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乾脆不用套招,直接真打得了。”

“就你們兩個的這種打法,套招也沒什麼意思。”

幾天之後就在二人拍攝巷戰戲的時候來來回回拍攝了好幾遍,雖然動作都很暴力,也很兇險,可是葉煒信總覺得差點意思。

最後他一尋思這兩個人都是練習功夫出身的,讓他們套招多少會顯得有些公式化,還不如上場真打。

導演這麼說,最先垮下臉的是吳景,姜白有多利害他是知道的。

“導演,我抗議!”

吳景舉起手來:“這一段劇本我都已經背熟了,上面寫的是大家開始的時候勢均力敵,甚至我演的這個角色,因為拿著刀比較鋒利還傷了馬軍兩三下,但如果真打的話,那不就成單方面的毆打了嗎?”

但就在這個時候,葉煒信並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姜白:“姜白,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姜白笑了笑:“導演,你想要什麼樣的效果,我就能做到什麼地步,只要別違反人體規律就行。”

“好,那就按我剛才說的做,接下來你們兩個真打,大概打三分鐘左右的時間。”

葉煒信當場拍板。

“導演,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沒有,趕緊上,我這機器還等著呢。”葉煒信不由分說的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場記也趕緊拿著場記板過來,在鏡頭前合上。

吳景有些無奈:“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但姜白笑了笑,微微偏頭:“之前被你打來的那個演員可還在那邊看著呢,你跟人家都是真打,總不能咱倆套招吧,放心吧,我不會傷到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

吳景現在也沒辦法了,只得握緊了道具匕首。

然後看了看姜白身上的兩個部位,等一下他就要用刀傷到姜白的這兩個地方。

很快二人動了,吳景首先拿著刀衝了上來,姜白也手持著甩棍正面迎敵。

姜白率先發動攻擊,一個箭步向前,同時手中甩棍猛的揮出,朝著對方頭部砸去。

雖說他們用的都是道具,但如果按照影片中的真實情況來講,姜白所用的甩棍也是由高強度合金材料製成,單論攻擊距離的話是要比匕首更長一點的。

而且這種合金甩棍威力同樣也很大,只要能夠擊打到對方的身上起碼也是骨折起步。

匕首的攻擊距離雖然短一點,但同時靈活性也強,殺傷力也更大。

但吳景眼疾手快,立刻側身閃避,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否則被這甩棍砸在頭上,指定沒好。

再加上姜白本身力氣就很大,就算武器是木質道具,他腦袋也得當場被開個瓢。

感受著姜白身上傳來的殺氣以及那好似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六親不認的眼神,吳景心中一凜,這小子跟我玩真的了!

於是他也收起拍戲的心態,把姜白當做了真正的敵人。

閃過那一擊後,吳景立刻借用自己側身的方向向前突進,試圖拉近自己與姜白之間的距離,而這個時候他手中的匕首也猶如毒蛇突現一般向著姜白的胸膛刺去。

如果讓姜白按照自己的實力勢必是可以躲過的,但按照劇本他前面要受傷才行,這也是影視劇中經常會採用的模式。

正派一開始的氣勢威壓都很強,但打著打著反派也開始反攻,主角通常在這個時候都會被打得很慘。

所以姜白只是收起了胸膛向後退了一下,但同時胳膊卻被匕首劃中。

一瞬間,姜白迅速後撤拉開了距離,同時低頭去看,藏在裡面的血包也在剛才的時候就被姜白故意對準了匕首的位置,現在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浸染了皮衣。

但在生死關頭,這件事是不能影響主角的,所以他再次揮著甩棍上來。

同時他也迅速調整戰術,轉變為狂暴的攻勢,將甩棍在前方空中揮舞,形成一個防護,阻止對方繼續靠近。

而吳景也打算趁勝追擊。

其實吳景當初在姜白家裡的時候也有專門練過,也思考過要怎麼樣應對姜白的攻勢,尋找破綻之法。

他們又纏鬥了幾招過後,吳景趁著姜白再次砸向他肩頭的時候,突然伸出握著匕首的手將甩棍勾住下壓同時反手握刀,往上直削。

“哎喲呵,原來在這兒藏著呢,看來之前沒白練啊!”

姜白心頭一樂。

然後故意賣了個破綻將自己身上應該出現的第二個傷口的地方懟了上去。

同時一腳踹向吳景的肚子,吳景為了傷到姜白,硬生生接下了一腳,但他也如願所償的將匕首切在了姜白的胳膊上。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大氣都不敢出,剛才的打鬥真的是太精彩了,雖然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就是這種真實的見招拆招才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包括那些武行們在得知今天晚上可以看到二人對打,一個個的也都放棄了休息的時間,哪怕今天沒有戲的人也來到了這邊。

只是現在他們想了想,如果把自己換上去的話,就這樣真打,面對吳景可能十招都接不下來,而面對姜白,大概三招之內就會被活活打死。

“你傷我的機會已經用完了,接下來我可不會再放水了。”姜白心中想到,同時也盤算著加上二人對峙的時間,差不多也過去了一分鐘左右。

隨後姜白再一次衝上來,吳景還是打算按照之前的打法面對姜白,他可以全力施為,不用任何的留手。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演員,而是把姜白當作了敵人來看。

不在戲裡,但又在戲裡。

吳景現在已經深深的入戲了。

又或者說是姜白的眼神和表情將他直接帶入到了戲裡。

如果不全力施為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二人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可這一次姜白也沒有在放水,過了幾招之後,吳景又打算故技重施,但這一次姜白直接將手下壓,同時甩棍往回勾。

吳景忽然感覺手腕有些痛,驚的他連忙鬆開了手。

也就是他這一鬆,姜白也在沒有威脅開始了狂風驟雨一般的擊打。

胸口、肚子上、肩膀上……

最後姜白直接將甩棍砸在了吳景的後脖頸處。

這也就是姜白一直收著力,這裡所有的擊打都是看似很重,但實際上只是有一點重,能讓吳景感覺到疼,或許也會留下一些印子,但絕不會傷到骨頭和五臟六腑。

吳景現在確實很痛,又被最後一擊重重的砸的跪趴在地上,可現在他還不能停,也不能就此認輸,餘光掃了一下掉落在一旁的匕首,他一個翻身撿起匕首,然後就開始朝著姜白的下三路進攻。

如果專注一路的話,速度也要快很多,沒有那麼多的大開大合,只要能夠傷到姜白的腿,那姜白的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

但吳景選擇用這樣的方法,同時也給了姜白機會。

先是讓吳景施展了一會兒之後,姜白才開始隔擋,然後又從隔擋漸漸的轉為反攻。

一邊打姜白一邊計算著時間。

在還剩下一分鐘的時候,姜白再次把武器踢開,控制節奏。

最後最精彩的碾壓要放在三十秒左右的時候。

所以他在這過程的三十秒鐘又隔擋開吳景幾次,不斷的控制著節奏,期間也讓吳景差點兒反殺了自己幾次。

木質匕首在喉嚨前一公分處迅速掠過。

在吳景向前刺的時候,姜白又讓匕首擦著自己的身子落空,同時在吳景橫掃,沒有回身反應的時候直接一個鄭板橋下腰閃過了這一擊,同時他的右腳向上提起,踢在了吳景的肩窩處。

“很厲害啊,通常來說這樣的動作在實戰的時候是不會用的,因為你這邊下腰人家直接往下一撞,你沒有任何的阻擋辦法,也就屬於空門狀態。

但姜白在這麼做的同時還又趁著吳景沒反應過來踢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樣就能化解危機。”

洪金保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姜白這麼做的精妙之處。

同時他也開始期待起了下一場自己和姜白的對打戲。

“唉,現在也就是我年紀大了,如果我能再年輕三十多歲,肯定會和姜白成為很好的朋友。”洪金保又不停的嘆著氣,感嘆著歲月不饒人。

以前的他拍戲根本不用替身,那些武打動作都是信手拈來,哪像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發福了,很多動作都已經做不出來了。

包括到時候對打也只能用套招,還得上替身。

“我現在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對姜白的評價這麼高了,這個年輕人是撐得起這麼高的評價的。”

葉煒信聽著洪金保的話點點頭:“在姜白出來之前,我一直都把甄梓丹、趙文擢當作李連結和成瓏的接班人,但現在姜白一出來,他們兩個都顯得沒有那麼耀眼了。

或許往前數幾十年,再往後數幾十年,都不會再有姜白這樣的人出現,他就像是從武林裡殺出來的一樣,對於現在的那些習武之人永遠都是單方面的碾壓。

拍戲的時候,哪怕能傷到他,那也是劇本的需要,對打的時候你能給他造成點傷害也是人家故意讓的。”

在確定的和姜白合作之後,葉煒信也查過姜白,除了以前演的那些武術作品之外,他也看了看姜白在國外的一些活動。

尤其是那次姜白和沃卓斯基兄弟的保鏢切磋,完全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動作,一招一式都是奔著殺人去的。

除了當初雙花紅棍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打鬥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也無比確定自己就要找姜白。

除了姜白之外,其他的誰來都不好使。

成瓏不行,李連結也不行,那些國際大牌影星也不行,因為他們來了絕不可能打出姜白這樣的效果。

監視器這邊葉煒信和洪金保說了幾句話,那邊姜白也掐著三十秒的時間開始了全力輸出。

也就是從這一秒開始,吳景整個人就如同是在狂風驟雨的海面上飄著的一隻小船一般,任由姜白擺弄。

雖然他已經很盡力的在反抗了,而且為了能夠尋找到反攻的機會,還用左手硬生生的吃了姜白一擊,但他的攻勢依舊無法沾到姜白半分,反而被姜白抓住破綻,腦門上給了他一棍子。

這三十秒的時間吳景只覺得漫長無比,現在想來大概也就只有小時候做錯了事,被師父體罰才會感覺時間這麼慢呢。

但是所受到的痛苦又不是同一回事。

最後姜白直接將棍子打在了吳景的太陽穴上。

而吳景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大概是該倒下了。

不管是就這場打鬥而言,還是就拍戲而言。

吳景倒後,姜白也大口的喘著氣,這個時候攝像頭推進拍二人的特寫。

拍完特寫之後姜白深深的看了一眼吳景,然後轉身就走,同時也丟下了手中的棍子。

“過!”

“太精彩了!”

“二位辛苦。”

葉煒信連忙走上前來恭喜,但姜白也只是衝著葉煒信那邊點了點頭,然後就迅速折返回來,跑回了吳景身邊,將對方扶起。

“景哥,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抱歉抱歉。”姜白連忙道歉。

“算了沒事,男人嘛,受點傷算不得什麼的,而且我也感覺得出來你留手了,本來能把我的肋骨打斷,但挨住之後就只是有點疼,本來呢,一下給我開了瓢,但落到我腦袋上的時候也只是看著厲害,實際上還能接受得了,要不然我早就死那兒了。”

“景哥……”

“沒事,你看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就是說習武之人哪有不捱打的啊,總不能人家可以被我打,我不能被別人打吧,那不成欺軟怕硬的軟蛋了嗎?”

“景哥大氣,回去之後我得好好請你吃一頓。”

“那肯定的,你可得好好補償我,最好再把你珍藏的那些好酒都拿出來。”

“沒問題,到時候想喝哪個你自己挑。”

兩人說完之後,葉煒信和洪金保也走了過來:“兩位,今天晚上真的辛苦了,咱們今天就先拍到這裡,吳景,你先讓醫生看看,身上擦點藥,好了之後咱們一起出去吃飯,今天我做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