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他們居然真的認識!

我一副看戲的姿態,饒有興致地在他們之間徘徊。

這位張警官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那死胖子一眼,這才朝我詢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眼尾瞥向身側的江瀾月,當然了,他們是看不到江瀾月的。

這回多虧了他,我們先下手為強,才沒有被這兩父子劫持和傷害。

聞言,張警官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你要是出事,我也難辭其咎啊……”

他告訴我,這倆人就是楊三妹的老公的兒子,之所以知道我的資訊,是因為張警官那天喝醉,不小心說漏了嘴。

不過事後他曾警告過這對父子,不許找任何人麻煩,沒想到,他們還是犯了糊塗。

楊三妹……多遙遠的一個名字,想起來,上次見她已經是兩年前了,那會兒我剛來雲城,就撞見她偷小姑家的東西,時間如白駒過隙,真快啊!

如果我沒記錯,楊三妹這會兒應該還在監獄裡踩縫紉機呢。

她當時盜竊的數額已經超過了10萬,小姑和姑爹念著都是親戚,且楊三妹家願意賠償部分損失,他們就跟警察說,金額不到10萬,給楊三妹減輕了量刑。

我記得……好像是判了四年吧!

這時,那死胖子突然清醒過來,瞪著我就破口大罵:“都是她,是這個賤人害我媽坐牢,你們知道我這兩年過的什麼苦日子嗎?”

張警官警告道:“不許罵人!”

死胖子嚇得趕緊閉上嘴,但眼神還在繼續暗罵著我。

見耍橫沒有用,旁邊的老頭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我身體不好,家裡全靠三妹打工賺錢,我家兒子兩年前準備高考的,因為他媽出了事,我家莽子沒發揮好,大學都沒上,想去當兵吧……有她這個坐牢的媽,人家軍隊也不收啊……”

他不斷哭訴,彷彿他們家的所有悲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絲毫不提楊三妹偷東西的事。

我聽他那些話,就跟單口相聲似的,越聽越覺得搞笑。

然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等等,你好像搞錯了吧!楊三妹坐牢是因為她偷東西,又不是我冤枉了她。”

“不是你是誰?要不是你,楊哥他們怎麼會發現少了東西……”老頭怨天怨地就怨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所以,你們就蓄意報復我?”我故意問道。

老頭反應了過來,沒有中我的計,但他那個傻兒子卻激動地脫口而出。

“不然呢?要不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我想把你弄回去做媳婦,我早就在火鍋店揍你了!”莽子氣呼呼地道。

“什麼?你們膽兒肥了是吧!還想動手,還敢擄人……”張警官橫眉豎目道。

我強忍著心底的噁心,看向面前這隻碩大的落湯雞。

這個叫莽子的男生個子挺高,快有一米八,但體重嘛……估計得有兩百斤了吧!

剛才掉水裡都沉不下去,像個發脹的白麵饅頭,可想而知得有多胖。

就他這副尊容,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想把我擄回去做媳婦,做夢吧!

我頓時臉色鐵青,害怕得瑟瑟發抖:“警察蜀黍,你也聽到了,他們不僅想害我,還想把我擄走……”

張警官氣得捏緊拳頭:“行,既然你們父子已經親口交代,那這件事的定義,就沒那麼簡單了。我現在親自去找局長認錯,該罰我的也一併罰了。”

張警官不斷跟我說著對不起,他私底下跟我姑爹關係不錯,是在一個飯局上,見到了楊三妹的老公和兒子,喝醉之後不小心就被人給套了話。

酒醒後,他警告過這對父子,也一直派人盯著他們,見兩年都沒啥動靜,他便放鬆了警惕,沒想到……

我對張警官很嚴肅地說:“我理解警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社交,但你這樣把我暴露給犯人家屬,對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影響,確實難辭其咎。”

“這事都怪我,該受的處分我也會受,我唯一慶幸的,是姑娘你人沒事……”張警官嘆了一聲,又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這才脫下警帽端在手臂上,上樓負荊請罪去。

張警官一走,這倆父子徹底傻眼了,就算他們再蠢,也知道這次的事鬧大了。

“我……我們這不是還沒動手呢……”老頭的腦子轉得比較快,死咬著莽子說的都是氣話,他們有賊心沒賊膽,怎麼可能會傷害我?

他們哭我也能哭,主打的就是一個魔法打敗魔法。

聽他們胡攪蠻纏,顛倒黑白,我也嚶嚶地哭了起來。

“沒天理啊……我抓小偷沒人表揚,還被小偷家屬蓄意報復,他們從火鍋店就盯著我,警察蜀黍你們可以調監控,他們尾隨了我一路,手上還有那麼長的西瓜刀,想要把我帶走……”

“可憐我無父無母,來雲城投靠我小姑,他們就這麼欺負我,還想把我拐走做媳婦,這是不把法律,不把警察放在眼裡啊……”

“老的為老不尊,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也是凶神惡煞,要不是他突然落水,我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呢,可能……可能已經沒命了。

我哭天喊地,聲音直接蓋過了這兩父子。

他們也沒想到,我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看著挺柔弱的,撒起潑來比鄉下的潑婦還要彪悍。

這兩年,我在酒樓做事,早就把臉面拋到九霄雲外了。

之前有次遇到了碰瓷想訛人的顧客,我直接躺地上跟人耗著,活生生把那老太婆給耗走了。

這點小場面,又算得上什麼?

警察見我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看我的眼神越發同情。

“沒事姑娘,別哭哈!我們警察一定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鬧了這一出,諒那父子倆也不敢再招惹我。

我這邊就一個勁往謀殺未遂上靠。

他們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後,還得看法院怎麼定奪,但治安拘留是板上釘釘了,倆父子跑不了。

從警局裡出來,我一秒變臉,先前哭得撕心裂肺,此時立刻就收住眼淚,我衝著江瀾月露出一道勝利者的笑容。

“怎麼樣,我厲害吧!”我像個要糖吃的孩子,衝著他搖頭晃腦。

江瀾月卻笑意全無,心疼而寵溺地盯著我,柔軟的指腹抹乾我臉上的淚痕。

“害你流了這麼多眼淚,他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