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初哭笑不得,“這又是唱的哪出戏,昨天義正言辭的拒絕,還汙衊我,今日又淚眼婆娑的來求。”

綺嬪沒有絲毫考慮的跪在了洛雲初面前,“昨日看著芊玉那個樣子,我太心急了,其實我更責怪自己沒照顧好孩子,心中自責悔恨無處宣洩……”

“所以你來責怪我,讓我來當替罪羊好減輕心中自責?你可知道謀害皇家子嗣是死罪?”

綺嬪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惹得洛雲初不高興了,“我不大會說話,太子妃你有雅量,別跟我計較。

芊玉高燒不退,嗜睡說胡話,太醫的方子太慢了,他們說芊玉能不能闖過這一關要看造化,如果想萬無一失,還是得來找你。”

綺嬪顯然知道自己文不對題總是說多錯多,索性閉嘴不言,只是一個勁兒的磕頭。

“起來吧,你是父皇的嬪妃,這樣給我下跪磕頭,我可受不起。”洛雲初害怕被有心人看了去,添油加醋又是一篇文章。

綺嬪磕的額頭鮮血淋漓,方才罷休,舐犢之情令人動容。

洛雲初在東宮門口站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去看看那個小姑娘。

洛雲初從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活的瀟灑恣意,快意恩仇。

只是這一次,她確實不忍心一個小孩子,因為母親的情商智商雙低而丟了性命。

“去,可以,但是我診金收的可不低。”洛雲初坦然說道。

聽到她這麼說,綺嬪彷彿看到女兒有救了,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對著洛雲初感激一笑。

“只要你能將芊玉治好,我將母家給的嫁妝胭脂街上的兩間旺鋪給你。”

兩間旺鋪?可見綺嬪的愛女之心,洛雲初頓了頓,“怎麼不早說,朋友。不過我也不是趁火打劫之人,給恰當的診金即可。”

再見到芊玉時,她已經虛弱不堪,芊玉艱難的撐開眼皮,“母嬪,六嫂,你們都出去吧,別過了病氣給你們。”

芊玉的懂事,讓綺嬪的心揪成一團,她強忍眼淚,怕嚇到孩子,“玉兒乖,你六嫂是神醫,會治好你的。”

“都出去吧,玉兒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芊玉不哭不鬧,像是接受了這種殘酷的事實一般。

洛雲初坐在了床頭,“綺嬪娘娘,你若信我,先出去吧。”

“好,”這一次綺嬪不疑有他,“玉兒乖乖的,母嬪先出去。”

“我能治好你,公主不必意志消沉。”洛雲初尋了個芊玉看不見的角度拿出靈泉水給她喝。

一口甘甜的泉水入喉,彷彿給了芊玉生的希望和力量,“謝謝六嫂。”

洛雲初又拿出抗病毒的軟膏細心給她塗抹,“不必謝我,是你母嬪誠心請我來的,是她對你的愛感動了我,你該謝的是你母嬪。”

芊玉淚眼汪汪,“六嫂漂亮又心善。”

“哦,說到漂亮,芊玉你要仔細一點,面板很癢時你不要亂抓,否則會留痘印的。”洛雲初細心的提醒道。

經過洛雲初的治療,芊玉很快退了高熱,現在只還有些低燒,身體也輕鬆了許多。

洛雲初再讓綺嬪進來時,她面色凝重,卻看到她們姑嫂二人有說有笑,畫面一派輕鬆。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激的不知說什麼好,只是真誠又笨拙的表著忠心,“太子妃,我這人雖愚笨但重情義,往後在這宮中但凡你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將知恩圖報。”

洛雲初也不客氣,點了點頭,“這房中空氣不暢通,每日中午暖和的時候,稍微將窗子開個小縫兒通通風,這樣對公主的病情有益處。

我會給你留下藥,按時吃藥,塗抹藥膏,最多五至七天保準痊癒。”

綺嬪小時候也出過水痘活了下來,那真是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兇險,活活折磨了她多半個月才痊癒。

哪像芊玉現在這般還有精力和嫂子歡聲笑語,而且五至七天保準痊癒。

“謝謝你,真的,沒有了芊玉,我也沒法活了,謝謝你,謝謝……昨日我還……唉……”綺嬪顛三倒四的話不成句,總之表達著感謝,後怕和後悔。

綺嬪不知如何表達,乾脆又跪在地上給洛雲初磕頭。

洛雲初趕忙伸手扶她,不管怎麼說,她真是一個愛孩子的好媽媽啊。

“不,這一跪你受得,你救了芊玉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綺嬪情緒激動,這一連兩日的恐懼壓力一下消散,她的寶貝終於有救了。

也許這就是洛雲初當初學醫的意義吧。

……

蕭北辰將龍飛與洛冰璇的婚期定在正月二十八。

龍飛策馬一路疾行,想第一時間將這件事與洛冰璇分享。

他開心的敲了兩下洛冰璇的門,便迫不及待的開門進了房間。

一架紫檀屏風後,傳來嘩啦嘩啦撩水的聲音,滿室香氣更是讓龍飛一下明白過來,“冰璇你在洗澡嗎?我在門外等你。”

“嗯,好。”洛冰璇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龍飛剛走到門口,卻聽見洛冰璇“誒呦”一聲。

身為太子侍衛的龍飛,反應速度不容小覷,他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了洛冰璇,“你沒事吧?”

“沒事兒,方才匆忙出水想更衣,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漬滑了一下……”

洛冰璇突然意識到自己此時身上未著一縷,臉一下紅成個蝦子。

龍飛心慌不已,彷彿魂魄盡失,他馬上抽手,卻讓洛冰璇一個沒站穩又摔了下去。

洛冰璇驚呼一聲,龍飛重新又將她撈起抱至床榻之上,他眼睛不敢亂看,拉了條被子笨拙的給她蓋好,“天寒彆著涼。”

洛冰璇身體縮在被子裡,心情複雜的看著龍飛,害羞的希望他走,又期待的想要他留下來。

……

鳳寧宮。

蕭北辰走到門口聽見,蘇太后正在老生常談,“雲初啊,你可別糊弄老婆子我,馬上要到上巳節了,你這肚子平平怎麼也不見動靜啊?”

“回皇祖母的話,雲初也心裡焦急啊,可夫君他舊疾又犯了,近來總是力不從心,不過您也別急,我正用心給他診治呢!”

蕭北辰攏嘴一咳,走進房間,臉上烏雲密佈。

力不從心?

這種事關男人尊嚴的話,她怎麼做到信手拈來的?

上一次他為了保護她,已經丟過一次臉了,怎麼這一次她又如此輕鬆的出賣了他?

可惡!

今夜他要讓她明白明白什麼叫做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