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不能給她一個孩子,侯文光還真是信不過她的忠誠度,可能在調查的時候扭頭就把他給賣了。

但是有孩子就不一樣了,這錢是給孩子和她的,為母則剛,不管侯文光將來出不出得來,殷靜都會想盡辦法對抗,保住這筆錢財,這才是侯文光的真實目的。

退一步講,如果自己死在裡面,真沒出來,至少還能留個孩子,這也是自己的種,也是自己的後代。

所以,不管怎麼算,這波不虧。

侯文光是很清楚殷靜這塊地的,開始的第一年,那個時候他還沒那麼小心,結果殷靜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懷孕兩次。

所以,只要是停了藥,侯文光有把握在自己完蛋之前給她種上種子,以錢財為誘惑,殷靜肯定會生下來這個孩子的。

在省城約定的地點,侯文光果然拿到了闞雲山找人送來的錢。

侯文光將殷靜安排在了一家酒店裡,回頭聯絡了魏陽兵的秘書。

“寧秘書,我在省委大院後門呢,您能出來接我一下嗎,有點事,我想單獨和您談談。”侯文光的姿態擺得很低,語氣很是卑微,但是他的意思寧秘書知道了。

“侯局,是這樣,你趕緊上來,我沒時間去接你,望川市的邱明德局長在這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魏陽兵的秘書寧剛平在電話裡說道。

侯文光一聽這話,開始時是疑惑,但是馬上就明白寧剛平的意思了,連連說馬上到。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可是這個點了魏陽兵居然還在辦公室裡接見邱明德,侯文光覺得自己的命好像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了。

侯文光很快就到了魏陽兵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秘書辦的門,寧剛平立刻出來把他接了進去。

片刻之後,他就被帶進了魏陽兵的辦公室。

魏陽兵看他進來,微笑著點點頭。

“魏書記好,我沒來晚吧。”侯文光有些忐忑的說道。

魏陽兵沒理他的話茬,而是看向了一旁坐著的邱明德說道:“明德,你在南港市的領導到了,你不打個招呼嗎?”

邱明德立刻站起來,笑眯眯的看向侯文光,微微躬身,說道:“侯市長,以後在南港,還請您多多照顧,指導局裡的工作,我有什麼不懂的,還得向您請教。”

侯文光此刻的心情,那真是猶如六月天喝了一杯冰鎮的酸梅汁,那個酸爽,別提多得勁了。

侯文光從這些話裡,已經聽出來,邱明德將要去南港接替自己的位置,可是這個訊息在來之前還不知道,就連闞雲山也不知道,可見這個訊息要麼是瞞的很嚴實,要麼是省裡下這個決定的時間很短很短。

“哎呦哎呦,邱兄,你這是打我臉呢,你要再這麼說,我這臉可真是沒地方放了。”侯文光立刻彎腰躬身,雙手伸出,緊緊握住了邱明德的手,態度之恭謹,姿態之低下,比邱明德到位多了。

侯文光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和邱明德都是政法口的,在上任之前,怎麼也得到省政法委書記這裡來拜一拜,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聆聽一下領導的訓示,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魏陽兵也是真的厲害,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和邱明德捏到了一起。

表面上,這是前後兩任南港市市局局長的見面會,但是私下裡魏陽兵怎麼說,誰又知道呢。

而對於侯文光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什麼機會?

向魏陽兵表忠心的機會,向邱明德表達自己好感的機會。

兩人寒暄後,侯文光就安靜下來了,接下來是魏陽兵的訓示,從魏陽兵的口風裡也可以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還是風險未解除,這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時間點。

“明德,南港市現在很不安穩,你去了,要多受累,但是有一個基本點,你要把握住,那就是穩定,不但是局裡要穩定,還有一個貴鹿集團,省裡的意思是,現在貴鹿集團正在轉型的關鍵節點上,該放一馬的就要寬一寬,民營企業不容易,一邊要繳稅,一邊還得小心翼翼的看著風向,一旦頂風了,帽子就會多起來,貴鹿集團的事,你要慎重再慎重,文光在市局多年,你可以多和他商量一下,請教一下。”魏陽兵語重心長的說道。

邱明德點點頭,看向侯文光,笑笑說道:“魏書記放心,我一定時時請示侯市長,我們在省警校的時候是同學,雖然不是一個宿舍,但平時沒少打交道,這些年,我們一直較勁誰能幹的好呢,唉,這到頭來,我還是侯市長的下屬。”

侯文光沒吱聲,只是尷尬的笑笑,現在還不到自己說話的時候,老老實實聽著領導的訓示就行了。

魏陽兵慢慢站起來,可能是坐的時間長了,想站起來走動一下,但是他一站起來,侯文光和邱明德也沒法坐著了,於是也跟著站了起來。

魏陽兵果然不是隻是為了站起來活動一下,他走到了兩人面前。

“明德,你雖然不是我舉薦的,但是我是第一個投贊成票的,第一時間把你叫來,也是想和你說一說,我們政法口,要團結,要相互拉一把,而不是相互拆臺,你去了南港市,我希望你們倆配合好工作,你侯文光以後要好好想想,經濟工作怎麼抓,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很重要,你邱明德,作為局長,要為經濟工作保駕護航,不能幹拆臺的事,不然,我第一個不答應。”魏陽兵最後這句話說得很是嚴肅,侯文光和邱明德聽了,心裡都是一沉。

邱明德先來的,也是先走的一個。

邱明德走後,魏陽兵的臉色不善,他看向侯文光的時候,侯文光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此時,門還沒關上,秘書寧剛平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面對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侯文光,魏陽兵沒有拉,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侯文光在自己面前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