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

我不是餓的受不了了!我是不敢和這個乳母單獨相處啊!

待在自己母妃的主殿裡都敢對自己痛下殺手,這要是讓自己和她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顧萱不敢繼續聯想了。

她只得愈發悽慘的哭著,期盼著母妃會捨不得自己。

畢竟是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謝姿月果然心疼了,瞧著女兒哭的聲音都嘶啞了,皺眉道:“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公主一直在哭?是否是哪裡不舒服?放下來本宮看看。”

“娘娘,就是小公主餓了。”乳母賠笑著重新把顧萱重新放在謝姿月身邊: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餓了就會一直哭鬧,吃飽了就好了。”

“公主餓了就抱去餵奶吧。”謝姿月抬起手摸了摸女兒的臉頰。

感受到母妃的手摸到自己的臉上,顧萱瞬間找到了機會,緊緊抓住了母妃的手指。

之前看不清楚,她沒辦法準確抓住母妃。現在可算讓她抓住機會了。

謝姿月沒想到女兒會抓著自己,雖然力氣不大,但是她卻心軟的一塌糊塗。

桃香這時候俯身要來抱公主,謝姿月狠了狠心,準備將自己的手指抽出來。

但是她剛用力將手指抽離,就見女兒又開始哭了,而且哭的很大聲,上氣不接下氣。

謝姿月試探著將手放回去,接著小公主就不哭了。

“原來公主是不願意離開娘娘。”桃香驚奇。

她驚奇的同時,不禁在心裡感嘆小公主的聰明。才這麼大點就知道認親孃了。

公主如此親近娘娘,自然也是好事。

謝姿月看著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小傢伙,明明那麼小,居然還有自己的思想,這麼小就有脾氣了,只要自己將手稍微抽離,她就哼哼唧唧的。

一時間也不太捨得和女兒分開。

再抬眼一看,老實本分的乳母立在一邊,似乎隨時等著將女兒抱走。而女兒小小的身體貼在自己身旁,她想了想,嘆口氣道:

“你下去吧。”這話謝姿月是對林乳母說的。

乳母沒想到皇貴妃娘娘會讓自己下去,一時間愕然:“娘娘,公主……”

“本宮自己喂吧。”謝姿月憐愛的用手指碰了碰女兒嬌嫩的臉頰:“你沒事就下去吧。”

此話一出!

別說乳母和桃香了,就連襁褓中的顧萱都震驚了。

古代稍微有點臉面的人家,夫人生了孩子都要配備乳母,既可以照料孩子,又可以餵養孩子。

這樣的話,生了孩子的婦人可以有更多時間恢復身體,也不會適應不了帶孩子的疲憊。

她從來沒想過讓母妃親喂,只是林乳母差點沒把自己弄死,她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她手上,才一直哼哼唧唧想粘著謝姿月。

畢竟只有謝姿月能帶給她安全感。

卻沒想到謝姿月居然願意親喂。

“娘娘,您才生產,身子…”桃香也欲言又止,想要勸告。

“本宮沒事。”謝姿月揮手讓林乳母下去,“皇兒許是才生下來不願意離開本宮。”

說罷小心起身將孩子攬著,神色間充滿了憐愛:

“你出去待著吧。”

桃香聽謝姿月這麼說,便知道即便自己規勸也沒用,娘娘心意已決。

她只能看了看娘娘懷裡的小公主,一遍在心裡感慨娘娘對小公主的在乎,一邊退出了房間,順便將門帶上。

“小可憐。”謝姿月解開衣服喂女兒,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心疼地摸了摸:“怎麼如此愛哭?”

“咿咿——”顧萱快活的揮了揮手,埋進了母妃的懷裡。

母妃身上果然香香的,而且對她溫柔極了,顯然十分愛護。

她專心喝奶,謝姿月則是一直在打量著女兒,母女之間的溫情濃濃。

直到顧萱喝飽,謝姿月才攏好衣服讓桃香進來伺候。

剛出生的嬰兒都是吃飽了睡,顧萱此時已經困的連連打哈欠。她擔心自己睡著的時候被抱給之前那個乳母照顧,所以一直用肉肉的小手捏著謝姿月的衣角。

謝姿月怕拉走衣服會將女兒吵醒,見她睡得那麼香,就讓桃香在外面守著,自己帶著孩子休息。

謝姿月到底才生產不久,身子還沒恢復,躺下沒多久就和女兒一樣進入了夢鄉。

桃香也按照她的吩咐在門口守著。

漢憲宗是在正午醒過來的,他洗漱後神清氣爽來到偏殿想要看看女兒,卻被告知小公主在主殿內。

一般嬪妃的孩子都會養在偏殿,他剛升為父皇,著實對那個小傢伙很是新鮮。

聽乳母說孩子由謝姿月照料,漢憲宗還愣了愣。

月兒才剛剛生產,怎麼能立馬照顧孩子?

他當即匆匆來到主殿,桃香正在門口守著,見他來了準備行禮,被他揮手製止:

“愛妃和公主可是歇息了?”說到新得的女兒,漢憲宗滿臉笑意,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很是喜愛小公主。

“是。”桃香也壓低聲音,怕吵醒裡面的兩個人:

“公主殿下哭鬧不休,但是很粘著娘娘,在娘娘身邊就安靜乖巧,所以娘娘和公主一起歇息了。”

漢憲宗聽著桃香描述的一切,心裡癢癢的。

要不是理智告訴他要讓裡面兩個人休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進去看看。

不過以後看的機會還多得很,漢憲宗現在最著急的就是趕快給女兒擬定一個好聽的名字和封號,讓闔宮上下都知道自己對小公主的寵愛。

在走出未央宮前,他又耳提面命了一番宮裡的奴才,這才急匆匆回了勤政殿,召集了不少學士進宮。

協辦大學士見今日不上朝,又突然得了漢憲宗的召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急事,接到旨意後就著急忙慌朝著宮裡趕。

結果到了之後,就見漢憲宗正拿著不少竹簡翻來覆去的看,桌面上擺了許多宣紙,地下還捏成團丟了不少。

御書房裡丟了一地的紙,如果不是確認自己沒有走錯,協辦大學士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老臣拜見陛下。”

短暫的驚愕之後,協辦大學士行禮。

“愛卿何必多禮?”聽見協辦大學士的聲音,漢憲宗猛的抬起眼來,眼神一下就亮了:

“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朕想一想長公主的名字。”

“長公主?”協辦大學士並不知道今早上皇貴妃誕育了一位公主的訊息,聞言還有些懵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皇貴妃今早上為朕誕下了一位小公主。”說到這裡,漢憲宗唇角染上一抹寵溺,明顯很寵愛那位剛出生的長公主:

“很是漂亮可愛,朕想了半天,都覺得沒有合適的封號,名字倒是想好了。愛卿素來學問好,不若幫朕一起想想?”

協辦大學士:“……。”敢情把他叫宮裡來就為了這件事?

他不是沒有見過寵愛子女的父親,但是沒想到陛下居然也會有這樣慈父的一面。

協辦大學士見漢憲宗雙眼發亮,想著小公主都忍不住笑,一時間也樂了。

君臣倆商議了許久,一直在御書房裡討論,花費了許久的時間。

而未央宮裡,謝姿月帶著女兒一起睡到了天快黑的時候。

漢憲宗輕輕走上前的時候,就見一大一小兩張面容挨在一起。

大的那人天姿國色,即便才生產不久也難掩姿容。

小的目前看不出任何與大的相似的地方,但是兩人的唇珠如出一轍。

對比著這兩張相似的面容,漢憲宗的心都軟了。

他上前摸了摸女兒的臉,不小心碰到了謝姿月的手。

謝姿月睡眼惺忪,看著面前站著漢憲宗,有些驚訝:

“陛下怎麼來了?”

“朕想你們,就來看看。”漢憲宗盯著熟睡的小公主,柔聲說:

“小公主長得很像你,辛苦了。”

生產的疼痛會摧毀一個人的意志,昨晚被無邊產痛攫住的時候,有好幾個時候謝姿月都想一頭撞死算了。

但是想著孩子,她還是忍住了。

一直以來都堅強的她,在聽見漢憲宗這句“辛苦了”的時候,沒忍住紅了眼睛。

“我不辛苦。”她笑看著漢憲宗:“給你誕育子嗣,是我心甘情願的。”

漢憲宗聽了這話,只覺心下動容非常。

他抓著謝姿月的手,用兩隻手包住。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溫情的時刻。

就在謝姿月以為漢憲宗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說:

“朕已經想好了給小公主取什麼名字了,還有封號。”

他一邊說一邊看謝姿月,似乎有些邀功。

“是什麼?”畢竟是女兒的名字和封號,謝姿月很關心。

之前漢憲宗就不止一次說過,要是生下來的是個小公主,一定要給女兒取個最好聽的名字。

“萱草的萱,”漢憲宗沒有賣關子,眨了眨眼睛:

“取自’天子宣室‘之意,只是因為是個小公主,所以用了萱草的萱。”

漢憲宗是真的想過,要是個小皇子,將來就盡心盡力培養他。

即便現在生下來一個公主,他也要將原先對女兒的一腔期待,表現在她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