配合的把手伸出來。

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沈音笛再次搭上他的手腕。

這次她把了很久的脈,少說有一刻鐘的時間,時而皺眉,時而疑惑,表情很豐富。

半晌,她才把手拿開。

似乎陷入了某種糾結之中。

楚琰輕啟薄唇,低沉的聲音響起:“如何?是不是無能為力?罷了,本王已經習慣,沈姑娘無需……”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音笛打斷。

“閉嘴,我已經說過,不管什麼病什麼毒,只要本姑娘願意,就沒有治不好的!”

“你要是再敢質疑我,本姑娘就揍你!”

楚琰蹙眉:“女子怎可如此粗魯?”

“本姑娘就是如此粗魯!看不慣也要忍著!”沈音笛霸道的說著。

楚琰抿著唇,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

少頃,楚王夜決定轉移話題:“那沈姑娘可想到醫治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