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打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薄瑾御撇下,季祁安皺眉。

而此刻Y國。

一處僻靜的院落裡,最頂級的醫療裝置正替床上毫無生氣的女人續著命。

女人的旁邊站著一位七旬老者,夜辭看著沈寧苒愈發慘白的臉色,心底的擔憂還是按捺不住爆發。

他擰眉,眸光焦急地看著面前的老者。

“你不是號稱神醫嗎?怎麼到了她這裡,你就救不了?”

老者看了眼他,搖頭道:“並不是老朽救不了她,只是她一來傷得太重,救治得並不及時,二來,她中了毒,老朽只能用藥吊著她的命。”

這些話夜辭這兩天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既然中了毒,你就給她解毒啊!還是說你根本解不了?”

“解得了,只是她中的毒奇特,我手中還少了幾味珍貴的名藥,恐難獲得。”

夜辭毫不猶豫拿了張紙拍在老者面前,“寫下來。”

老者看了他一眼,“我就算寫下來了,你恐怕也拿不到,那幾味藥就像稀世珍寶一樣難求。”

夜辭冷扯了下唇角,“只要你能寫出來,無論如何我都能取來。”

只要能救沈寧苒,他不惜一切代價。

老者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將三味藥材寫下,遞給夜辭。

“這三味藥材,都是絕頂的稀世名藥,相輔相成,少一味不可,並且你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到了晚上,她的毒若是沒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夜辭看了眼這幾味藥,深看了眼病床上的沈寧苒,立即轉身出去。

“老大。”蕭峰叫住了他,“這幾味藥,我好像有點印象”

夜辭眉目一深,“在哪?”

“這三味藥材在去年一場拍賣會上出現過,因為這幾味藥材過於名貴,又一味難求,當時就被拍出了天價,若是我沒有記錯……”

蕭峰話語一頓,面色更加嚴肅了幾分,“當時是被牧千麟拍走了。”

聞言,周圍寂靜了一瞬,夜辭的臉色愈發難看下來。

老者開口道:“若真的能找到那就太好了,那這位姑娘就有救了。”

夜辭眸光微閃,沒有多猶豫,“照顧好她。”

說完,夜辭大步走出去,而蕭峰也立刻跟上。

這個牧千麟之前跟夜辭有過大的過節,此人又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夜辭想要從他手上拿到這三味藥材絕非易事。

夜辭爭分奪秒地趕過去。

而此刻薄瑾御也正乘坐著私人飛機往Y國趕來。

“還需要多久?”

“Boss,再快也還需要好幾個小時。”

他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往Y國了,但這麼遠的距離,即使是飛機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飛好幾個鐘頭。

薄瑾御手心緊攥,他從未像現在一樣希望沈寧苒此刻就跟夜辭在一起。

……

牧家。

夜辭的對面坐著一個嘴角勾著冷笑的男人,男人不急不緩地摩挲著自己帶著皮套的小拇指,陰邪地挑了挑眉,“你能看出多少?”

夜辭漆黑的眸子像蓄著寒冰的深潭,掀起眸子間,滿是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你要多少?”

牧千麟動了動身子,抬手撐著太陽穴,慢悠悠道,“那幾味藥材啊可是千金難求,你突然找我購買,是救什麼人吧?”

“這跟你無關。”

男人點點頭,“確實無關,我這人其實也不貪心,辭爺難得有事求到我這,我自然也不能不幫……我要這個數,就看你給不給得起了。”

男人抬起手,懶懶地比了一個二。

夜辭眸子微眯。

跟在身後的蕭峰看著牧千麟,“兩千萬?”

牧千麟勾著唇搖搖頭。

“兩個億?”蕭峰吃驚的看著他。

牧千麟卻依舊是一臉意味深長的搖搖頭,“不。”

蕭峰捏緊拳頭,咬牙,“二十億?”

牧千麟終於點頭了。

“你喪心病狂了吧?”

蕭峰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肆無忌憚,故意坐地起價的人,差點沒忍住衝上去給他幾拳。

牧千麟知道夜辭突然上門求藥,這藥,必定是有重用,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報出天價。

“能讓辭爺費盡心力去救的人,必定是對辭爺重要的人,二十億,一條命,就看那個人在你夜辭的眼裡值不值這二十億了。”

牧千麟臉上滿是邪惡的笑,目光森然盯著夜辭,那笑裡更是滿是挑釁。

多新奇的事兒啊,大名鼎鼎的辭爺有一天居然求到了他這裡。

他倒是好奇他到底是為了救什麼人,值得他這樣在乎。

夜辭的黑眸波瀾不驚地掃了過去,“好。”

他幾乎沒有猶豫答應下來。

牧千麟臉上的笑微微頓了片刻,“你認真的?”

二十億,誰都能聽得出來,他這明擺著就是搶錢。

夜辭居然答應了?

他居然答應了!

他居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差點就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可想清楚,不是兩億,是二十億!”

夜辭卻已經吩咐蕭峰,“去準備錢。”

蕭峰也是呆在原地,二十億,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夜辭並不經商,他的錢全部都是這些年靠自己帶著兄弟們用命一點一點搏出來的,可能全部拿出來也就這麼點。

那可是他所有的積蓄。

蕭峰有些著急,忍不住上前一步,“老大……”

夜辭漆黑的眸底深沉如墨。

他知道沈寧苒等不了。

一刻也等不了。

他的神情並沒有半分動搖。

“去準備吧。”

蕭峰無法違抗夜辭的命令。

只好照做。

牧千麟盯著夜辭看了兩秒,突然輕笑出聲,“有意思,真有意思,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個讓你夜辭花二十億救下的人。”

夜辭勾唇,“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牧千麟挑了挑眉,“遲早會有的。”

牧千麟派人去自己珍藏的寶庫裡,把那幾味放在精緻木盒裡的藥材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

夜辭掀眸掃了眼,確認無誤就要收下。

牧千麟卻突然抬手摁住,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上。

夜辭擰眉,面色沉鬱。

牧千麟笑著開口,“彆著急啊。”

牧千麟直起身子,抬起自己的右手,“還記得我這根斷指嗎?當年你親手剁的。”

“然後呢?”夜辭開口,臉上除了陰鷙,再無其他情緒。

“不如你今日就還我吧。”

夜辭有求於人的時候太少了,他可不得逮著這個機會把當年那口惡氣出回來。

牧千麟挑釁地盯著夜辭,夜辭咬緊後槽牙,狹長的眉動了動。

“怎麼?不敢嗎?如若不然,這藥我今日便不賣了……”

“咚!”

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插進實木桌裡。

牧千麟微顫,身子後縮了半分,忌憚地盯著夜辭。

夜辭看著他譏諷一笑,抬手放在桌子上。

下一刻,手起刀落,那半截小拇指被他硬生生剁下。

鮮血噴灑在桌面上,紅得刺眼。

夜辭的黑眸直直的盯著牧千麟,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牧千麟面上終於有了畏懼的神色。

瘋子!

夜辭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夜辭額頭佈滿密密麻麻的冷汗,聲音暗啞透了,“可以走了?”

牧千麟看著瘋狂的夜辭,半點不敢再得寸進尺,看了眼桌子上那半截小拇指,他愣神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