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紙上寫的內容把周元駒的膽子都嚇破了,他寧可今晚在這裡失了貞節,也不敢照著紙上寫的內容念。

陳勃寫的內容有些複雜,首先,他讓周元駒承認,關於南港市市長萬蕾和她的秘書陳勃的關係,是他杜撰的,根本不存在這樣的關係。

另外就是,他之所以造這個謠言,是受人之託,託付他的人是查樂天和魏安康,這兩人是駝祥投資的老闆,因為最近南港市政府對駝祥投資的不法行為查的厲害,所以他們才想出來這個齷齪的手段,造謠生事,打擊報復。

第一條他可以承認,可是這第二條,他是死也不敢,真要是這麼說了,那自己就是活到頭了。

“把褲子脫了吧,你不說也沒關係,既然你不願意對著鏡頭念我寫的東西,那就開始的表演吧。”陳勃說著,戴上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釣魚佬頭套。

這種頭套戴上,除了眼睛和鼻子孔之外,其他地方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是誰,這本來是靳曲在下面湖邊釣魚時用的,被陳勃發揮到了極致。

當陳勃戴上頭套的時候,周元駒知道,他這是要玩真的了,再推辭下去,自己必然會被這傢伙給糟蹋了,而且還被拍了影片,自己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於是,在遠期危害和即將發生的危害之間做了比較,周元駒很自然的選擇先躲避眼前的危害再說,至於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去他媽的,將來再說,大不了這個學不上了,去外地打工去,到哪不能活著,如果這個時候還硬扛,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這傢伙給糟蹋了。

於是,陳勃從外面找來了打溼過的毛巾,給這個帥哥把臉擦的乾乾淨淨的,並且把手機遷移,造成一種是他自己拿著手機自願錄製的假象。

因為太過緊張,第一條沒過,陳勃像是一個導演一樣,耐心的教他這話該怎麼說,哪個字的語氣要提高一些,總之,一次次被卡之後,最後一條周元駒總算是過關了。

“你能不能過幾天再發這個東西,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早我就離開省城,魏安康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周元駒說道。

“你走吧,我給你十二個小時的時間,明天中午就會發這個影片,到時候你走沒走,我都不管了,周元駒,你最好以後不要再露面了,能躲多久躲多久,真要是有一天聽說魏安康被抓了或者是死了,你再回來也不遲。”陳勃囑咐道。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周元駒該負的責任就是接下來的幾年裡要東躲西藏,至於怎麼活下來,這麼大個子,不去工地可惜了。

陳勃把周元駒錄製的影片發給了萬蕾驗收,這事事關她的利益,自己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也得徵求這個領導的意見。

“他人呢?”萬蕾問道。

“明天一早就離開省城,去哪裡沒說,隨他吧,這事也差不多了,查樂天的案子那邊,省城市局一直拖著呢,在和南港較勁,這條影片給他們加加壓,估計也快有個結果了。”陳勃說道。

“你見過查樂天了,他怎麼說?”萬蕾皺眉問道。

“嘴硬的很,沒事,咱們就等等吧,看看他的嘴硬,還是他的主子心硬,該說的話我都和他說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他。”陳勃說道。

萬蕾帶給陳勃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邱明德轉入普通病房後醒過來了,目前來看,恢復得不錯,但是要回到南港,還是需要時間。

壞訊息是白永年的身體不太好,醫生說排異反應很強烈,所以,如果省城的事辦完了,讓他趕緊回來,白永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

“好,我知道,我明天一早回去。”陳勃說道。

現在的形勢對他來說很不友好,如果是以前,他就開車回去了,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呢,還是小心點為好,自己不是神仙,夜裡半路被大貨車撞死也是分分鐘的事。

第二天中午,陳勃回到了南港,隨即,周元駒的影片被髮了出去,這件事交給了西北風操盤,他知道怎麼買量,也知道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份影片傳播的足夠廣泛。

白永年躺在病床上,他這幾天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可以飛起來俯視自己的身體,這種錯覺不是好事。

待看到陳勃回來後,他艱難的笑了笑。

“給他們打電話吧,告訴他們,我不行了,彙報這件事,是你的職責,你彙報完了,也就沒你啥事了。”白永年斷斷續續的說道。

白永年說的他們是最高檢,這點陳勃知道,自從他接手羅洋的工作後,從未主動彙報過白永年的情況,都是對方打過來電話,詢問一下白永年的身體,接著就沒有下文了。

所以,當最高檢負責此事的人接到陳勃的電話時,他們表現出來的不是欣喜,而是無奈和遺憾,因為他們知道,這麼多年了,白永年要說的話早就說了,不會拖到現在。

陳勃主動打的這個電話,只能是報喪的電話。

但是陳勃依然給他們帶來了好訊息。

“來一趟吧,他說有話要告訴你們,我問過了,他說這事不能轉達……”

陳勃的話語焉不詳,可是白永年肯和他們主動交代問題了,這讓他們欣喜若狂,連連說晚上就到,他們買了飛機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南港。

很好,白永年還沒死。

陳勃被趕出了病房,這讓最高檢這兩位負責案子的同志們有些興奮,給他們的直覺是白永年終究還是不想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去。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概齊就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白永年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陳勃,因為他不想讓這個秘密對陳勃早已形成的認知造成困擾。

他這一輩子佈局無數,有成功,有失敗,這最後一個局,成功與否都不重要了,只當是他給這些活著的人開的一個乏味的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