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如果不是看你的年紀大,我一巴掌能呼死你。”一見面,陳勃就沒什麼好話。

一眉道長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不講武德,口德也沒有一點,還以為他是來講和或者是屈服的,沒想到他是來威脅自己的。

“這裡山下就有一個派出所,你敢動手,他們五分鐘就能上來,到時候……”

陳勃不客氣的笑笑,說道:“五分鐘?你知不知道,五分鐘能幹很多事,五分鐘的時間,你都快涼了。”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陳勃從不會因為自己能打,就威脅過任何人,就算是當年闞正德再囂張,也只是讓他那幾個保鏢和陳勃打了一次,從此之後再沒動過手。

陳勃也一向認為,動手打架,在現在這個社會,是最沒腦子的行為,打贏了進監獄,打輸了進醫院,用點腦子把對手搞死搞臭不是更好嗎?

除非那些動不動就動手打架的傢伙腦子不好用,或者是乾脆沒有。

暴力只能解決最緊迫的問題,也是最後的手段,不能做到一擊必殺,對方就沒有暴力了嗎,到最後還是兩敗俱傷而已。

一眉道長愕然發現,自己鬥嘴也不是陳勃的對手,於是閉口不言。

兩人中間是一座泥爐,上面蹲著一個水壺,此時水開了,可是這兩人都沒有動手沏茶的打算,就任憑壺裡的水開的咕嘟咕嘟響。

陳勃還是年輕,耐性不好,拍了一下大腿。

“從白永年死了,你就不斷的找我麻煩,你到底想幹什麼呢?要是想知道點啥,那他活著的時候你咋不去找他問,哪怕是逼問呢,哦,他死了,你現在倒是著急了,這有個毛用?”陳勃皺眉問道。

在做人這方面,陳勃現在跟著白永年學的越來越不做人了。

在演技這方面,陳勃也算是深得白永年的真傳了。

這麼多年,從被捕開始,到十年大牢蹲完,白永年十年如一日的扮演著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秘書,可是他留給陳勃的那些錄音裡記錄的東西,哪一件拿出來,都夠羅洋和一眉道長驚得眼珠子掉出來。

羅洋也算是一個精明的人,可是跟白永年打交道那麼多年,居然被他白嫖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打聽到不說,居然是幫著白永年完成了這麼多年的演技磨鍊。

陳勃也在模仿這種演技,一臉的無辜和憤慨,你要是懷疑我,你大可拿出證據來,你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逼我,這算是什麼玩意?

一眉道長死死盯著陳勃,看著他的表演,試圖從他臉上的表情中找出來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可是他很失望,沒有,一點都沒有。

“我不信,根據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是一個沒有計劃的人,現在很多人都在盯著你呢,我看你怎麼掩飾,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他給你留了什麼東西,交代給你什麼任務,我都會死死盯著你,讓你什麼都幹不成,只要你動,我就能找到你的把柄在哪裡,陳勃,你覺得你會比白永年高明嗎?”一眉道長威脅道。

陳勃沒說話,拿起桌子上的茶巾,將眼前的水壺提了下來,加了炭,又把水壺蹲上去。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這也是一個思考的過程。

當一件事複雜且重要的時候,關於這件事的所有表達都要慢下來,慎重的擠出自己要說的話,多給自己的腦子一點時間。

陳勃自認為自己的肌肉反應還可以,有應對風險的能力,可是臨場發揮方面,他確實有些弱勢。

陳勃做完這些,看向一眉道長,說道:“這樣吧,我們之間是很難建立相互信任了,既然這樣,那不如就把這事交給最高檢處理吧。”

一眉道長聞言皺緊了眉頭。

“羅洋走後,白永年和最高檢之間的聯絡人就是我,白永年臨終的時候,也是我向最高檢彙報後,他們才來人找白永年最後談話的,我會把你和我之間的糾纏彙報給最高檢,你是什麼人,白永年和我說過,所以我也知道一點,他們對你一定很感興趣,這些年你幹了啥,和白永年是啥關係,現在在這裡幹啥,和誰的關係好,誰是你的金主,這些,我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向最高檢做個詳細的彙報,你猜,他們會不會來找你調查白永年的事情?”陳勃囂張的笑著問道。

一眉道長聞言,他的手有些顫抖,而且手心裡在很短的時間內溼漉漉的,他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是為了把手心裡的汗擦拭乾淨。

陳勃說的沒錯,一旦最高檢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尤其是眼前這個混蛋再添油加醋,那最高檢的人一定會盯上自己。

白永年是死了,可是自己還活著,自己和白永年沒啥關係,可是架不住陳勃的詳細彙報,因為自己確實找過白永年。

如果自己的屁股是乾淨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自己也不怕查。

可問題是自己的屁股也不乾淨,一旦查起來,自己的老底很快就會被揭開,而最要命幹是,自己一旦進入到最高檢的人眼裡,自己就不再是透明的了,還有可能上了某個名單,再想像現在這樣,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想做一個隱形人,隱藏在魏陽兵的背後,悄悄的發財,而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白永年臨死之前,已經把這件事作為最後一個佈局,交代給了最高檢。

可是這畢竟涉及到了一個省的省長,單單是來找白永年談話的那兩人是沒有權力調查有關魏陽兵的事情的,他們也只能是彙報了再說。

此時,道觀門外傳來了汽車車門關閉的聲音,一眉道長看看牆上的鐘表,站了起來,陳勃不知道來的是誰,也跟著站了起來。

少卿,陳勃站在殿門口,看到了寧剛平陪著魏陽兵走了進來。

寧剛平看到陳勃的時候倏然一驚,到底是做了虧心事的人,一看到陳勃就下意識的想起自己和陳勃暗地裡的勾當,心裡不慌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