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徑直走到歪脖子樹下,沒有絲毫遲疑地就挖出了前不久才被埋下的那袋子金幣。

挖開地後,陸小鳳注意到他習慣性地把左手往腰側一靠,只用右手去拿袋子。

——這是典型的長時間佩刀之人才會養成的習慣。

長期佩刀之人在彎腰時,極容易被佩刀磕碰到干擾了手上的動作。

因此,每當佩刀之人做些需要彎腰的活計時,總是習慣性地先用左手把刀鞘按住,然後再用右手幹活。

久而久之,這些人就算一時間不再佩刀,也會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

之後,那人又細心地把被挖開的坑填平,再在上面放上了一顆小石塊。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扛著金幣走了回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過程之後,初七和陸小鳳不由得面面相覷。

初七突然間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性,她忙伸手拽了拽陸小鳳的衣角,輕聲說道:

“陸小鳳,你說察拉加如是金瞳國的少將軍,剛剛那個人的氣質看著又彷彿是從軍中出來的,所以那些錢會不會是……軍費?”

聞言,陸小鳳的面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恐怕你猜的沒錯。這樣一來,宰相盜空藏寶閣的理由就更充分了!我想,他們父子倆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有所預謀。”

初七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緊跟著陸小鳳的思路推測道:

“那就無怪乎宰相下了死命令要把那些贗品給處理掉了。

看來藏寶閣根本就不是一夜之間被搬空的,而是宰相多年來一點一點在用贗品把真品給替換出來。

他本來想以這招瞞天過海的,可惜,金鐘王雖然混不吝,但眼光卻不差,他一定是在檢查藏寶閣的時候發現了國寶不對勁的地方……

因此,宰相才不得不借著金鈴公主竊走鑰匙的名頭把那些贗品給全部搬空!”

聽完初七的分析,陸小鳳給了初七一個讚賞的目光。

“只是,線索越多,我就越發覺得這趟大漠之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啊。初七,你有沒有感覺金鈴公主和金鐘王之間的關係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初七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麼聯絡,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金鈴公主一定瞞了我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怎麼說呢……反正我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金鈴公主能在被這麼密集的通緝之下再次潛入王宮拿走密室鑰匙這事我就覺得特別奇怪。”

初七說著,一攤手,又開玩笑似的說道:

“說不定當初金鐘王就是在從察拉加如那裡得到公主要進王宮的訊息,然後把當晚執勤的衛兵都換成自己人,全都當睜眼瞎,這不就能把公主放進去了嘛。”

初七這番話成功把陸小鳳給逗樂了,他笑著揉亂了初七的頭髮,臉上寫滿了揶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姐弟倆也不至於會被宰相掣肘至此了,其中定然還有其他隱情……不過我覺得你這說法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哎……真不想在大漠繼續吃沙子了啊!”

兩個人又多聊了一會兒,不過都拿捏著分寸,放輕了聲音和動作,不至於把底下睡得呼嚕震天響的人給吵醒。

二人說完話後便躺在房簷上開始閉目養神,陸小鳳解開自己的袍子蓋在他們身上,好在今夜無風,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大漠的夜晚倒也不算那麼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