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嚴母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嚴豐年答應參加綜藝,卻見她這個兒子難得沒有低著頭,反而看著半空,不知在想什麼,有點恍惚。

嚴母的表情漸漸變得難看起來,破壞了臉上那一抹溫柔,就在她下定決心打算用一些特殊手段的時候,嚴豐年忽然道,“我答應了。”

嚴母一愣,下意識道,“你答應?”

“是,你去告訴他們,十分鐘後出發。”說完嚴豐年冷眼瞥向嚴母,“媽,我要收拾一下,你出去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嚴母當然不好賴在這裡。

雖不知他為什麼改了主意,但他答應參加節目就好,如無必要,她實在不想強迫對方。

門關上,嚴母露出笑容去招待客人,總導演聽她說嚴豐年答應了,心情更加微妙。

說實話,他既想這一組參加,也不想這一組參加。

前者的話是這一組很有料,深挖的話肯定有不小的爆點,後者則是,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來。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非主動的關掉直播了。

想他當初在片場這控場水準就沒一個人說不好的,前面一期綜藝大爆,那些嘉賓也沒現在這一期的難搞。

可他看了一眼乖巧坐在沙發上的燕知,嘆口氣,心說有他在,怕是這娛樂圈有一個沒一個的身上都是爆點,選哪個只有輕重之分。既如此,一切照舊。

這潑天的富貴,他接了。

提前一分鐘總導演讓開啟了直播,直播一開,果然又是一片刷屏,他看著手機哭笑不得,竟然有大半都是在吐槽他的,另一小半才是長髮男人沒禮貌之類。

“從來只有宋導坑人的,沒想到你這次也被人給坑了吧?”

“這一期的嘉賓有點難搞啊,但我怎麼這麼開心呢?看多了宋導整嘉賓們,讓嘉賓們灰頭土臉的,第一次看到節目剛開始嘉賓們就給宋導整出了兩個直播事故!宋導你可要小心了!”

總導演看到這裡不屑的一笑。

如果說嘉賓們是那連天都敢捅破的孫猴子,那他就是鎮壓了齊天大聖的如來佛祖!

他們翻不了這五指山!

我小心?你們就等著看吧!總導演自信滿滿,忽然目光瞥到燕知那邊心裡打了個突。

往屆的嘉賓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可他們這一期來了一位姑奶奶。

燕知可不知道總導演對自己的腹誹,跟著她哥咬耳朵,“你說嚴豐年長什麼樣?剛才他頭髮擋住了臉,我都沒看清。”

白景辰遲疑道,“我也沒見過,不過他們兩個是兄弟,應該長得挺像吧。”

燕知有點失望,在她看來,世人都是視覺動物,相比起留著長髮滿身陰鬱的嚴豐年,觀眾們肯定會更喜歡溫柔知性好像白天使一樣的嚴豐宇。

如此一來豈不是隨了嚴父嚴母的心,讓嚴豐年做了嚴豐宇的踏腳石,助他更上一層?

想到這裡她不太開心。

儘管燕知現在還沒有看到更多的關於嚴豐宇的八卦,不能肯定的說他是好是壞——當年嚴豐年被綁架時他也不過五六歲,傷害不是他導致的,可是先入為主,燕知真的很難喜歡起這位既得利益者。

這種好惡,就像她天然會討厭小三生的孩子一樣。

搖搖頭這樣似乎不太好,燕知打定主意離嚴豐宇遠一點,相比起她的避嫌,何嵐嵐就熱情的多,主動打招呼,還就著鋼琴曲聊起了高大上的話題。

螢幕的焦點頓時就落到了他們身上,一片稱讚。

總導演看燕知不搞事情了,有些欣慰,可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姑奶奶誒,既然決定上綜藝來吸粉了,怎麼就不知道在鏡頭面前多多表現?

相比起燕知的躊躇,總導演卻是肯定嚴豐宇心機重的很,要踩著嚴豐年上位。

再聯絡對方先聲奪人彈鋼琴,結果都彈錯了……

你野心勃勃沒問題,但你沒能力就很搞笑了。

忽然總導演目光一凝,有一個鏡頭對準了電梯,此時電梯緩緩開啟,一雙大長腿走了出來,“快快,把主畫面調到這裡。”

他迅速的說了一個機位。

直播間的觀眾原本正誇著嚴豐宇懂得真多,畫面陡然一轉,鏡頭裡居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此時嚴豐年把長髮紮了起來,後腦勺墜著一個小揪揪,但一點都不顯女氣,反而因完整的露出了整張臉,讓有點不高興的觀眾都是呼吸一滯。

嚴豐年的五官並不如白景辰精緻,眉目卻非常深邃,他的面板極白,眼睛卻又冷又沉,透著一股陰鬱,瞳孔竟然泛著藍色,大海一樣偏重偏黑,並非西方人的那種純粹的藍色眼珠,是墨藍,黑色裡點綴了一點藍光。

他長得很高,寬肩窄腰,一條腿簡直逆天的長,燕知看著不禁想,【沒錯,無論是美強慘裡面的偏執反派,還是等待被救贖的男主都長這樣】

嚴豐年的目光略過何嵐嵐,落到了燕知身上,之前隔著門,他並不知道是誰的心聲。

可在剛才的十分鐘裡,他看到直播聽到了何嵐嵐的嘰嘰喳喳,和腦中莫名的聲音對不上。

看來就是她了。

嚴豐年臉色更沉,他討厭別人可憐自己。

怎麼,現在要對我展示你的善良,拯救我這個美強慘?他無比嘲諷的想,那你就打錯主意了。

然後下一秒他就聽到燕知的心聲——

【那麼誰會是傻白甜的女主呢?】燕知並沒有注意到他這副陰鬱的表情,正在低頭翻著自己的吃瓜系統,【居然沒寫?是還沒出現嗎?】

【但肯定不是我,要知道同情男人會變得不幸,先有王小姐挖了十八年的野菜,後有許小姐一碗白粥,我跟她們不一樣,我是肉食動物,不吃素】

嚴豐年:“……”

他快速收回目光,對節目組的小明道,“現在可以出發了。”

說完就轉身往外走。

燕知抬起頭,下意識看過去,沒看到臉,只看到他的耳朵有點紅。

發生什麼事了?

大概是久不見陽光,嚴豐年不僅臉很白,脖子很白,耳朵也很白,白玉般的耳朵染上一抹紅色,那紅簡直要滴血一樣特別明顯。

白景辰拉了她一下,“走了。”

燕知沒看到,他卻看到了對方那不善的眼神,還帶一點嘲笑,本來還有點同情他的白景辰瞬間好感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