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酥和鬱時霽到家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幾個人把程如薇圍在中間。

恭維著,誇讚著。

一看到鬱時霽和慄酥靠近,說話聲音一下子就停了。

大氣不敢出一下。

這些人中,許多人的公司或多或少都跟鬱氏有些生意往來。

對於鬱時霽這個冷麵閻王,她們自然清楚,也不敢招惹。

程如薇開口道:“老三,怎麼才到?旁邊是慄酥吧?終於看見真人了。”

鬱時霽說:“遇事耽擱了一會兒,酥酥,這是二嫂。”

慄酥點點頭,叫了一聲,“二嫂,你好。”

程如薇和鬱懷悅長得四五分相像,只是面板被曬得更黑一些。

身形纖細,穿著簡單,只是穿著一件簡單的純色毛衣,頭髮簡單的盤在後腦勺。

連耳朵上都沒有戴任何耳飾。

跟旁邊那些恨不得將珠寶全帶在身上的人很不相同。

與此同時,程如薇的視線,也不住地在慄酥的身上來回打量著。

因為吳真的話,她對慄酥多少帶點情緒。

但觸碰到慄酥單純澄澈的眼睛時,她又覺得有些矛盾。

看起來,只是個年輕的小丫頭,身上並沒有什麼戾氣或者圓滑,跟她想想象的又有些不同。

她隨口說:“酥酥,過來坐吧,這邊還有位置。”

“……”

慄酥的視線從程如薇臉上挪到後面的吳真臉上。

輕皺了下眉頭。

這裡面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並沒有興趣加入。

還不等慄酥拒絕,鬱時霽就先開了口,“我們剛回來,還沒見過爸爸。”

說完,便拉著慄酥的手,離開了。

“……”

“……”

鬱時霽這一動作,很明顯,是在護著慄酥。

在坐的這些人沒有人看不出來。

人走了之後,才開始低聲竊竊。

“都說鬱三爺對女朋友很好,看來是真的……”

“誰說不是呢,聽說在一起之後,鬱三爺生意都顧不上做了,一週有五天不在公司,沒時間籤合同,但是有時間給慄酥當司機。聽說前幾天都不在寧城,估計又是給慄酥當司機去了。”

“嘖嘖嘖,誰能想到商界的冷麵閻王,竟然還是個戀愛腦。”

“這個慄酥到底什麼來路啊?連華家的大小姐華淼追鬱三爺,都沒成功,怎麼就被這個小姑娘給吃得死死的?”

“年輕漂亮吧……”

“年輕漂亮是真的,但要說年輕漂亮,這些世家裡年輕漂亮的也能挑得出來幾個,可沒一個能入鬱三爺眼的。就林家那個沁沁,也差不了太多吧……”

“聽說是鄉下來的,你們看見她身上背那個布包了嗎?洗得都發白了,至少背了好幾年了……”

“嗨,人家是天師呢,鬼都能降服,別說一個人了,還不是吃的死死的……聽說有那種和合符,能讓夫妻感情變好,還有桃花符,能招桃花旺人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聲點吧,別被鬱三爺聽見了……”

“又不是我說的……”

“……”

這些人,不敢當面說,但背地裡又對鬱時霽的感情狀態十分好奇,忍不住也要討論上兩句。

程如薇沒說話,安靜地聽著,目光看著慄酥和鬱時霽進書房的方向,眸色漸漸變深。

對慄酥那一丁點兒好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心中的天平完全傾斜向吳真。

從書房出來,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場合的鬱時霽,竟然沒離開,還守在慄酥的旁邊。

他給慄酥端來熱牛奶。

“喝這個吧,果汁太涼了。”

“嗯。”

慄酥點點頭,端起牛奶小口的抿了起來。

其實她對於這種社交也沒什麼興趣。

更沒有什麼興趣去融入。

大多都是家長裡短的八卦,沒什麼意思。

饒是這樣,她仍舊能感覺到有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有探究的、好奇的。

還有嫉妒的、或者充滿惡意的……

不過鬱時霽在,沒人敢來跟她搭訕。

也不敢找鬱時霽閒聊。

於是,他們找了個迂迴的方案,找鬱時易。

鬱時易不喜歡生意場,被那些西裝革履滿是生意的人擾得不厭其煩,便來叫鬱時霽。

“老三,你幫我招待招待,我頭疼……”

鬱時霽擰眉,有些猶豫。

他之前,並不知道吳真和程如薇關係好,剛才見了,難免擔心那一家人會出什麼么蛾子。

那一家人沒一個好人。

女兒瘋,父母假。

慄酥說:“大叔,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這是鬱家又不是在外面,我受不了欺負。”

鬱時霽這才點了下頭。

“有什麼事情叫我,我馬上就過來。”

慄酥彎眸,“知道啦!”

鬱懷序也不喜歡這種場合。

跟客人打過招呼之後,便一直窩在自己的房間。

來的都是跟程如薇鬱時易年紀差不多的。

在他面前,全是長輩。

有很多他都只見過幾面而已。

他實在不想走到哪裡都被他們追問問題。

但收到鬱時霽的資訊之後,他還是很快就下了樓。

坐在了慄酥的旁邊。

“酥酥,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

鬱懷序殷勤地幫慄酥拿了一趟又一趟。

“這個好吃!”

“這個也嚐嚐!”

“……”

慄酥看著面前堆得小山一樣的東西,哭笑不得,“夠了夠了,吃不完了!”

“我答應小叔叔照顧你,肯定得照顧好。”鬱懷序說。

慄酥無奈地搖搖頭,拿起一小塊蛋糕,認真地吃了起來。

“……”

“……”

慄酥和鬱懷序的互動,也被程如薇看在眼裡。

程如薇忽然想到吳真她們說的,慄酥是什麼玄學天師,能畫符捉鬼,心中不自覺警鈴大作。

她雖然這幾年不經常回家,也知道自家兒子什麼性格。

吊兒郎當的,除了小叔叔,誰都不怕。

什麼時候對人這麼殷勤過?

她忽然站了起來,徑直朝著慄酥所坐的方向走了過去。

“讓讓!”

程如薇推開鬱懷序,坐在了慄酥和鬱懷序的中間。

“慄酥,你跟老三怎麼認識的?聽說,你從小在山上長大?今年多大了,怎麼忽然想到要下山了?說起來,我有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