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的要求,不管對宗雨蝶還是苗姝,這都是莫大的恥辱,尤其是苗姝,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所以,她使勁的把毛巾砸到陳勃的身上,轉身要走。

可是接下來陳勃的一句話,像是孫悟空的定身法一樣把她定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你就永遠別想出國了。”陳勃接過毛巾自己擦拭,宗雨蝶想要挽回,奈何陳勃正在氣頭上,沒給她好臉色。

陳勃擦拭完後穿上衣服走出了洗手間,沒有在這裡做半點停留,徑直出了苗家。

宗雨蝶指了指站在門口愣神的苗姝,趕緊出去追陳勃了。

陳勃的車剛剛啟動,宗雨蝶總算是在他開動之前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陳勃從後視鏡裡看看她,說道:“我沒事了,就是想教她以後別這麼跋扈,好像你們什麼事都能擺平似的,再說了,你不是要我做你女婿嗎,怎麼,我還不能說她幾句了?”

面對陳勃的揶揄,宗雨蝶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不會和她一般見識,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為了我家的事,你也是費心思了,你看這樣好不好,這幾天你在縣城的話,就到家裡來吃飯,正好,我也和你說說局裡的事,怎麼樣,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宗雨蝶討好的說道。

陳勃不置可否,只是說到時候再說吧,自己還有事,讓她下車。

看著陳勃的車消失在小區門口,宗雨蝶無計可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有一點很明白,那就是他們家的事還沒完,很可能他們家被邊控了。

這樣一來,苗姝出國的材料一時半會怕是辦不下來了。

這事苗紅運還不知道,他在等著謝元春見他。

看著昔日的同僚一個個被紀委帶走,這還只是隆騰公司的餘波所致,隨著這些被帶走的官員慢慢交代問題,裕康縣的班子怕是要完了。

苗紅運的態度很端正,雖然是讓他在辦公室外面的小會議室裡等著,但是苗紅運一直沒敢坐下,就那麼傻傻的站著,等到謝元春進來。

“坐下說吧,陳勃和秘書長說你找我有事,有什麼事,撿重要的說,我還要開會呢。”謝元春一看到苗紅運就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這給了苗紅運無形的壓力,生怕自己說不好,浪費了這次難得的機會。

苗紅運並未按照謝元春的吩咐坐下,而是開始交代他在裕康縣這些年知道的事關班子成員的一切問題,這些問題涉及的範圍之廣,涉及到的人和企業之多,以及這些人在裕康縣盤踞時間之長,都遠遠超出了謝元春原來的估算。

“你說的這些問題,都是真實存在的嗎?”謝元春聽完後,皺眉問道。

“謝市長,我知道我的機會不多了,所以,我不敢說一句謊話,每一句都是經得起查實檢驗的。”苗紅運說道。

謝元春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分鐘後,他被帶到了市委書記滿正武的辦公室,他又把剛剛自己說給謝元春的話複述了一遍。

回裕康縣的路上,苗紅運的心情舒暢了很多。

對於裕康縣官場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背叛,但是都到這個時候了,誰還得顧得上誰呢,能上岸的機會不多,誰先開口,就意味著有機會留在岸上,最後開口的,可能就要沉底了。

苗紅運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滿正武和謝元春進行了一番深層次探討。

“你覺得這事怎麼辦?”滿正武問道。

“他信誓旦旦的說,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想著把自己孩子先送出去,這個人,很複雜啊。”謝元春說道。

“那個倒是無所謂,我在想,這一次,我們雖然輿論壓力不大,但是裕康縣的班子建設壓力倒是不小啊,這一下,我看整個班子基本是全軍覆沒了,有的沒的,都要交代出一些問題,怎麼辦?班子散了,不能讓政府關門吧?”滿正武說道。

謝元春一開始確實沒怎麼往苗紅運身上想,但是滿正武這麼一說,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滿正武。

“書記,你不會是想用他頂上去吧,他什麼情況,我們可是都知道的……”

“正是因為你我都知道,我才這麼和你說,現在來看,把他先扶上去,後面的賬才能慢慢算,他要是真辭職走掉了,我們說話到底還算不算?這也是對他的一次麻痺,儘管我們做的事情很小心,但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也是給那些想要交代問題而沒有行動的人做一個示範,你這麼想,是不是心裡就好受多了?”滿正武正色道。

謝元春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卻也沒什麼辦法,就像是滿正武說的那樣,這個時候要是放苗紅運走了,那麼接下來很多事就只能是加快步驟了,可是在沒其財這件事上,市裡的收穫還很小,這裡面大有可為,不能殺雞取卵。

“那,把他叫回來?”謝元春皺眉問道。

滿正武搖搖頭,說道:“惡人不能一直由一個人做,也得讓人家在適當的時候做個好人,誰願意一輩子做惡人呢?”

謝元春一愣,隨即想到了陳勃,不由得拍了一下巴掌,說道:“書記,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那這個口風就讓陳勃去透給他?”

“你安排吧,告訴陳勃,裕康縣的蓋子揭開了,但是這一缸的蛆要想撈乾淨,還得再下點力氣,不能半途而廢。”滿正武嚴肅的說道。

陳勃確實也在下力氣,此刻,他的面前坐著的是剛剛結婚就上班的耿童。

耿童這幾天一直心驚膽戰,只要是有人找她,她都做好了出去回不來的準備,所以,每次出去都穿的闆闆正正,生怕沒機會回來穿衣服。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我就是再回憶,無中生有的事,我也不會編啊,要不,你教我怎麼編,我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總行了吧?”耿童看看周圍,低頭吸了口奶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