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自從北原市回來後,陳勃對白永年的態度改觀了很多,看來他是把羅洋的話聽進去了,現在只要是晚上沒事,就一定開車去武陽縣的招待所,或者是陪著白永年吃飯,或者是陪他下棋。

白永年有人陪,當然也很高興,不時的談一些東海省官場上的事情,這些事看似閒談,可是這些人身後的關係串起來,就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而在陸晗煙上次埋怨後,陳勃也做出了改變,介紹了陸晗煙和白永年認識,其實這不過是按照白永年的意思走了這個程式而已,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往了。

陸晗煙到武陽縣招待所的時候,陳勃正陪著白永年吃晚飯呢。

“要不,一起吃點?”陳勃問道。

陸晗煙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吃不下,現在就是喝點奶粉,沒多少日子了,折騰的厲害。”

陳勃和白永年吃完後,三人坐在客廳裡閒聊。

“是不是有事,要不然我回避一下?”陳勃站起來為他們倒了杯水,問道。

“迴避啥,我就是來找你的,給……”說完,陸晗煙把闞正德交給她的那張紙遞了過來。

陳勃急忙上前接過來,就是這個動作,陸晗煙已然很費勁了。

陳勃接過來看了看,先是這個紙上第一行的名字,嚴福堂。

“中院院長?這麼多?”陳勃問道。

“這是貴鹿集團過去這些年給他的,所以這些年貴鹿集團的案子鮮有敗訴的,極端不利的情況下,也是中院主持調解,現在這個人用不著了,但是中院的其他關係還要繼續用,闞正德的意思是殺雞駭猴,得讓中院的人知道,就算是現在,貴鹿集團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陸晗煙說道。

陳勃盯著這張紙看了看,抬頭看向陸晗煙和白永年。

“要我去做?”陳勃問道。

“你要不願意,那我就自己來。”陸晗煙說道。

陳勃這一次沒有推諉,直接把這事接下來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事就是陸晗煙喂到他嘴邊的肉,這要是再不接,那就是打人家的臉了。

白永年沒說話,但是看到陳勃接下來這事,欣慰的微笑溢於言表,他的心裡話一定是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不爭不搶,佛系的混下去,或許可以混口飯吃,但是這口飯也得看別人是不是看上了你的位置,只要別人看上了,找個理由一樣讓你騰位置,還是那句話,在這個修羅場裡,想要獨善其身,太難了。

嚴福堂也很為難,因為南港市的時代變了。

省裡已經打過招呼了,曹天祿的案子,要重新審理,還給了他很明顯的暗示,這個案子當時判決的時候就爭議很大,現在要查清當時的事實情況,給當事人一個公平正義的判決。

這些都是非常明顯的暗示,意思是這個案子你看著判。

自己把自己判決的案子翻過來,這的確是很打臉,不出意外的話,還要把這個案子當時的主審法官也要一起處理,畢竟現在每個案子都是終身負責制,你當時怎麼判的,現在要出來負責任。

問題是主審法官真的做得了主嗎,如果每個法官都能自主判案,在現有的案件終身負責制的重壓之下,他們或許為了自己的職業安全,會對絕大多數案子給一個相對公平的審判和判決。

但問題是主審法官上面還有一個審判委員會,簡稱審委會,審委會的成員都包括哪些人,一查便知。

嚴福堂從電腦上檢視著當時曹天祿的案子判決書,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該案主審法官,嘆口氣,說道:“這個案子現在要翻過來,你做好準備吧,先調離法庭,等到過去這陣風了再說。”

法官很是無奈,當時做決定的是你們,寫判決書的是我,現在案子要翻,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扣在我頭上?

“院長,這不合適吧,我當時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是沒辦法嘛,上面壓下來的,我有什麼辦法,你先調到其他部門沉寂兩年,我保證,一定把你調回來,不然,這個責任怎麼辦,讓我背嗎?”嚴福堂提高了聲音,質問道。

晚上十點,嚴福堂終於從法院出來了,在他臨下班的時候,又接到了省長秘書寧剛平的電話,催問曹天祿的案子進行到哪一步了?

末了寧剛平還告訴嚴福堂,讓他明天一早來省裡彙報工作,魏省長會抽出一個上午的時間來聽他彙報曹天祿和貴鹿集團的案子。

嚴福堂接到這個電話後,在辦公室裡抽了兩個小時的煙,又打電話叫來了檔案室的人,把凡是涉及到貴鹿集團和曹天祿案子的案卷都找了出來研究。

中院每年幾百上千的案子,而涉及到貴鹿集團的案子又是各種在法律邊緣不斷摩擦的棘手案件,這讓嚴福堂有些悔不當初了。

這還沒完,坐進車裡,又打了個電話,在確定了沒人跟蹤的情況下,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南港市的一個小區,在地下車庫的柱子後面待了十幾分鍾,確定確實沒人跟著自己後,這才按了電梯上樓。

開門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見門口站著的是嚴福堂,嫣然一笑,就將他讓了進來。

“家裡沒人吧?”嚴福堂問道。

“看你這話問的,不相信我啊?”

嚴福堂沒時間和女人打情罵俏,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女人像是一支貓,搖曳著身體湊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身體一歪,倒在了他懷裡。

但是今晚的嚴福堂顯然沒有這個心情,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坐好,我有點事要和你說,貴鹿集團的幾個案子怕是要出事,魏省長的秘書要我明天一早去省裡彙報工作。”

“這有啥,彙報就彙報唄,怎麼就不好了?”

“前幾天剛剛打了電話,讓我關注一下曹天祿的案子,曹天祿和貴鹿集團當時是怎麼回事你都忘了?”嚴福堂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