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求,你說。”關初夏還以為他要提什麼條件呢。

“也沒啥要求,咱倆啊,以後你能不能有什麼事就直接告訴我,當然,我說的不是今天這事,我的意思是,我要是在工作或者是人情處理上,哪裡有不合適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提醒我,我是不是沒和你說我嫂子祖文君和我表哥的事……”

於是,陳勃把祖文君和葉玉山之間的事大致說了一下,關初夏聽的很認真。

末了,陳勃試探著說了一句:“在南港這個地方,有些事你可能不如祖文君瞭解,如果是關係到我,你多問問她,或許她能給我們出出主意啥的。”

之前因為自己提到祖文君的時候,關初夏很酸,所以這一次他也算是壯著膽子和她說說這事,也是為了以後自己向祖文君請教一些事情的時候,免得她再出么蛾子。

“總之我就一個意思,咱倆之間,我希望有任何事都直接說,擺在明面上討論,這都沒問題,你也不想過那種每天猜謎語的日子吧,你猜我咋想的,我猜你啥意思,你說累不累?”陳勃說道。

對於陳勃這個建議,關初夏非常同意。

而且關初夏當即就問道:“你是真想走仕途了?”

“不然呢,我能幹啥,我妹妹說,我這樣的人,要是不在體制內找個工作,那就只能是當保安了,少走幾十年彎路,一步到位。”陳勃說道。

老百姓的孩子和官宦人家的孩子差別就在於,老百姓的孩子進體制內,那是找到了一個鐵飯碗,是混口飯吃的地方,而那些二代們,人家是從小耳濡目染,走到哪一步了需要幹什麼事了,平時需要找什麼關係了,逢年過節父母帶著去找父母的老領導拜年了之類的事情,老百姓的孩子哪有這樣的機會。

老百姓的孩子進體制解決的是吃飯問題,而這些二代們進體制解決的是家族傳承的問題,所以新聞報紙報道的那些稅務鐵路警察法官動輒幾代人的情緣都在這裡面,為了避免老百姓多想,以後估計這樣的新聞也會越來越少了。

“那你有什麼計劃嗎?”關初夏問道。

“計劃?什麼計劃?”陳勃不解的問道。

關初夏微微一笑,伸手插到了陳勃的臂彎裡,這個親暱的動作讓陳勃有些始料未及,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關初夏這是對自己和陳勃的關係的再一次蓋章嗎?

陳勃原來覺得,自己能進來混口飯吃,已然不易,還談什麼晉升,好事能輪到自己頭上嗎?

相信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是這樣的,能進來就不錯了,還想著升官,就算是有那個賊心,怕也沒那個賊膽。

最最關鍵的是,我就是想,可是從哪裡入手呢,我手裡有豬頭,可是廟門在哪?

但是關初夏在陪著陳勃走的這一段路,她確確實實給陳勃上了一課。

如果說祖文君給陳勃的印象是很能利用自己的優勢拉關係,找門道,能和不同的人攀上關係,那麼關初夏對陳勃的影響應該是事業觀的重塑。

關初夏說她要在兩年內評上主任醫師,要發表幾篇論文,要找什麼關係推進這些事,這些問題推進到什麼地步了,這是她第一次向別人說,因為她相信陳勃,相信這個男人會為自己保守秘密。

“你就這麼悶頭幹,工作還是那些工作,那些工作誰都可以幹,但問題是,晉升的時候,怎麼才能選到你?你這個年齡,正科,不大不小,如果現在規劃好,那麼每走一步,你預算多少時間,甚至是預算多少錢,都要有個大概的計劃,否則,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嗎?”關初夏問道。

陳勃本想說,這麼也挺好,可是這話都沒出牙齒,別說是到嘴邊了。

因為剛剛她已經告訴了自己她的計劃,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勵志的計劃,相信以她的關係和努力,一定能成功,自己要是這個時候說一些洩氣的話,不思進取,再加上她家裡還不同意他們的關係,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關初夏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我知道你咋想的,自己沒人脈,沒錢,什麼都沒有,怎麼晉升,是不是就想躺平了?陳勃,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意見,但是,你在我父母那裡,怕是永遠也抬不起頭來。”關初夏嘆口氣說道。

陳勃非常認可關初夏的觀點,她父母給她介紹的那些男士,基本都是出生在羅馬,而自己是什麼身份,可算是出生在一個大負大跪家庭,也算是個中國最多的騾馬跪族中的一個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得自己努力,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

“是我們的未來,陳勃,權力這個東西,我最瞭解了,我姥爺以前在省裡也是個領導,我爸追的我媽,可是他的運氣不好,我爸媽結婚沒幾個月,我姥爺猝死在了辦公室裡,我媽說,我爸那個時候非常沮喪,她想離婚,但是又怕人家笑話,我爸是一個權力慾望很大的人,我雖然不喜歡他後面做的事,但是我本身也是傾向於我的男人手握權力……”

這話雖然不雷人,但是從關初夏的嘴裡說出來,陳勃還是有些意外的。

因為她討厭關嘉樹在外搞三搞四,可是又希望自己的男人也是手握權力的男人,這不矛盾嗎?

不矛盾,一點都不矛盾。

“你看我媽漂亮嗎?”關初夏忽然扭頭看向陳勃,問道。

陳勃有些尷尬的笑笑,說道:“好看……”

“姥爺死後,我爸媽依然在體制內,我爸也想過走一些門道,但是不止一次的遇到一些領導,他們要求去吃飯的時候帶上我媽,他們的目的很明顯,我爸都拒絕了,從那個時候起,我爸就變了,因為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可以帶自己老婆出去,和那些領導喝酒唱歌玩鬧,說不定一次兩次他就升職了,可是這樣得來的權力,他自己都覺得髒,從那個時候起,他把我媽藏的更嚴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