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竟敢詛咒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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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孫妙青頂著兩個黑眼圈,精神萎靡的去景仁宮和皇后請安。
這一路上,遇見的宮女太監比往常要多上不少,一見她就殷切的來一句,“奴才給誠貴人請安。”
孫妙青又不傻,當然知道是為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她剛被封為貴人,又得了在養心殿伺候筆墨的恩寵,所以春風得意。
湊上來道一句好話,她一高興說不定就能討幾個賞錢。
都說皇宮不僅是主子們的皇宮,還是奴才們的皇宮。只看清朝越到後頭,那些地位卑賤的包衣,卻有不少位高權重之人。
別的不說,乾隆的慧賢皇貴妃高佳氏,不就是包衣出身?
所以孫妙青對這些宮女太監一向大方,不說別的,就說這宮裡起起伏伏,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倒黴落了難呢?
獅子也有需要老鼠出手相救的時候,現在攢點香火情,真有那一天,也不至於被太多的人落井下石。
嬛嬛被幽禁的時候,飯菜都是餿的,別說她這身子被孫株合夫婦金尊玉貴的養大,就算是上輩子,她也沒吃過餿了的飯菜。
要不都說大胖橘狠心冷酷,辣手無情。
前一秒還你儂我儂,愛得難分難捨,滿心歡喜的封妃。轉瞬之間,因為一件舊衣,就從天上的白雲,變成地上的泥濘。
眼見前面就是景仁宮,孫妙青搖搖腦袋。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信還能真的將她生吞活剝。
當了一路的散財童子,雖然給的不多,但看那些宮女太監個個都眉開眼笑,孫妙青的心情也舒緩了些。
到了景仁宮大門口,繡夏連忙迎了上來,臉上一臉喜氣,好似孫妙青被晉封為貴人,她也沾光一般。
“誠貴人來了,奴婢參見誠貴人。”
“貴人怎麼穿得如此單薄,雖然還要過幾日才立冬,但早上吹的風,已經有了幾分冬日的嚴寒。”
“還請貴人快快進去,千萬別被凍著了。”
孫妙青真是不習慣繡夏的熱情,一想到皇后做事,從來無利不起早,面上有多優待,背後不定有多少是非。
心中警鈴大作,不過面上還是要好好說話。
“繡夏姑姑客氣了,一路走過來,倒也還好。”
說著孫妙青就準備和繡夏進去,誰知肩膀突然被人撞開,差點跌在地上,還不等她站穩就聽見富察貴人的聲音。
“原來是誠貴人,我急著和皇后娘娘請安,沒注意到誠貴人在前頭,真是不好意思。”
“誠貴人沒受傷吧?要是傷著了,該怎麼伺候皇上啊。”
薔薇和鈴蘭都對富察貴人怒目而視,明明就是故意的,還這樣有恃無恐。
孫妙青和往常一樣與富察貴人行禮,“見過富察貴人。”
不過行了一半,裝作才想起來一般,矯揉造作的說道,“瞧我這記性,皇上覺得妹妹侍奉得宜,昨日已經曉諭六宮,晉我為貴人,還請富察姐姐見諒,妹妹不能和你行禮了。”
“至於怎麼伺候皇上,更用不著富察姐姐操心,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才幾天,這富察貴人就按捺不住性子。明明是富察氏出身,一把好牌被拆開打爛,被嚇瘋了也是活該。】
富察貴人大怒,“你竟敢詛咒於我!”
孫妙青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富察貴人挺會給人扣帽子,這就算是詛咒了?
“富察姐姐說這話,妹妹就不明白了,我口中何曾有過詛咒之言?”
“你剛才明明......”
【就一句讓她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就是詛咒她,怪不得一句人彘,就把自己嚇進了冷宮。】
富察貴人話語一頓,剛才她並未開口...
一陣冷風吹過,深秋清晨的寒意,從富察貴人的脖頸之間,滲入她的後背,引得富察貴人脊背發涼。
孫妙青故意問道,“琉璃、鈴蘭,你們一直都在邊上,可有聽見我詛咒過富察貴人?”
琉璃說道,“回小主,奴婢沒有聽見。”
鈴蘭說道,“奴婢也沒聽見,反倒是富察貴人,對您得皇上恩寵有諸多不滿,口出怨言。”
“你!”
鈴蘭揚起了脖子,一樣都是貴人,她家小主還有封號,才不怕這個連皇上面都沒見過的富察氏。
富察貴人又氣又怕,畏懼的看了眼孫妙青,見鬼一般往景仁宮躥去。皇后母儀天下,自有神佛庇佑,百邪不侵。真要是有什麼,也該高個子來頂。
孫妙青還有繡夏幾個,都糊里糊塗的看著富察貴人的背影,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繡夏姑姑,富察貴人這是?”
繡夏也不明就裡,不過在外頭磨蹭了這會兒,也快到請安的時辰了。“興許是富察貴人有別的事呢?誠貴人快進去吧,您千金之體可受不了這冷風。”
孫妙青點頭,帶著琉璃和鈴蘭走了進去,還聽見背後繡夏轉頭吩咐,讓人給她上杯參茶,驅驅寒氣。
安陵容和沈眉莊兩人攜手而來,剛到景仁宮外頭就看見了這一出,等人都走了,兩人才站了出來。
安陵容目光閃爍,“眉姐姐,我怎麼覺得,富察貴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她看誠貴人的眼神...”
沈眉莊說道,“剛才鈴蘭的那番話,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富察貴人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入宮這一個月,就只有誠貴人侍寢過。而其他人,雖說也是名正言順的小主,但到底還是不一樣。”
雖然自信以自己的天資,必定能得皇上寵愛,而且往後的路並不容易,她也不想爭這頭一份的恩寵。
但連著一個月,皇上都沒想起她這個人,沈眉莊多少有些不自信了。
安陵容更是如此,她的容貌性情並不出挑,原本殿選的時候,皇上並沒有看中她。
不說別人,只看眉姐姐和嬛姐姐兩個,高貴的出身,美麗的容貌,樣樣都勝過她百倍。
所以她一早就知道,想要得寵,沒那麼容易,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還不至於讓她無法忍受。
更何況未來之事...
這些日子她早就想明白了,無論如何,她不能讓自己再落入那樣悽慘的境地。
安陵容看到遠處似乎是華妃一行,連忙說道,“眉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進去吧。”
眉莊點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