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秦淮茹正端著籃子準備去街道辦,正好聽到衚衕裡大喇叭上的廣播。

剛開始聽了沒覺得啥事,了後面聽到楊小濤的名字,秦淮茹就呸了一聲,準備離開。

可剛走到衚衕口,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淮茹啊,我可看到你了!”

“淮茹!”

聲音蒼老且嘶啞,讓秦淮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回神看去,面前出現的,可不就是賈張氏嗎。

秦淮茹面上露出笑容,但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苦悶。

原本看到院裡下去幫忙的人都回來了,覺得賈張氏也還回來了,卻不想都過了十月,還不見人影。

而整個院裡,也就剩下他跟許大茂了。

不少人都說,這倆人表現不咋地,有可能留在下面不回來了。

這訊息一出,後院的秦京茹差點暈倒。

這些天她一個人在院裡,沒有工作沒有進項的,要不是去老許家要了些吃的,早就餓死了。

這秦京茹都這樣了還不回孃家,她也是無語了。

當然,比起秦京茹的愁苦,賈張氏不回來她心裡可是太高興了。

少了一張口,少了一個管閒事的,可是太好了。

這老婆子要是回來,自己做都麻煩。

當然,面上還是要做一番工作的,省的讓院裡人說她沒良心。

不過,眼下人就在眼前,容不得她多想。

“媽!你可是回來了。”

秦淮茹上前迎上去,言辭懇切很是激動。

“你怎麼才回來啊!”

“淮茹啊!”

賈張氏見了親人,一肚子的心酸終於有了吐露的地方。

這些天,看著一起幹活的人陸續離開,最後就剩下她和許大茂兩人,那日子過得真是度日如年啊。

“我跟你說啊,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媽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一邊說著,賈張氏一邊哭著,說到傷心處,直接在大街上抱著秦淮茹痛哭起來。

周圍人見了指指點點,尤其是身邊的聽了賈張氏的話,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是幸災樂禍。

回來的人可是說了,這回來的早晚完全看在鄉下的表現。

表現好的,自然要回來的早。

這平常不幹活偷懶耍滑的,自然要留到最後了。

賈張氏到了規定的日子都沒回來,可見在下面懶成什麼樣了。

對了,還有許大茂。

還有易中海。

“媽,一大爺怎麼樣了?”

“易中海?他還能怎樣,繼續留在那裡割草唄。”

賈張氏回了一句,隨後繼續哭嚎著,“淮茹啊,你不知道,我這些天頓頓窩窩頭,我是一口肉都沒吃到啊.”

“媽,在外面的,趕緊回家,咱們回家說啊。”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秦淮茹也顧不得去街道辦了,扶著賈張氏就往院子裡走去。

至於窩窩頭怎麼了,她好歹吃的是免費的。

她在家裡想要吃肉,可是都是拿東西換的。

想到這裡,秦淮茹扶著賈張氏就往院裡走去。

兩人剛走,衚衕口外一道身影,聳拉著腦袋,腳在地上踢飛石頭。

“真他孃的晦氣!”

許大茂嘴裡罵著,心裡極度不舒服。

回來的前幾批沒他的事,他忍了,畢竟要做做樣子。

可後面還沒他的份就說不過去了吧!

這麼多天,他對村子也算是鞍前馬後的,還是個小組長呢!

就這態度,怎麼也得不很僧面看偉面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可到好,到了時間還不安排走,還讓他留下割草餵豬。

合著他許大茂這些天的馬屁是白拍了啊,白浪費口舌了啊!

“狗日的,最好別落我手裡,不然你們曹家溝以後別想放電影了。”

許大茂對著空氣揮舞兩下拳頭,嘴裡罵著。

而實際上,他心裡明白,自己能不能下鄉放電影還兩說呢!

不過人,總得往心裡舒坦了想吧,所以走進衚衕後,許大茂的心裡就只有秦京茄了。

想到媳婦這麼多天不見,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身體好不好,那心裡的激動,不由得加快腳步。

“在楊小濤同志的帶領下…”

只是心情剛好了一揪揪,耳邊傳來大喇叭的聲音。

許大茂聽了一會兒,臉上立馬布滿陰沉。

“狗日的!老天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啊!”

……

機械廠。

楊小濤晃悠著來到辦公室,屋子裡婁曉娥剛打好水,見楊小濤走進來趕緊拿起暖瓶給楊小濤的杯子倒滿。

“領導,你們又上報紙了。”

“收音機裡都是鋼鐵廠的事,我去打水的時候大家都說,您就是機械廠的領頭羊,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婁曉娥說著,楊小濤坐到椅子上,“別瞎說,鋼鐵廠的事,都是同志們做的,我頂多就是搞定幾個機器。”

楊小濤說著,婁曉娥卻是笑起來,“大家心裡都知道,那什麼壓縮機可了不得,國內就一臺,要不是您做出來,還不知道啥時候呢!”

“聽說車間已經上線了,馬上就生產了,任務訂單也發到劉書記那了…”

婁曉娥還要再說,楊小濤卻是盯著婁曉娥,看的他有些臉紅。

“你今個是客氣上癮了?”

雖然以前聽婁曉娥叫他領導沒啥感覺,但今天這領導叫的有點勤快啊。

而且這態度,也跟以前不一樣。

婁曉娥聽了,低頭笑著,大眼睛裡都是感激。

“我爸回來了!”

“哦!沒啥事吧!”

楊小濤明白咋回事了,雖然婁父的事跟他沒關係。

但婁曉娥非要認為是他幫的忙,他也沒拆穿的必要。

“沒事,我爸說在鄉下跟農民在一起,很快樂,而且還學到了好多東西…”

婁曉娥興奮的說著,“他還說下次要是有機會,還想去呢!”

楊小濤不置可否的點頭,下次,就未必是這種輕快活了!

兩人說了會兒,小強秘書走進來,說劉書記要召開會議,讓楊小濤去趟小會議室。

對此楊小濤也沒說的,以後這種小型會議,還會更多。

“何師傅,您這手藝真是名不虛傳啊!”

煤廠後廚裡,一個長得壯實的婦女正用圍裙擦著手,對著身前的傻柱不斷恭維著。

另一邊還有個婦女,一邊看著灶臺裡的火,一邊笑著,“那可是,何師傅在四九城那也是有名的大師傅,你瞧瞧這獅子頭做的,色香味俱全啊,怪不得廠長指名來招待客人呢!”

周圍幾個幫廚都是撿好聽的說。

她們都知道,若是傻柱進了廠長的眼,以後指不定啥樣呢!

傻柱守著灶臺,聽幾人說著,臉上同樣掛著笑容,露出友好的神色,對幾人的客氣話也不當真。

這年頭,他是看出來了,就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看幾人模樣,他倒是想念機械廠後廚的劉嵐了。

不對,聽說她被調到一分廠去了。

狗日的楊小濤,肯定是他搞的鬼。

心裡罵著,傻柱卻是看著鍋裡收汁的獅子頭,老成的臉上浮現一抹激動。

上次回四合院,一大娘給了傻五塊錢。

後來傻柱就靠這五塊錢買菜買肉,將同組的幾個招呼好了。

幾人都沒見過世面,第一次吃到傻柱精心準備的飯菜,立馬被其折服。

便在煤廠裡不斷替傻柱宣傳。

傻柱也捨得下血本,不時來廚房裡露一手,將後廚的幾個老婆子征服,漸漸的名聲越來越大。

而傻栓等的機會今天終於來了。

這天這頓晚,廠領導招待上面下來的領導。

隨著天氣轉冷,百姓對煤炭的需求劇增。

他們煤廠自是想多點任務,也好給工人過年時發點福利。

於是這頓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便柱就是廠長聽人介紹後,特意找來的。

為此,傻柱一共做了八個菜。

傻柱也知道這次機會難得,那是使出渾身解數,絲毫不敢懈怠。

而現在,就等著最後結果了。

“嗯?可以出鍋了!”

下一秒,傻柱看了下鍋裡的湯汁,對著幾人說道。

隨即拿起鏟子,先將兩個放到一旁的飯盒裡,然後又拿起一個飯盒放了三個。

如此鍋裡就剩下了三個。

傻柱隨即不再動手,站到了一旁。

周圍幾人見了,立馬上前,將三個獅子頭瓜分掉。

“何師傅!”

幾人剛放好,外面走進來一人,眾人看去正是推薦傻柱且主管的後勤的孫科長。

“孫科長,您別地啊,什麼何師傅不何師傅的,我這一勞動人員,您叫我傻柱就行。”

傻柱趕緊上前客氣著,神態擺得很低。

孫科長明顯沾了酒氣,臉上有點紅,對傻柱的識相很是滿意。

便笑著說道:“這次廠長很開心,領導在桌上重點說了,那宮堡雞丁夠味,很不錯。”

後廚裡的人聽了都是露出笑容,看向傻柱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能夠得到領導的誇獎,她們這些人可以沒有過啊!

“孫科長,領導喜歡就好。”

傻柱點頭哈腰的說著,未了又拿起先前的飯盒,上前小聲說著,“對了,孫科長,我看廚房裡還有些食材,浪費可不好。”

“您這也是一直奔波忙碌,這飯都吃不好了,怎麼為工人同志服務…”

孫科長一聽自是明白怎麼回事。

這後廚的物資採買自然要經過他的手。

買了多少,買的什麼,他心裡門清。

傻柱說多出來的食材,那肯定是做飯時候留出來的,只是沒想到,這傻柱還有這份心。

當下孫科長接過飯盒,“嗯何雨柱同志說的對,浪費是可恥的。”

說著對傻柱點頭,拿起飯盒拎了拎,隨後離開。

等孫科長後,後廚的人兒再次嘰嘰喳喳起來。

傻柱卻是嗯了幾聲,拿起自己的飯盒離開後廚。

關鍵一步已經邁出,接下來,就等機會了!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傻柱走進工廠,看著遠處烏漆嘛黑的煤山,心理卻是有兩道身影不斷閃爍。

一會兒是幫他洗衣服洗床單,勤快賢惠的秦淮茹。

一會兒是給他希望,讓他嚐到男人快樂的秦京茹。

兩人對他而言,都是難以割捨。

若論感情,秦淮茹絕對是傻柱心中的第一。

但,秦京茹曾經給他懷過孩子啊。

這可差點就成了。

都怪該死的許大茂,把他的孩子搞沒了。

孩子沒了,他們倆之間的那根線,就斷了。

就像在曹家溝的時候,兩人幾乎成了陌生人,秦京茹更是躲著他,不想再有瓜葛。

正因如此,才讓他將心思重新放在秦淮茹身上。

只是

秦淮茹的身邊,真不缺男人啊。

最開始的楊小濤,後來的老公賈東旭,前些時候,還有劉光齊

抬頭看看陰暗的天空,貌似,明天就是立冬了啊。

北方人講究立冬吃餃子,和家人一起吃餃子,有個好兆頭。

可惜,他,只能在這裡了。

想到家人,何大清是死是活不知道,何雨水,寧願沒有這個妹妹。

親近的人

若是當初,她嫁給的是我,若是當初沒有許大茂這混蛋插一腳,若是當初

可當初,為什麼就不是我啊!

傻柱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總感覺,這老天在看不起他,一點陽光都不給。

“賊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