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正雖然驚歎於韓陽那首詩,可對於此時韓陽所說的話,他依舊不能相信。

什麼玩意兒?一步一句?

天下所有文人,怕是都沒誰敢這麼說吧。

要知道,這寫詩乃是需要構思的,也是需要靈感的。

有時候興之所至,靈感上湧,隨口就能來一首絕妙的詩句。

但要說隨隨便便邁著步子,就能念出千古絕句,這實在是超出了翰林院眾人的理解。

即便是宰相何明輝,神色也已經在此時變了。

“韓陽,陛下面前!若是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只不過韓陽聽完後,依舊是嘴角輕笑。

緊接著,他衝乾帝微微彎腰。

“陛下,小的絕沒有任何欺君的意思,小的真能做到一步一句。”

“而且不誇張的說,念出來的詩,甚至比剛才那首還要更好!”

如此話語,若非親耳聽見,簡直會以為某個瘋子在開玩笑。

乾帝人也有些懵了,這小太監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若是換做旁人的話,能寫出那“飛流直下三千尺”一句,就足以自誇一輩子。

而現在,這太監居然說還能念出來更好的,而且還是一步一句。

世上難道真有這樣的大才?

乾帝此時也充滿了好奇心,道:“韓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那朕就允許你一步一句。”

“但是你可要知道,若你沒能做到,朕可是會治你欺君之罪的!”

“請陛下放心,小的絕非誇口。”

話落,韓陽微微閉上眼睛。

前世的各種古詩三百首,此時此刻,已經在他的腦海的當中不斷流轉過來。

他並沒有急著邁出第一步,而是給人一種略微沉思的感覺。

等大概半分鐘後,他的嘴角才微微翹起。

“我大乾乃是以武立國,既然如此,那小的便以疆場為題,吟誦一首,陛下,諸位大人,且慢聽來。”

說完,韓陽抬起腳,邁出一步。

而他的聲音,也在大殿內緩緩落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

第一句剛落下,不遠處的何明輝幾人,眼鏡已經瞬間亮了起來,只不過其中卻也帶著疑惑。

這第一句的葡萄美酒和夜光杯,聽起來乃是曼妙事務。

這跟韓陽所說的,要以疆場為題寫一首詩,有何關係呢?

乾帝也已經眉頭緊蹙,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是等不及要聽韓陽的下一句了。

很快,第二句接上。

“欲飲琵琶馬上催!”

這一句,瞬間氣氛就變了!

剛才似乎還是描摹的曼妙場景,而此時,突然有種緊迫感傳來。

在場眾人也全都跟著變色,神情凝滯。

緊接著,韓陽第三句和第四句同時落下,而他的步伐,也剛好連邁兩下,最終落定。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一瞬間,整個大殿徹底陷入了沉寂當中。

乾帝身體依舊保持著前傾的姿勢,只不過此時的他,整個人的神情卻早就已經被震驚所覆蓋!

他瞳孔圓睜,看著韓陽,其中的不可置信愈發濃重!

旁邊的蕭妃輕輕捂嘴,她原本覺得太監寫詩完全是笑話。

結果這個韓陽,居然還真做出了不可能的事情!

這首詩,光聽上去就非同一般啊!

而底下的何明輝等人,則是呆滯過後,面面相覷。

從他們的神色來看,很顯然,也已經被韓陽的這首詩給徹底震懾到了。

足足過了許久,只見乾帝已經站起了身來,雙手激動無比的拍在了一起。

“好詩啊!好詩啊!這首詩寫的極好!比剛才那首詩還要好!”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短短兩句,卻將疆場的殘酷描摹的淋漓盡致!”

“若非是親耳所聞,朕絕不可能相信一個太監,會寫出這樣的詩來!”

乾帝本身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對於詩詞歌賦也略有精通。

而這首詩,完全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同檔次的碾壓!

他可以斷定,韓陽的這首詩,絕對不是從哪裡抄襲過來的。

因為這人世間,絕不可能寫出如此厲害的詩句來!

韓陽說是夢中仙人所述,似乎一點不假!

何明輝也附和出聲,他的身形激動,甚至微微顫抖。

“陛下,慚愧啊!我翰林院鑽研了那麼久,也寫過不少詩,然而卻沒有一首能於韓陽吟誦的相比。”

“韓陽的文采,僅憑這兩首詩,就足以當得起大乾第一人!”

“老夫佩服!佩服啊!”

身後,林炳正等人紛紛點頭,他們也都跟何明輝一樣激動。

能寫出一首來,就已經算妙絕巔峰。

可現在,韓陽不僅寫出一首,還能在四步之內再念出一首來。

如此文采,已經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了,即便是他們翰林院的老臣,也不得不自認為甘拜下風。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兩句,足以刻在大乾的文道碑上,以供後世瞻仰!

而梁國那楊世榮的詩,在這兩句面前,似乎也依舊有所不及。

想到這,一群大臣的眼神當中,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希望火焰。

兩日後的文鬥,若是讓韓陽前去參加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有打敗梁國,逆轉局面的機會。

乾帝自然也是如此想法,看著韓陽,他雙眼發光。

“韓陽,你這首詩深得朕心!看來你果真沒有欺君!”

“既然如此,朕且問你,你可知兩日後是什麼日子嗎?”

韓陽微微彎腰。

“小的雖是太監,卻也聽宮裡的人說過,兩日後,似乎就是梁國使團進京之日。”

“而到時候,我大乾和梁國之間,還有一場文鬥!”

“不錯,正是如此!”

乾帝點了點頭,神情嚴肅。

“大乾和梁國雖然承平已久,但明裡暗裡的爭鬥卻一直未歇,這文鬥便是其一。”

“只不過那麼多年來,在文鬥上,我大乾始終被梁國所壓,沒能勝過一次!”

“但是你剛才的那首詩,還有先前紙條上的那首,讓朕看到了希望,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眼神微凝,乾帝話沒有說完,但其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韓陽也不是傻子,他要的就是這次機會!

吟誦兩首詩,解救自己,這只是他一個目的而已!

他的野望,可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