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青葉城西每月一測的所有測試結束後，一下陷入到了極度安靜的氣氛中。

緊張，侷促，期待等各種情緒。

都源自於之後的正選釋出。

每當這個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候，大多數人是沒空關心別人的。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想著別的事情。

及川徹散漫的去找了教練，敲了敲教練辦公室的門。

“教練！”

“及川。三年級正選幾乎沒有什麼變動，二年級倒是有幾個變動。”入畑伸照教練看著不穩定的二年級名單其實應該有些憂心的，但是再看了一眼一年級的名單，心裡鬆了口氣，“倒是一年級還不錯啊。”

“一年級都有誰啊？”及川徹還挺關心新人的，畢竟二年級實力突出的並不多，除了替補二傳還不錯，就是他們隊內的自由人了。

“你也很關心一年級嘛？”入畑伸照教練爽朗的笑了聲。

“很難不關心吧。”及川徹用兩指摩挲著下巴，“畢竟天才，太難得可貴了。”

說出這句的時候，總有一種苦澀。

青葉城西沒有稱得上天才的選手，就算是能在縣內排上數一數二及川徹，也只能給自己冠上‘人才’二字。

當年白鳥澤排球部給他發特招邀請函時候，他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最多的畫面大概都是北川第一這三年來每一次和白鳥澤對戰結束，哨聲響起，白鳥澤的隊友抱成一團，在歡呼。

而他含在嘴裡說了無數遍的‘下次我一定打敗你’，總是洩了氣一般變成了苦湯怎麼都咽不下去。

像是陷入了夢魘逃不出來。

其實他知道只要拿起邀請函進入白鳥澤，有牛島若利的扣球，他的託球會被更多的人看到。

即使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明白後也依舊堅定的把它撕掉了。

可能是那份一文不值的自尊？也可能是想要拼命的否定什麼？

然而層次不窮的天才，好似天生跟他作對一般，讓他沒辦法不在意。

所以聽到教練喊他過去確認正選名單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牛島隼斗的名字。

和一開始就鼓勵牛島隼鬥不一樣。

在牛島隼鬥能不能成為正選這件事，好似成了一種決定他未來道路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巖泉一見到從教練辦公室出來之後就無精打采的及川徹，就知道這個人又陷入了以往的某種不能自洽的情緒裡面。

巖泉一走過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逗趣的踢及川徹一腳，而是把手中練著的球拋給他了。

即使是心不在焉，插著口袋散漫得很，但及川徹還是沒看球就穩當的接到了手裡，順手還花式籃球一般的在手指指尖上轉著排球。

巖泉一見他還能裝逼，就知道人應該沒事。

“正選名單出來了？”巖泉一隨便找著話題問著。

“嗯。三年級正選沒有變動，變動的是二年級幾個，還有的是一年級選了幾個。”他沒有直接的看著巖泉一，眼神一直盯著手中的排球。

巖泉一不用多想也知道及川徹此刻的情緒來源於什麼。

走過去搶過他手中正在把玩的球，“別想那麼多。”

別想那麼多，要看的，是前方的。

教練把所有隊員都召集了起來，宣佈了這次的正選名單。

三年級宣佈完，幾乎沒有什麼意外，二年級宣佈完，一片唉聲嘆氣。

到了一年級，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過來了。

雖說青葉城西並沒有一年級不能入選正選這樣的規定，但也不能說，一年級入選就很容易。

正因為新生比前輩少了一年的經驗，這樣的差距並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

所以一年級被選中真的很讓人在意，這幾乎是奠定了青葉城西未來三年的走向。

“金田一勇太郎！”教練喊道。

被教練點到名的金田一勇太郎緊張的臉頰都有點虛汗，但還是一步上了前，“在！”

臉上有著激動的紅暈，雖然努力壓制住了，但是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反而嘴巴因為激動都快成波浪號了。

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即使站在排球部一眾人中間還是很拔尖兒的。

“恭喜你成為正選。”

得到教練的認可，金田一勇太郎臉上更紅了，用勁兒的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是，國見英。”

相比較之前金田一勇太郎的緊張，國見英就從容多了，好似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在。”

這兩人被選中大部分都不意外，自從及川徹從北川第一畢業後，排球部裡面這兩位一直是主將，倒也無可厚非。

一位是身高有著絕對優勢和一位是頭腦冷靜，早就在國中時期兩位都展現出來了。

見教練還沒有結束宣讀，便知道一年級還有人選沒有宣佈。

大部分人都在希望不要宣讀某人，並不是因為不承認他的實力，而歷年來的和他總在對立面，讓他們都有了根深蒂固的敵意。

很難輕鬆地消除掉，得到的唯一的答案就是，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還有一位一年級的正選。”入畑伸照教練繼續宣佈。

不少人吸了口氣。

然而入畑伸照教練好似並不如他們所願，緊接著說道，“牛島隼鬥。”

雖然不能反駁，但好多人不滿意得很，如此也沒有發作，小聲地議論紛紛。

都等待著牛島隼鬥站出來，拿走這所謂的正選之位。

“牛島隼鬥？”入畑伸照喊了第二聲，找尋著人的身影，卻還是看到人群中沒人有動靜。

接下來下面幸災樂禍的人可多了，議論聲更大了。

入畑伸照喊不到人，問了幾個一年級，“牛島隼鬥呢？”

有人趁機得意的喊道，“好像提前下了社團活動吧。”

“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他以為他誰啊！”

“怕不是以為自己正選的位置手到擒來，根本不屑的聽最後結果吧。”

入畑伸照聽著底下隊員多數的闡述著不滿，從新生入社團開始，就沒停下過。

他知道因為什麼。

如此吵吵鬧鬧一直持續也不是事兒，入畑伸照有些頭疼，趁機宣佈結束社團活動。

而早早的下了活動的牛島隼鬥，則在靠近青葉城西的學校附近的便利店內正在買晚飯。

所有的測試結束後，他就去飲水區喝了水，準備回體育館的時候，有一個和他同年級的新生說，測試結束就可以結束社團活動了。

沒怎麼參加過社團活動的牛島隼鬥也不太懂，他只覺得別人是善意告訴他的，還挺感謝的，反正看了一眼時間也到了日常結束社團活動的時間。

當時沒有多想。

出來的時候，實在太餓了就來便利店買吃的了。

他結賬完，坐在用餐區看著外面的街道嘴裡含著麵包，手裡拿著剛熱好的便當。這樣戴著耳機，坐在角落，好似能夠把自己和外界隔絕開，如果不是租的房子還沒有買微波爐實在沒辦法回家就吃到熱乎的飯，他其實挺想回家再吃飯的。

況且他也餓壞了。

如此想著，在沒注意的時候面前那塊透明玻璃，出現了正在做鬼臉的及川徹。

“新人原來在這邊偷懶呢！”他穿著隊內的運動服揹著統一色的排球包，還不忘用玻璃上的反光照鏡子。

真是自戀得很。

“沒有……偷懶。”牛島隼鬥小聲地想要反駁，但想到人在玻璃對面，自己也不敢說的很大聲，有點放棄的意味。

及川徹當然沒聽見，繞過玻璃進了便利店，反正也要買點吃的墊墊肚子，去挑了一些，挑完了就坐到了牛島隼鬥旁邊的位置，完全沒有距離感。

還不忘招呼巖泉一也過來，“巖醬，這邊哦~”

巖泉一去收銀臺結賬，及川徹卻已經湊到牛島隼斗的面前，“膽子不小嘛，都敢逃入畑教練的社團活動了。”

牛島隼鬥卻是一臉懵圈，隨後好似意識到什麼一般，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我沒逃社團活動。”

確實，剛才從社團活動下課的時候，好似路上都沒什麼排球部的人。

原本以為是自己孤僻，看不到其他人很正常，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整自己，“有人和我說，社團活動結束了。”

也不是想給自己辯解，畢竟這麼輕易的信了別人，自己也應該承擔責任。

及川徹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少人對於白鳥澤有作為對手的敵意，實屬正常的，就像他一樣為了那麼一點點的自尊，會把牛島若利當成一生的對手一樣。

可是當敵意變成這樣惡意打壓新人，就有些過分了。

剛想說點什麼，只見牛島隼鬥站起了身，抱著面前一堆快堆成小山的吃食，一個個收進了揹包裡，“前輩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回去了青葉城西。

及川徹坐在用餐區透著玻璃看著人從面前慢慢消失，覺得挺有意思的，那邊巖泉一已經結完了賬。

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很快一群下了社團活動的女生見到了及川徹，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

及川徹遊刃有餘的面對著自己的粉絲見面會。

巖泉一眼不見心不煩，拿了根能量棒咬在了嘴裡，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落地玻璃窗前。

說了一句，“回去了？”

“應該是回去跟教練說明情況了。”及川徹還能在熱情營業的期間，回答巖泉一的問題，“青葉城西管理不行啊，副隊長。”

及川徹還不忘揶揄巖泉一。

巖泉一卻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把目光收回，饒有趣味來一句，“看來你並不討厭他啊？”

沒從巖泉一身上討到好處的及川徹隨即炸毛了，“誰說的！天才什麼的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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