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書沉吟片刻,他恍然大悟:“今天探子是不是回報,那孽障進宮了,或許是因為這個事?”

沈夫人聞言,心頓時沉入谷底。

“那你要多加小心。或許皇上召見那孽障……”之後的事,沈夫人都不敢想。

誰能想到,那孽障最近會過得那麼好?

以前在府裡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會做,分明就是個痴傻瘋癲的人。

怎麼嫁給楚琰以後,忽然就好了?實在太邪門兒了!

“老夫知道,你不必擔心。這一路上,老夫會想好應對的辦法。”

“你派人繼續盯著那個孽障。”

“這次進宮能見到皇上,那孽障肯定會趁機說我們的壞話。哼!”沈尚書眼裡閃過一抹陰毒。

沈夫人揪著手裡的帕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怨毒:“若真是如此,那孽障真的該死!”

“行了,老夫先去了,回來再說。”沈尚書拍拍妻子的手。

宮裡的人在外面等著,他肯定不能耽擱太久。

沈尚書在朝中的品級也很高,不然大皇子他們也就不會拉攏他們家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沈尚書跟著多福來到御書房。

一路上打算先試探的問了一下多福,皇上忽然召見他是因為什麼事?

多福笑著說自己也不清楚,可能跟沈音笛有關,皇上今天召見她了。

他沒有說得太明白,都是圓滑的人,沈尚書肯定不會追問。

還會感謝他。

沈尚書深吸一口氣,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他進了御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他先恭敬的行禮。

“沈愛卿平身吧。”

“你可知朕召你進宮,所為何事?”楚皇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回稟皇上,微臣不知道。還請皇上明示。”

“今日愛卿的女兒進宮給大公主做吃食,朕召見了她,看到她臉上的傷疤,朕非常震驚。”

“沈愛卿為朕解釋一下,為何她的臉會變成那樣?”

“你有兩位千金,沈三姑娘朕見過,長得非常標誌,為何姐妹倆差距如此之大?”

“你卻偏偏選了她嫁給琰兒?”

楚皇上來就三連問,沈尚書的心情非常忐忑。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回稟皇上,微臣之所以選擇她,是看中她的才能,而且她膽識過人。覺得應該能照顧好三殿下。”沈尚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微臣知道,阿笛肯定對微臣心存怨言,甚至憎恨微臣,是微臣對她的關心不夠,讓她兒時頑皮的時候摔到一堆荊棘中,導致了臉上的傷。”

“想必今日她面見皇上,肯定說了微臣很多不是。微臣並不怪她。”

沈尚書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內疚。

楚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沈尚書表面上還是鎮定自若的。

其實心裡已經很慌,畢竟剛才那些話都是他胡說八道,路上臨時想的說辭。

“她並未跟朕抱怨過愛卿一句不好。”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說到他。

沈尚書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但他依舊不能放鬆。

“阿笛從小就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其實微臣倒寧願她多抱怨一下微臣。確實是微臣做得不好。”

沈尚書直嘆氣。

楚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沈音笛的遭遇只有他們府內的人知道。

沉吟片刻,沈尚書又自責的說道:“因為她的臉傷了,自那之後她就患了幾年癔症。太夫說還有失魂症,有時候她自己說過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

“一直到最近兩年才大好,微臣也是確認過她已經好了,才讓她嫁給三殿下的。”

“微臣知道,以她的容貌確實配不上三殿下,請皇上恕罪。”

說著,沈尚書重新跪下來。他說得感人肺腑,讓人動容。

楚皇不確定他這些話,有多少是屬實的。

但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她也是膽識過人。

如果不看容貌,那她的實力配琰兒是沒問題的。

今天他彷彿在她看到了琰兒當年的魄力。

皇上一直不說話,沈尚書的心一直懸著。惴惴不安。

半晌,楚皇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低沉的問道:“那愛卿可為她置辦了嫁妝?”

沈尚書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後背已經冒冷汗,他硬著頭皮回稟道:“皇上,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微臣只先備了五千兩銀子。之後微臣會再備一些嫁妝送過去。”

“她也是微臣的女兒,如今出嫁,微臣自然不會怠慢。”

“這段時間微臣和家人都病倒了,許多重要的事情都未來得及處理,這兩日才稍稍好點。”沈尚書肉疼的說道。

皇上的臉色這才稍微好點。

“按照標準的禮數來就行,也不必過於高調。畢竟琰兒如今仍是罪臣之身。”皇上叮囑道。

“微臣明白。”

“沈四小姐是個不錯的孩子,還會醫術。愛卿為何不早說?”

皇上這話裡明顯的讚賞,讓沈尚書心裡很鬱悶!

“回稟皇上,阿笛之前的狀態不好,癔症時好時壞,微臣不敢多說。甚至不敢讓她出門,怕她亂跑,被人拐走。為此,她母親簡直操碎了心。”

“朕看她如今很好。”楚皇再次肯定。

“微臣也很欣慰,只希望以後那些癔症不再發作!”

“行了,你回去吧。儘快把她的嫁妝給補齊。可不能虧待她。”楚皇擺擺手。

“微臣遵旨,待會去之後,微臣就命她母親著手去辦。”

之後他從御書房出來,感覺腿都要軟了。

只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損失一筆巨大的財富,沈尚書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心疼,肉疼,哪哪都疼。

沈音笛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又迎來一筆意外之財。

從皇宮回來以後,她跟楚琰說完,吃完飯,她就開始睡午覺。

她連臉上那些妝容都沒卸去,直接躺在軟踏上睡覺。

楚琰做完手術這幾天,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軟榻上睡,主要是怕自己睡相不老實,如果碰到他的腿那就不好了。

從楚琰這個方向看過去,能看到她熟睡的樣子。

原本沈音笛也叫他午睡的,可此時的楚琰完全沒有睡意。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

福伯激動的走進來。看到沈音笛在睡覺,他壓低了聲音,但依舊掩飾不住他的激動:“王爺!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