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又下起了暴雨,噼裡啪啦地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雨勢轉小,但還是沒法走。

犯人們縮在屋裡,都很慶幸難得有這不用趕路的日子。

寧玥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珠,想入非非。

不知道救同一條命能算幾次?

要是能救幾次算幾次的話,可就太爽啦。

反正路上這麼長,春天雨又多,總會有淋雨的時候,下次路上犯人們再淋了雨,她再給大家驅寒,我其他啥也不用幹,就等著大家淋幾場雨不就500鬼兵搞定啦?

想想就美滋滋呢。

只有趙大力擰著眉頭看著天。

這雨要是連下好幾天,後面的行程就會很趕了。

李樹根一邊打呵欠一邊從房間出來。

昨晚他連續做噩夢,在夢裡被鬼追了一晚上,感覺這睡了一晚上比沒睡還累。

見到趙大力在那發愁,便勸道:“頭兒,別發愁了,累了這麼些天了,正好鬆快鬆快。”

趙大力沒理他。

李樹根擦擦打呵欠激出的眼淚,看了一眼看房間裡,衝趙大力擠了擠眼:“老大,出來這麼久了,要不要……?讓人給你放鬆放鬆?”

雖然知道趙大力絕對沒這個膽子,但他還是忍不住試探了一句,萬一哪天態度就鬆動了呢?

趙大力皺著眉頭:“別給我整這些,你嫂子知道了不得抽死我。”

李樹根不在意地嘁了一聲:“怕什麼,我們誰會說?這種好事,別的差事可沒有的。”

他臉上的得意之色收都收不住。

幹這差事,雖然路上辛苦,但是可以像皇帝翻牌子一樣,官家那些女眷隨便挑。

那些女人,從前不管是多麼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落到他手裡,還不是得卑躬屈膝,奉承討好。

要是惹得他不爽了,弄死她們,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想到這裡,李樹根又不滿地撇了一眼趙大力。

這人,自己被老婆管得死死的,便見不得別人亂來,要是換個人來帶隊,他早收了一堆後宮了。

崔曼凝找官差領了今天的早飯,從樓下路過。

他委頓的身體頓時精神了一些,眼睛粘在了她身上,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樓梯口。

這隊伍里長得最漂亮的就是寧玥了。

眼睛又大又靈,身材又難得的有前有後。

可惜她前有趙大力李德勝相護,又來了兩個寸步不離的丫環,後來居然還有了護衛!

要不是有王四和彩妍兩個礙事的,他在遠陵縣時就下手了。

不過也幸好沒下手,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厲害,連殺手都不能奈她何,他也只能看著這塊肥肉流流口水了。

除了寧玥以外,那些女人裡,也就崔曼凝能入他的眼了。

崔曼凝面板很白,看著就滑溜溜的,胸比寧玥還大,不知道玩起來什麼感覺。

而且,就衝她是三朝老宰相的寶貝孫女,都值得他拿出去大吹特吹了。

李樹根想著這些,腦子裡已經與崔曼凝大戰了八百個回合了,嘴角不自覺便帶了淫笑。

趙大力一看就知道他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垃圾,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應思竹既然說她是自願的,我就不管了,但是你可不能強迫別的女犯。”

李樹根收起心思,立刻換上憨笑:“趙哥,哪能呢,您的教導我可是一個字都不敢違背的啊。”

趙大力沉聲警告:“你最好是。”

然後轉身走了。

李樹根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用腳狠狠地碾了一下,想像著被碾的是趙大力,這才氣順了一些。

他伸了個懶腰,又回房間摟著應思竹接著補覺去了。

應思竹乾癟癟的,摟著她辦事總差點意思,但有趙大力盯著,他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畢竟也就應思竹這一個主動送上門的。

李德勝端著幾個白麵饅頭和一碟小菜回到房間。

寧玥端著一盤野味炒春筍進來:“李叔,我剛炒的,你幫我嚐嚐味道怎麼樣?”

李德勝笑著端過那盤菜,見寧玥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指了指凳子:“坐吧,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李叔你這一路都照顧我,我送點菜過來不是應該的嗎?”寧玥笑道。

她其實是想來打探一下他們對李樹根的態度。

但還沒想好從哪裡開始說。

正在這時,虛掩的門被啪地一聲推開。

趙大力大步走了進來,惱恨地朝空氣中揮出一拳:“他媽的,李樹根這噁心玩意,我現在看他在我眼前晃悠就想揍死他!”

李德勝立刻瞟了寧玥一眼,尷尬地起身,讓正巧被擋住的寧玥現身,招呼道:“吃早飯沒有,寧娘子送了春筍來,要不要一起吃點?”

寧玥站起來笑笑:“趙叔,怎麼了,一大早這麼大火氣?”

趙大力一點也不在意他罵人被別人看到,大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揀起一個饅頭,一口咬去大半。

然後才暴躁道:“這事你不方便聽,反正,你離他遠一點。”

李德勝忙出去找小二又要了一副碗筷和幾個饅頭。

寧玥見李德勝落坐,才看向二人認真道:“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們。”

兩人一同看了過來。

寧玥慢悠悠道:“我那天做好胡辣湯之後,給他也送去一碗,他上次還主動過來要吃的,這次我送過去他卻不要,而且,應思竹想要,他也不讓她吃。”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二人。

趙大力啪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將桌上的饅頭都震得跳了起來:“他媽的,他以為有毒,當然不敢吃了!”

李德勝看著他欲言又止,寧玥知道她在他們不方便說話,便懂事地走了。

反正她有鬼兵監控。

回了房間,她找了個困了的理由躺回床上,意識沉入空間。

點了名鬼兵開啟了攝像頭。

光影裡,李德勝拍拍趙大力的肩:“忍一忍,殺人是犯法的,咱們要是沾上人命,便有可能授人於柄。而且他現在可是傍上了郡主,他們之間的瓜葛我們也不清楚,別為了一時之氣攪入其中。”

寧玥眨眨眼。

都隔這麼遠了,還需要怕個郡主嗎?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但凡你跟它沾上了邊,便是穿上了金鎧甲。

哪怕只是個微末小角色,哪怕他在她那裡其實無足輕重,動起來也要頗費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