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這般,傅予白最終也只能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走上前,親自把小少年給扶起來。

“玉哥兒,我與你說這些,不過是要讓你知道,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身不由己,你日後莫要再隨便聽信他人之言,這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可懂?”

“嗯!”

傅子玉用力點頭!

若是以前,他根本就想不到這些,但現在情況都已經變成了這樣,小小的少年還有什麼不懂的?

定國公府有危險,他沈衛東嫡長孫責無旁貸要擔負起自己的使命!

“莫要告知子書與子禮,子書性格敏感,子禮還太小。”

“好。”

見傅子玉已然明白,擺了擺手讓他回去。

傅子玉走至門口,停下了腳步。

半晌後轉身看向傅予白。

“小叔叔,那女人……會不會害了您?”

他不喜小叔叔那般風光霽月的人被一個外室給蒙塵,可是他卻也隱隱能察覺到此事不同尋常,而同樣也正是因為這般,所以他真的很擔憂。

聽聞此話,傅予白看向傅子玉的眼神飽含深意。

“玉哥兒,你與她相處這幾日,認為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什麼樣子的人?

小小少年當下不由得蹙眉,眼神一瞬間出現了茫然。

半晌後搖頭。

“小叔,子玉看不懂。”

不是看不懂他們的關係,而是看不懂蘇嬌。

聽了這話,傅予白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別說玉哥兒了,他都看不懂好吧?

“可是你心裡也清楚,他從始至終未曾做過任何害你我叔侄之事,這便足夠了。”

傅子玉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叔叔,最後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箬淳卻有些擔憂。

“三爺,現在讓大少爺知道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七歲,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了。”傅予白淡淡出聲,又看了一眼箬淳,道:“況且,玉哥兒雖然年紀小,但他本身性格便是一個堅韌聰慧的,告知他這些也不過是預防他再被人算計。”

至於責任,有他這個當叔叔的在,自然是不會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一個孩童身上。

箬淳點了點頭。

*

蘇嬌回到了後宅後,就好似是癱瘓了一樣躺在貴妃榻上,仰著頭看房頂。

禾欣進來送茶水點心時,見姑娘這般也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一眼。

啥也沒有。

“姑娘是累了?”

蘇嬌搖頭。

“這個圈子太難混了。”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倒是讓禾欣聽懂了。

身為下人,實在是太瞭解等級制度帶來的壓迫了。

況且自家姑娘還是個外室,那麼也必然會被人瞧不起的。

“姑娘莫要想那麼多,只要三爺護著您,那您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這一點蘇嬌當然明白,但她並不是菟絲花,也不想要依附於別人。

她還想著等塵埃落定後,自己揣著鉅款離開,日後天高任鳥飛!

可照著眼前的這個趨勢,世家大族的姑娘們也沒少見,或許她的模樣也都被人給記住了,這日後離了傅予白真的會安全麼?

誒呀有些後悔當時自己的衝動。

“這水啊,太深了。”

加上定國公府現在在朝堂上的位置,就更是讓她一個小小外室都擔心了。

生怕哪天小命不保。

可都上了賊船,再擔憂有什麼用?總不能中途跳船吧?

這會兒要是脫離了傅予白,那她都活不出京都!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禾欣聞言頓時臉頰微紅。

姑娘可真是什麼都敢說!

今日蜀王府賞花宴上,蜀王妃護著那外室女一事也迅速發酵,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深宮,鳳儀宮內,皇后聽了此事後,倒是沉默了良久。

“娘娘,這不過是宮外的樂子,您也無需多想。”

身側嬤嬤安慰。

而皇后卻扯了一抹苦笑。

“嬤嬤,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也從來都未曾對誰溫柔過,你真的認為這是樂子?”

嬤嬤聽了此話,頓時心中一慌。

遣退了下人後,跪在皇后跟前。

“娘娘,您可萬萬不能再說這種話啊,您現在是尊貴的皇后娘娘,若是被陛下得知您……”

嬤嬤不敢再說了。

實在是怕。

若是讓陛下知道娘娘心中有著其他男子,娘娘跟傅三爺都別想好啊!

皇后打從進宮後便明白這個道理,便不是為了自己,那也是要為了傅予白著想,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半晌後點頭。

“本宮知道。”

她現在是尊貴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不該再去想其他。

可那個男人……是她情竇初開便愛上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說放棄?

“那女子是什麼身份?”

嬤嬤見自家娘娘這般,最終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複述了一番蘇嬌的身份。

末了,這嬤嬤也是略微有些奇怪。

“娘娘,按理說傅三爺那樣的人,是不會喜歡上如此放蕩之人的,可現在京中都傳,傅三爺為了那外室,可是與諸多官員都呈了對立,追其原因也不過是那些官員的嫡女辱了那外室。”

這根本就不像是傅三爺會做出來的事兒啊。

皇后聽了這一番話,沉默良久後這才開口。

“陛下早就有意要收回定國公府的兵權,可卻始終沒有一個完美的理由,前一段時間的賜婚若是沒發生那檔子事兒,你認為定國公府還有出路麼?”

嬤嬤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瞪大雙眼!

“娘娘,這傅三爺是為了……”

“本宮也希望是如此……”

她也希望這一切是傅予白迫於壓力才會做出的決定,而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外室。

同樣的訊息也送到了李彥暨的跟前。

高正德恭敬的稟告完後,站在一側。

李彥暨眯起了雙眼,銳利的眸中有著算計一閃而過。

“他為了一個外室,竟然不惜跟各家算計了起來,不像是他的性格。”

畢竟負有盛名的傅予白是什麼人,李彥暨與他一同長大,心中清楚的很。

正因如此,他才認為傅予白這般做,實在是有些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