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啊。”耿淑蘭一看陳勃不吱聲,就知道可以吃定他,而讓她敢這麼說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陳勃和陸晗煙離婚了。

所以,在追究責任的時候,誰還能顧得上誰呢。

她耿淑蘭從選調生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用了十年的時間,這在沒有背景的情況下已經算是快的了,所以,她絕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把自己大好的前程丟了。

市府辦副主任,平時乾的就是伺候領導,服務領導的事,一旦離開了市府辦這個中樞,那再想回到這裡就難如登天了,所以,儘管之前還和陳勃兩口子一起吃過飯,但是現在這個利益關係不存在了,至少陳勃和陸晗煙不是一體的了。

而且在陸晗煙懷孕的情況下離婚,可見這兩人的關係好不到哪裡去,那自己還有啥可顧忌的。

於是,所有的責任都甩到了陳勃頭上。

“陳勃,有膽子做,就得有膽子承擔,主意是你出的,那個做煎餅的臨沂老鄉也是你找的,這沒錯吧?怎麼,現在不敢承認了?”耿淑蘭急於撇清關係,所以這等於是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捋清楚了。

她不但是要推卸責任,也是為了捋給鄭和平看的,老孃雖然是副主任,有啥事我們可以私下裡說,你怎麼公開對老孃發難,你到底什麼意思?

“耿主任說的對,都是我做的,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秘書長,耿主任,你們說怎麼辦都行。”陳勃說道。

陳勃的話讓耿淑蘭鬆了一口氣,他自己承認了,省的自己再去找證據證明自己清白了,可是這個答覆讓秘書長鄭和平火冒三丈。

“你可真行啊,這麼急著承擔責任,那好,你從哪來回哪去,別在這裡礙眼,散會後給他辦手續,讓他滾。”鄭和平一字一句的冷冷說道。

在座的人都不敢吱聲,鄭和平走後,陳勃坐在了椅子上。

在場的人此時才敢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個倒黴蛋。

耿淑蘭本想說句話的,可是看了一眼陳勃,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於是夾起來筆記本回了辦公室。

從始至終,市長謝元春都陪在醫院裡,直到自己這個老領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啥問題後他才放心了。

“哎呦,老領導,你可嚇死我了,我這手一直抖,一直抖。”謝元春這話一點都不誇張,他的手到現在還抖呢。

龐國安倚在病床上笑了笑說道:“唉,樂極生悲啊,樂極生悲,不過也好,這讓我以後吃飯可得慢點,古人說,食不言寢不語,老祖宗早就有經驗教訓了,可惜我們不聽啊,這下好了,到鬼門關走一圈,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謝元春點點頭,陪在病床前,一直到龐國安問起救自己的人是誰。

他雖然被卡住了,可是意識是清醒的,也能記起來從自己被卡住一直到自己被拉到醫院來的過程,所以,在做檢查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回憶這事,直到此刻,他才說起這事來。

陳勃心想,自己從監獄出來繞了這麼大一圈,估計還得回監獄去,看來還是那裡適合自己。

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剛剛走出市府大樓,忽然接到了耿淑蘭的電話。

“耿主任?找我有事?”陳勃問道。

“你去哪了,趕緊到我辦公室來。”耿淑蘭很是著急的問道。

“耿主任,我剛剛出來,秘書長讓我滾蛋,我都收拾完了,還有啥事?”陳勃問道。

陳勃想的是,自從自己復員到監獄以來,對監獄的領導還是很恭敬的,至少編制還在,所以回去的時候找找自己監獄的老領導,再豁出去一筆錢,估計問題不大。

出來這一圈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監獄外的生活,他記起來自己臨走的時候去找自己領導辭行,那個時候監獄領導說能在外面工作最好,要是不願意在外面了還可以再回來。

只是不知道領導的話還算不算數。

“就是秘書長要見你,你趕緊過來吧。”耿淑蘭說道。

於是,陳勃抱著自己的東西又去了耿淑蘭的辦公室。

耿淑蘭也沒說啥,只是讓他先把東西放到自己這裡,然後帶他去見秘書長。

路上,耿淑蘭扭頭看了一眼陳勃,小聲說道:“陳勃,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沒辦法,要是省長真的出了事,我們就都吃不了兜著走了,現在這樣不錯了,你還是回原單位嗎?正好,你這邊的手續還沒辦完呢,我回頭讓他們把手續中止就行了。”

“謝謝耿主任,嗯,要是方便的話,我的手續不要退回財政局了,把我退到南港市監獄怎麼樣?”陳勃問道。

耿淑蘭就連這個也不想麻煩,於是敷衍著說道:“那我幫你問問是不是可行,原則來說你的手續只能是退到財政局,畢竟你的手續是那裡來的,我問問再說吧。”

鄭和平正在打電話,看到陳勃和耿淑蘭進來,指了指一旁,讓他們等一下。

他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是看著鄭和平嗯著啊著,一分鐘後,鄭和平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耿,我有點事和陳勃談,你回去吧。”鄭和平徑直將耿淑蘭趕走了。

耿淑蘭懶得摻和陳勃的事,於是點點頭扭頭就走了,而此時鄭和平也拿起手機和包,對陳勃說道:“走吧,跟我去醫院。”

陳勃一愣,問道:“去醫院?幹嘛?”

“哪那麼多廢話,讓你去,跟著就是了。”鄭和平說道。

陳勃無奈,不知道醫院出什麼事了,只能是跟著去,在去醫院的路上,鄭和平看了看司機,說道:“待會領導問你,你如實回答就行,怎麼來的,找的誰的關係,一概迴避,明白了?”

陳勃明白了,醫院裡有人要見自己,他猜到,能讓鄭和平親自辦這事的也就是市長謝元春了。

可是自己是闞正德打招呼進來的,而鄭和平害怕這事被謝元春知道,要不然,還用特意囑咐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