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 還是金陵

聽到安仲生的感慨，楊小濤同樣無奈。

現在，對國內基礎工業瞭解的越多，越對基礎模組的缺失感到無奈。

楊小濤也意識到，至年與聯盟蜜月期時，對國內工業發展的幫助有多大。

可惜，就如同安仲生說得那般，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掉陷餅的時候往往意味著另一方面要付出代價。

“也就是說，國內沒法制造液氧嗎?那怎麼辦?”管志勇有些心急。

剛才楊小濤還跟他提起過“雙子星計劃”，讓他心裡好一陣激動，周圍人同樣是歡欣鼓舞。

他們鋼鐵廠沉淪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

可誰能想到，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安仲生繼續搖頭，“國內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液氧搞不出來，臨安在前些年就搞出來製造氧氣的裝置，每小時的製造量也不少了。”

“實在不行，引進兩臺製氧機也行。”

安仲生說著，管志勇等人鬆了一口氣，只要還能幹下去就行。

楊小濤見此，看了眼前方還在施工的車間，“車到山前必自路，起先看著吧。”

“沒有路，向前走開一條路就是了。”說完看向眾人，“不就是沒有嗎?機器咱都能搞出來，還怕這個難題?”

“國內有更好，咱們直接引進，國內沒有，那咱們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楊小濤說的擲地有聲，慷慨言辭下卻是將眾人的擔心驅散乾淨。

啪啪啪。

周圍傳來掌聲，安仲生更是看著楊小濤點頭，這人身上，有當年自己的影子。

再次討論一番，楊小濤讓安仲生負責相關工作，尤其作好氧槍的事宜。

設計圖由鋼鐵廠出，如何製作，用什麼材料製作由機械廠負責，爭取儘快完成。

安仲生被以重任也覺得肩頭髮沉，自己剛來就挑重擔，讓他有些不適應，同時，心裡的那團將要熄滅的火，再次燃燒起來。

說完事，楊小濤領著安仲生前往食堂，為其風洗塵。

這頓飯吃完後，安仲生就要正式上崗了，成為紅星鋼鐵廠的一員。

而楊小濤也要回去詢問關於液氧的事情。

金陵，機床廠。

陳斌與張冠下火車後，便乘坐機床廠派出的汽車一路帶到工廠。

在這裡，受到了黃廠長帶隊的熱烈歡迎。

雖然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但對於二人的到來並沒有冷言冷語。

顯然經過上極領導的一頓‘教育’，心理已經接受了現實。

不過兩個人能夠感受到，現在的機床廠上下都窩著火，就等找一個機會將這把火撒出來。

兩人知道這一趟不容易，心情同樣忐忑，他們來這代表的就是紅星機械廠，自己完不成任務大不了丟人現眼下，但要是連累了紅星機械廠的聲譽，那回去就無法交代了。

他們沒有楊小濤那份本事，所以面對眾人迎接時，表現得很是拘謹。

雙方都在這種冷靜的氛圍中見面，說得不多，交流也只限於風土人情的攀淡。

兩人在工廠安排下住進宿舍，吃住不錯。

尤其是工廠方面照顧二人讓食堂做了不少金陵的本地小吃，到是讓二人提前完成了享用美食回去講解的任務。

不過二人吃得並沒啥心情，一心都在接下來的任務中。

第二天，休息好的二人在機床廠技術主任的帶領下來到車間，兩人一路走在車間上，看到不少穿著工裝的工人投來目光，有冷眼的，有不甘的，甚至還有期待的，至於期待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來到車間，兩人一眼就看到中間位置上兩臺半成品機床，憑藉對啟明星的瞭解，他們認出，這兩臺正是無法裝好的啟明星。

“陳工，張工，我們儘快開始吧!”

現場沒有其他領導，技術主任孫主任主持工作，另外有一組工人在姓朱的師傅帶領下幫忙。

兩人也沒有說什麼。

畢意這種事，廠長來了也幫不上忙，搞不好還會添亂。

“好，我們先看一下。”

陳斌說著，作為一名工程師，以前可沒少出差，見過的事多了，心裡自然有一套流程。

孫主任點頭將場地讓出來，他也想瞧瞧這兩個機械廠派來的人有什麼本事。

陳斌與張冠宇來到場下開始打量起兩臺機床。

機床都安裝了大半，之後便沒有繼續，那肯定是出了問題。

“孫主任，這臺機床有什麼問題?”

陳斌指著身前一臺問道。

孫主任上前，將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具體就是這情況，我們嚴格按照圖紙上的要求製作出部件，但最後組裝起來的機床卻是無法執行，甚至出現過燒壞部件的事故。”

孫主任簡單說明情況，陳張二人對視一眼，與他們接受的資訊基本一致。

“圖紙給我看一下。”

張冠宇開口，一旁立馬有人將圖紙送上來，隨後張冠宇來到一旁開始檢查圖紙。

啟明星的設計構造，引數都被他牢牢記住。

陳斌見此，繼續檢視機床。

看了會兩臺機床隨後認定其中一臺，“孫主任，麻煩讓人將這臺全部拆解下來。”

孫主任一愣隨即明白，讓老朱帶人幫忙，開始拆機器。

中午時候，張冠宇將圖紙收起來，“老陳，圖紙沒有問題。”

身旁的孫主任看了眼張冠宇沒有說話。

兩人都是技術主任，對於檢查圖紙的這種專業工作還是有信心的。

所以張冠宇的說辭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陳斌看著地上拆下來能部件，“下午我們再裝。”

“好！”

中午吃完飯，兩人商量一番，來到車間繼續工作。

一下午，將各個部件都檢查一遍，直到傍晚時候，兩人才檢查完，確認這些部件都符合設計要求後才離開。

晚上，黃廠長在會議室中開了個小會，與會人員都是機在廠的人員，主要是詢問進展。

當得知明天二人就將正式組裝時，黃廠長便決定帶人去現場檢視。

他也想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機床廠丟這麼大的臉。

第二天，車間裡的人明顯增多，不僅廠長副廠長來了，就是工人的數量也多了幾倍，一群人聚在周圍堵得嚴實。

陳張二人被這麼多人看看，難免有些緊張，但好在兩人都見過世面，看著滿地的部體，漸漸有了熟悉感。

周圍人見二人還在原地討論著，不少人竊竊私語，說著難聽的話。

但很快被人制止。

對方同他們自己生產的部件，就是想要證明他們的射擊沒錯，是組裝的人不行。

所以，他們可不想讓對方抓住把柄，說什麼受到現場干擾才失敗的。

於是，人越來越多，但周圍始終保持安靜。

“老陳，我動手，你在一旁指點。”

張冠宇看著滿地的機床部件主動開口，他是看出來了，今天來這麼多人，還有機床廠的領導，其目的不言而喻。

“行，咱們慢慢來，就按平常的方式幹，沒有問題的。”

陳斌點頭，年紀上他有些吃虧，這種組裝的話可不輕鬆。

“那先開始，擺起來。”

“嗯!”

隨即，兩人開始幹活。

機床人的人看著兩人將部件拿起來看看，然後讓人幫忙搬到其他地方，有時候明明靠近的兩個部件，非要換個地方，還有的大老遠搬過來，讓現場負責搬運的人滿是不耐煩。

不過，在開始時候，眾人還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要攤這麼大，周圍一片都是部件，甚至下腳都難。

可隨著兩人不斷排程，一些人開始看出門道，更是靠前仔細看著。

一旁黃勝利與蔡景武對視一眼，均是凝重。

對方，有門道啊，有意思。

大半天過後，張冠宇再三檢查後，覺得沒有問題了，便對陳斌很點頭。

就在兩人活動手腳，喝水，開始動手的時候。

四九城，機械廠。

楊小濤來到劉懷民辦公室。

“你要找關於液氧的廠子，我幫你問了。”

楊小濤精神一振。隨後，劉懷民將上級轉來的訊息告訴楊小濤。

“關於液氧的生產，國內確實已經有工廠生產出來。”

“不過，你不要高興的太早，這些液氧可都是有主的。”

劉懷民平靜的說著，楊小濤倒是有些著急，“誰的，能不能調配些，哪怕分點也行啊!”

楊小濤聽說國內有來精神，不管如何有總比自己黑燈瞎火的摸索好吧。

哪知楊小濤剛說完，劉懷民便給了個冷哼，讓他意識到事情貌似不簡單。

“怎麼了，一點都不給?”

劉懷民沒有說話只是將桌上的一份報告往前一遞。

楊小濤看清最上面的幾個字，軍586廠。

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是.”

他知道，有些東西與軍字沾邊，就難弄了。

而有些工廠一旦有了代號，那比起後勤處的那幫人還難纏。

劉懷民拿起子抿了一口，“這個廠原先是個化肥廠，後來飛彈那玩意來國內，用的就是液氧做燃料，後來不知道怎麼搞得，化肥廠就改名了，成為專門供應液氧的工廠。”

“就是，生產出來多少都上繳的那種，你想要，有點做夢。”

楊小濤聞言失望，可隨即又問道，“只有這一家?”

“對，國內有能力的只有這一家。”

劉懷民肯定的說著，這是夏老給他的訊息，同時也問起緣由，他將紅星鋼鐵廠的情況簡單說了下，夏老得知後認為可以用臨安機械廠的製氧裝置替代，他也是這麼想的。

“液氧只有這一家，而且不對外開放。”

“不過，製造氧氣裝置的到時有，只要需要，咱們可以委託製造。”

劉懷民試著建議，哪知楊小濤根本就沒聽進去，只是原地思考片刻，“他們工廠在哪?我們能去了解下工藝嗎?”

劉懷民看了眼楊小濤，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都成了耳旁風。

而且聽楊小濤這麼說，貌似是又要‘折騰’了。

“你不會是想自己做吧?”

劉懷民放下缸子認真問道。

“嗯，求人不如求已，找到他們的工藝，咱們大不了自己做就是了。”

劉懷民沒想到楊小濤的決心這麼大，寧願自己做也要用液氧，便也沒有再勸的意思。

於是點頭說道，“他們廠，在金陵。”

“金陵？”楊小濤臉色一僵，“這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要去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