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怎麼可能會說話呢!

初七立刻反應了過來,足尖點地,整個人急速向後撤去,瞬間就和那塊巨大的白色大石頭拉開了距離。

就在她往後撤離了之後,她才發現那塊大石頭也跟著動了起來——原來它竟然也是一個活物!

那塊巨大的白石不斷扭動著,發出了“噼啪噼啪”的聲響,金色的鎖鏈隱隱浮現其上,又被它輕輕抖落開來。

待到它的巨首從盤踞的身軀之中完全抬起來之後,初七才瞭然了這塊白石的真身。

——那是一條巨大的白蛇。

體型巨大如同一座山嶽的白蛇動作凝滯地甩了甩它的大腦袋,而後長信一吐,緩緩降落到了少女的身前。

單是那顆碩大的蛇首,就比身形嬌小的初七大了好幾倍!

初七不適地眯了眯眼,精純的能量在她的指尖躍動,她暫且按捺下了試圖抽身逃離的想法。

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條白蛇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十分唬人,但實際上,它的氣機相當微弱,顯然已經受了重傷。

真要打起來,她不見得會輸。

思及此,初七的心中大定,她昂首挺胸,直視著白蛇,臉上絲毫不見懼色。

小姑娘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被白蛇看了個一清二楚,祂輕輕咧嘴笑了笑。

暗之外海實在寂靜,祂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一個有著清醒理智,而且還能夠進行溝通的生物了。

最要緊的是,不知道為什麼,祂一看到這個女孩子,心裡就立刻生出來了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對她是一丁點防備心思都提不起來。

白·同樣也是水產品·蛇眼神熱切地看著初七,宛如在看自己的至親手足。

“你能運轉神力,同時還擁有天外的力量……你是誰?你也是被迫逃出提瓦特大陸的魔神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初七就明白了,眼前這條白蛇沒有太多的壞心眼,他就是純無聊了想找人嘮嗑。

而且,“也”這個字很奇妙啊,如此說來……白蛇是逃出來的?為什麼?

它遭遇了什麼?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它來到暗之外海多久了?

這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對於這些問題,初七簡直好奇的不行。

“我是雨澤之魔神,來自東海岸線上的雪原,你呢?”

她避重就輕地略過了白蛇提問中的重點,反而將問題拋了回去。

白蛇也沒有多想,直接爽快地報出了自己的來歷。

“我是浪之魔神,奧羅巴斯,來自大陸正中央的千巖沃野。你我都是水屬性的魔神,現在又都在這片海域中相遇,看來還是很有緣的!”

聞言,初七歪頭打量著白蛇,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為什麼不變成人形?是不喜歡嗎?你的真身實在是太大了,我這樣抬頭看著你,會很累的。”

這個問題其實多少有些冒犯了,只是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著一點不自知的甜軟,彷彿是在跟兄弟姊妹撒嬌似的,這就讓奧羅巴斯一點兒也生不起氣來了。

於是他無奈地側過了頭,毫不避忌地把自己頸項上那個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展示了出來。

反正這個位置那麼明顯,就算它一動不動的,等下初七隨便一走開也能看到。

“我受傷了,暫時只能以真身示人,實在不好意思。”

初七抬頭觀察著白蛇頸項上的傷口——約莫有數十米長的黑金色岩石長槍將之貫穿,如今還緊緊地卡在了白蛇的血肉之中。

金色的神力從這柄威勢滔天的巖槍之中流淌出來,幻化成一道道玄奧堅實的鎖鏈,鬆鬆地掛在了白蛇的身軀之上。

這鎖鏈看上去只是鬆鬆垮垮地掛著,可是初七卻注意到,每當奧羅巴斯有任何輕微動作,這些鎖鏈之上都會閃爍起一絲亮光。

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奧羅巴斯見初七看著那些鎖鏈有些出神,心緒便跟著有些低落,他轉動了蛇首,默默將巖槍和傷口從初七的視野中撤了出去。

“那是誰投下的槍,怎麼如此兇狠?就連殘餘的威勢都不由得讓人感到恐慌。”

少女輕聲發問,似乎只是單純的在好奇。

當然,她最好奇的就是既然已經爆發了戰爭,而且看起來打得非常狠,那麼為什麼這條明顯是輸家的白蛇還能活下來?

聽到初七的這個問題,這條體型巨大的白蛇瞬間回憶起了之前在戰場上的種種兇險。

當它再一次想起那人投下巖槍之時,看向自己的冷漠眼神,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居然先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他可是中土沃野的最強霸主,巖之魔神摩拉克斯!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招惹他,那傢伙現在就是一個戰爭機器,可嚇神了!你要是碰到他了,可能還不夠他一個巴掌打的呢!”

奧羅巴斯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顯然,那位在戰場上表現得十分兇殘的巖之魔神已經徹底嚇到他了。

然而詭異的就是,雖然心裡還在害怕,可是一說起摩拉克斯來,他的言辭中居然還隱約帶上了一點點自豪。

畢竟,那可是他們中土沃野的最強魔神啊!

所以,自己能輸給他,不虧!

君不見有多少魔神都直接慘死在了摩拉克斯的手中,但是他奧羅巴斯可不一樣,他居然留著一條命逃出來啦!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