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說,煉獄杏壽郎碰上的是最棘手的鬼。

單論棘手程度,半天狗比高其一個名次的上弦之三猗窩座都要高得多。

鬼都有各自的特性,各自的特徵,這些是他們最獨到的能力及本事。

像策劃了無限列車事件的下弦之壹魔夢,其便是睡眠之鬼,能夠強制性的讓人入夢,一個不小心,連柱都得中招飲恨。

還有上弦之三猗窩座,其為鬥之鬼,不管是自身的武術也好,血鬼術也罷,都是為了與敵人正面搏殺而存在的。

和這兩隻鬼相比,半天狗又更加奇特,更加難纏。

他是分身之鬼,乃是以一種名為“具象化·分裂”的血鬼術為核心展開戰鬥的鬼。

當半天狗遭遇危險時,他心中的四種強烈的情緒“喜”、“怒”、“哀”、“樂”就會以此血鬼術來進行實體化,從半天狗的身上分裂出來,形成四個分身。

這四個分身分別以“空喜”、“積怒”、“哀絕”、“可樂”來命名,舌頭上刻有相對應的字,每個都司掌著一種情緒,卻都有著獨立的自我,能夠各自為戰。

他們還分別掌控著四種不同的血鬼術。

“空喜”是半鳥人,不僅有著獨有的飛行能力,四肢的鳥爪亦是能將巨石輕易抓碎,使其可以像勐禽般從空中襲擊獵物,機動性很強,且還能從口中吼出超高分貝的破壞聲波,威力輕則使受擊者頭昏眼花,重則能令人耳膜破裂,直接失去意識。

“積怒”是能夠製造出釋放雷電的錫杖,用雷擊來對付敵人。

“哀絕”是可以藉助十字紋槍來發出衝擊波進行攻擊。

“可樂”則是能夠利用手中的團扇扇出狂風,狂風的風壓足以輕易壓碎地面。

這四個分身鬼甚至可以自由的分裂出劣化的小型分身,幫助自己戰鬥。

對上如此敵人,煉獄杏壽郎不僅腹背受敵,且越是斬斷敵人的身體,敵人的數量就越多,雖然核心分身還是隻有“喜怒哀樂”四鬼,但這種砍又砍不死,越砍還越強的鬼,對使用以威力出眾聞名的炎之呼吸的煉獄杏壽郎來說,比可以正面交手的猗窩座還難纏。

於是,煉獄杏壽郎毫無懸念的遭到了四個分身之鬼的夾擊,要麼被錫杖鬼積怒用雷擊轟擊,要麼被半鳥人空喜在空中針對,手持十字槍的哀絕還能與煉獄杏壽郎正面搏殺,發出的衝擊波一次又一次的擋下炎之呼吸的斬擊,加上在旁邊伺機而動,有如玩耍般的嬉鬧著的可樂,同時遭到來自地面及來自天空的圍攻的煉獄杏壽郎根本招架不了。

最後,煉獄杏壽郎被空喜抓住機會,用超高分貝的音波給吼了一聲,當場大腦宕機,然後可樂便一團扇把他扇飛,讓他直接飛過半個小鎮,被風壓一路衝擊,直到來到了產屋敷家宅邸的上空,風壓才消散而去,本人亦是因為這樣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砸在院落裡,狼狽登場。

這些事其實不需要煉獄杏壽郎提醒,通曉原著的黎格都是清楚的。

所以,見到“喜怒哀樂”四鬼出場,黎格立即知道是上弦之肆半天狗分裂了身體。

當下,黎格集中感官,開啟通透世界,透視起“喜怒哀樂”四鬼的身體及周遭一帶。

“不在嗎?”

沒有任何發現的黎格眯起眼睛,神色卻沒有多少的變化。

然而,糟糕的情況似乎在連續發生。

不僅煉獄杏壽郎這裡碰壁了,另一位柱貌似也敗下了陣來。

“彭!”

在院落的另一邊,又有一個人砸在了地面上,落在了那裡。

只是,不同於煉獄杏壽郎,這個人是被扔下來的。

“忍!”

產屋敷耀哉眼眸一顫。

被扔進院落裡的人,正是蝴蝶忍。

這位蟲柱的狀況貌似比煉獄杏壽郎還糟糕,全身都被利器給砍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都被血給完全染紅了,整個人奄奄一息。

兩道身影便跟著從半空中躍下,落在庭院中。

“哼,待會再吃掉你。”

墮姬身上的毒似乎已經分解掉了,腐爛的腦袋恢復原狀,完好無損的站在了蝴蝶忍的身邊,恨恨的踢了她一腳。

而在墮姬的身邊,還有一隻鬼。

那是一個樣貌醜陋,頭髮蓬亂,身上和臉上有著不少黑色的斑點,身體骨瘦如柴,特別是腰的位置非常的細,細到讓人懷疑會不會被扭斷的男人。

男人眼中的童孔很小,但還是能夠依稀看到裡面刻有著“上弦”和“陸”的文字,頭髮黑綠相間,身上的面板亦是有如中毒般呈現淺灰色,其上半身直接赤裸著,下半身則穿著藍色的寬鬆褲,兩隻手臂上還纏繞著紅黑色相間的綢帶,手中更是握著兩把長著肉似的血色短鐮,看上去就像是一隻人形的螳螂,分外滲人。

這樣的一個醜陋的鬼,站在樣貌比較突出,比較美麗的墮姬身旁,無疑給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反差。

可“喜怒哀樂”四鬼卻是一下子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男性鬼的身上,對容貌出眾的墮姬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出來了啊,妓夫太郎。”可樂拍手稱快似的道:“這就好玩了。”

“哈哈。”空喜亦是大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你妹妹體內呢,妓夫太郎。”

“哼!被人拖了後腿了吧?”積怒面色冷漠的道:“你早該出來了,偏偏卻喜歡躲在你那個沒用的妹妹體內,真令人火大。”

“悲哀。”哀絕唉聲嘆氣著道:“在這麼重要的任務中還需要照顧自己的妹妹,真是太悲哀了。”

四鬼的話,讓墮姬直接炸毛了。

“閉嘴!你們這四個醜鬼!”墮姬大聲道:“我才沒有拖後腿!只是沒有拿出真本事而已!”

對此,四個分身之鬼自然是完全不信。

“真本事?你有嗎?”

“我覺得是沒有的啊!哈哈哈!”

“為什麼這麼弱的鬼無慘大人要允許她和妓夫太郎一起成為上弦之陸?火大!”

“應該還是多少有點用的,不然就太悲哀了。”

四鬼或是嬉笑,或是嘲諷,或是一陣悲嘆,差點沒讓墮姬當場哭出來。

“哥哥!你看他們!”

墮姬指著四鬼,竟是向著妓夫太郎告狀了。

“乖……”

妓夫太郎伸出手,摸了摸墮姬的腦袋,聲音有些沙啞,眼神有些神經質,但從他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他還是挺愛護自己的妹妹的。

妓夫太郎和墮姬,雙子之鬼,兩人既是兄妹,也都是上弦之陸,只是相較於墮落,妓夫太郎明顯更強,還是要強出許多的樣子。

四個分身鬼就只認可妓夫太郎是上弦,對他的妹妹似乎有些不屑一顧。

這無疑讓墮姬很是氣憤,可她也不想隨便去找“喜怒哀樂”的茬。

不是她不敢,而是這樣沒有意義。

這四個分身鬼就如同他們象徵的情緒一樣,積怒就只會生氣,空喜就只會開心,哀絕意志消沉,可樂又成天傻樂,根本不會認真對待什麼事,即便墮姬在這裡找他們的麻煩,他們的反應亦始終如一,結果反而會搞得墮姬自己越來越生氣,越來越納悶。

“可惡的半天狗,現在多半已經躲起來了吧?”墮姬只能無能狂怒,在那裡發脾氣,喊道:“玉壺呢?玉壺那個變態又到哪裡去了?”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一直在空中飛來飛去的空喜。

“玉壺這傢伙狀況好像不妙哦?”

半鳥人的鬼便飛了下來,下半身的鳥爪上抓著一個壺,被其扔在地面上。

壺裡,玉壺慢慢的鑽了出來。

他現在的模樣已經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光禿禿的,身上長滿了鱗片,上半身亦是變成人類形態,不僅有著壯碩的體格,粗大的雙手間還長有蹼,只有下身似蛇,卻能夠從壺裡爬出來了。

這樣的玉壺和剛剛那滑熘熘的樣子相比就有著很大的出入,讓人能夠一眼看出來,這個狀態下的他比先前要強出許多。

可就是這樣的玉壺,此時此刻裡,全身的鱗片都被燒得焦黑不說,那些傷好像一時半會還恢復不過來,一直在給他製造著痛苦。

“小、小心那個叫繼國緣壹的小子!”

玉壺便一邊流著汗,一邊大叫著。

“他的刀有問題,他的劍技也有問題,我的鱗片硬度明明比金剛石還堅硬,卻被他一刀切開了,他的斬擊製造的傷害也無法再生,要不是我能瞬間移動到別的壺裡,剛剛我就死了……!”

一句話,讓眾鬼們神色都是一凜。

“幹得好!繼國少年!”

煉獄杏壽郎則是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在他和蝴蝶忍兩人迎來全面的敗北時,黎格能夠單獨戰勝一名上弦之鬼,且看樣子還極為輕鬆,這無疑給煉獄杏壽郎帶來了信心。

別說是煉獄杏壽郎了,就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蝴蝶忍都艱難的抬起眼簾,看向黎格。

在這樣的情況下,黎格反倒比任何人都冷靜。

一個接著一個的鬼接連登場,這絲毫沒能讓黎格的心態產生變化。

“上弦之肆……”

“上弦之伍……”

“上弦之陸……”

三個上弦一起出動了嗎?

也好。

“我剛好想跟鬼舞辻無慘好好談一談呢。”

黎格如此說著。

“就先解決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