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很是生氣,手上的力氣也重,壓著吳澤楷的兩巴掌絲毫沒收著力道。

吳澤楷嘴裡還包著一嘴的糕點,他從生下來要什麼有什麼,身邊的人都疼愛備至,將他寵成了個二世祖,平日裡想打人就打人。

剛才他見顧萱手裡有自己想吃的糕點,下意識一把搶過來了,反正他娘都說了,他要是想要什麼直接拿就行了。

所以現在被顧萱按在地上揍,真是開天闢地第一回,而且他被顧萱撲倒在地之後還重重的撞了一下,頓時痛的哇哇大哭起來。

顧萱絲毫不客氣,趁著他哭的時候繼續左右開弓,吳澤楷臉頰上一片通紅。

“澤楷!”福康公主瞪大眼睛,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急匆匆朝著那邊趕。

謝姿月也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女兒那邊趕,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

吳澤楷現在被顧萱壓在地上打,鬼哭狼嚎,時不時伸手想將顧萱推下去。

顧萱雙腳放在地面,專心致志揍熊孩子。

“真是反了天了!”太后從座位上站起來,見自己的外孫被按在地上打,實在心疼得很。

其他臣婦怎麼敢對公主之子與長公主之事指點,這時候只能捂著嘴,不明白這兩個小孩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福康公主迅速趕到此地,伸手就想將顧萱揮開,顧萱還沒有發現。

要是真的被她一下推開,還不知道會摔到哪裡。

位於後方的桃香看見了,連忙上前想要阻止,卻被福康公主的侍女一把攔住。

眼見她的手掌就要落到顧萱身上,謝姿月總算趕到,一把將福康公主的手抓住。

“福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當今公主,你是不把本宮和陛下放在眼裡了嗎?”

謝姿月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冰,捏著福康公主的手極為用力,福康公主吃痛,用力一甩才甩開。

“謝姿月!”她也怒了:

“你自己教不好你的女兒,居然當今欺負本公主的兒子,如今將澤楷按在地上打,你才是不把本宮和母后放在眼裡。”

“娘!娘!我疼!”吳澤楷聽見自己親孃的聲音,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揮手,想讓福康公主解救自己。

“兒子!”福康公主一臉心疼,還來不及上前,她的身旁頓時衝出一個小身影。

這身影不是旁人,正是福康公主養的大兒子吳澤生,他就像小炮彈似的,朝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小孩跑去。

在場的大人都來不及阻止,就在吳澤生快要衝到跟前時,被另一道身影攔截住。

攔住吳澤生的正是之前轉過來想看妹妹的燕酌。

燕酌為了不被人發現,轉了半天才過來,正在看呢,就見妹妹和吳澤楷扭打在一起。

他正尋思著要不要幫忙,大人們就來了。

好在他一直注意著這邊,現在才能避免吳澤生上去衝撞顧萱。

福康公主膝下的兩個兒子都養的如小蠻牛一般壯實,顧萱剛病癒,那樣的小身板如何能被這麼一撞?

要是撞了,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娘!娘!”燕酌雖然不肥碩,但是好歹比吳澤生大上許多,輕輕鬆鬆就將吳澤生制止住。

於是叫著孃的人求救的人又多了一個。

福康公主頭疼無比,定睛看見抓著吳澤生的小男孩自己不認識,頓時瞪著眼怒道:

“你是誰家的小孩?竟敢抓住澤生!還不快放開?當心本宮打你板子!”

福康公主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確性子養好了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

她骨子裡的性情已經養成了,現在一怒就被激發出來,開始口不擇言。

“福康,你真是愈發膽大了!”謝姿月惱怒斥責:

“本宮是皇貴妃,這裡是皇宮,你不過一個出嫁的公主,在這裡公然斥責陛下的長公主,還要打板子,你這是當本宮不存在了?”

謝姿月一方面的確是生氣,一方面也是故意拖延時間。

她看出自己女兒現在佔據上風,現在按著吳澤楷揍。要是能多拖延一會兒,這小兔崽子就能多挨幾下。

“那哀家呢!”太后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太后一臉陰沉的由蘭若姑姑攙扶著過來了。

“皇貴妃真是好大的威風!怎麼?你的襄嘉就是公主,哀家的福康就不是公主了?這個皇家,就是你們母女的天下了?”

太后句句直逼謝姿月,眼神就跟淬了冰碴子一樣毒。

“燕酌!”謝姿月來不及說話,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之前鎮北侯夫人聽見這邊出事,下意識看了看周圍。

發現自己兒子燕酌不見了,心頓時都提了起來。

她不敢耽擱,連忙和自己婆母——鎮北侯老夫人一起找了過來。

也是巧合,這兩個鎮北侯家的女主人找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福康公主說要打燕酌的板子。

福康公主將兒子視作命根子,可燕酌也是鎮北侯家的命根子。

而且兩代鎮北侯都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對朝堂忠心耿耿,在朝堂上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們家向來單傳,燕酌也是他們的命根子,而且鎮北侯老夫人乃是以前武帝元后的孃家嫡女。

漢憲宗登基後為了體現對鎮北侯府的榮寵,特封她為老封君,賜杖,上打昏君,下打不孝子,身份尊貴。

燕酌這個孫兒就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現在福康公主輕輕鬆鬆就說要打她孫兒的板子,僅僅是因為她孫兒攔住了想要衝撞公主的吳澤生。

她如何不生氣?

鎮北侯夫人上前準備拉燕酌,但是燕酌不願放開吳澤生,怕吳澤生繼續傷害顧萱,於是扭著頭。

“老身拜見太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和福康公主,燕酌乃是老身的孫兒,孫兒年紀小不懂事,但是也是鎮北侯的獨苗苗,還請太后娘娘和福康公主看在老身一把老骨頭的份兒上,饒了燕酌這一次。”

鎮北侯老夫人看著兒媳去拉孫兒,這時候淡淡開口。

她的身份尊貴,而且鎮北侯在大燕地位非凡,她雖然說是這麼說,語氣卻格外強硬。

福康公主心裡暗罵倒黴,這次好端端的鎮北侯的兒子怎麼跑來了?

太后也不敢得罪這家人,這時候只得笑道:

“老夫人實在是折煞哀家了,不過是福康不懂事說的渾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