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當羅星河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刁成雙之後,他並未得到刁成雙的積極反應。

“這個人現在給吳泊雨當秘書,對了,我昨天和北京的客人吃飯,也聽說了他和洪家不清不楚的,這些事,亂七八糟,我不想再摻和了,再說,你這些線索,也只是線索,你是幹警察的,難道不明白,線索和證據之間還有很遠的距離嗎,查證據的人是誰,是你嗎?”

羅星河雖然心裡一涼,但是也明白了刁成雙的意思。

線索是線索,證據是證據,要讓線索成為證據,這中間還有很多的路要走,可是宇文藍死了,這個最重要的證人沒了,所以現在這些線索也只能交給那些願意把這些線索變成證據的人才有用,其他,沒啥作用。

羅星河也承認,陳勃這個人真是一個迷,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他的身上總有那麼一股子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迷霧籠罩著他。

“老領導,我不是說要把這些證據交給有關部門,那樣確實不切實際,我的意思是和陳勃談談,最近戴冰對我的逼迫越來越嚴重了。”羅星河無奈地說道。

剛剛端起酒杯的刁成雙聞言,又把酒杯放下了,看向羅星河,問道:“找你麻煩了?”

羅星河看看門口,拉了拉椅子,讓自己挨的刁成雙更近一些。

“她現在開始倒騰軍用物資了,北原的一家公司鼓搗的,我原來以為就是小打小鬧,但是那些賣出去的東西,稍加改造就是軍用物資,我擔心這件事一旦被人查實了,我的腦袋就得搬家。”羅星河無奈的說道。

“那和陳勃有啥關係?”刁成雙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道。

刁成雙聽著羅星河的講述,也覺得這事真是太離奇了。

不得不說,一旦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每個人都能發揮出巨大的潛力,如果這個人再掌握權力,那這個潛力將會是驚人的。

羅星河注意到戴冰走私出賣一些準軍事產品之後,他也害怕,於是暗地裡開始調查這家公司。

北原重工。

透過查這家公司的來龍去脈,查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陸晗煙,這個人名下的貴鹿集團曾經短時間內掌握了北原重工的一切生產經營和銷售,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貴鹿集團迅速的撤出了,但是這個叫陸晗煙的女人卻留在了羅星河的腦子裡。

於是,順著陸晗煙這條線再查,查到了她是陳勃的前妻。

陳勃可能不知道,在羅局長知道這件事之後,把他們倆的結婚檔案調出來,就放在自己的電腦螢幕上,生生看了一天的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北原重工恢復了自由身,一如既往的和戴冰做生意,而這家公司現在是誰掌握呢?

透過大量的資料和通訊調查,齊文進浮出了水面。

齊文進的背後是已經退休的省委副書記祁康順,這一點,濟川省官場都知道,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也是刁成雙和師宏鉅知道自己著了道也沒敢大張旗鼓的找齊文進算賬的原因。

“你是說,陳勃和齊文進也有關係?”

刁成雙聽到這裡,雙手離開了桌面,雙手抱肩,疑惑的問道。

“不但是有關係,而且是有很大的關係,雖然目前還沒查到這兩人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牽連到一起的,但是可以肯定,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其實我倒是一直肯定,不管是貴鹿集團的陸晗煙,還是北原重工,都只是陳勃伸出去的手,而北原重工,不過是作為交易物件給了齊文進而已,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北原重工的利潤很大一部分拐著彎到了齊文進名下的公司裡,雖然這中間很複雜,但是隻要是順著這些線索去查,還是能查出來的。”

刁成雙拍了拍羅星河的肩膀,說道:“有心了,戴冰這個賤人一直是我心裡的一根刺,後來知道她是齊文進的人,我就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把齊文進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給他埋了。”

羅星河笑笑,說道:“那就得看機會了,不過現在我倒是很想和陳勃談談,把這些東西給他看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刁成雙最終還是批准了羅星河的建議,反正這事也是他去做,自己只是等在後面看情況,沒什麼不可以的。

“萬陽紀委這邊派人過去見過戴冰了,戴冰又給了他們一些線索和人,就在上週,七個幹部又被抓了,老書記,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萬陽遲早要被這個鬼女人都害死的……”

羅星河說的是實話,戴冰確實夠狠,這些年在萬陽也不是白折騰的,其實把這幾個人賣給萬陽市紀委,不過是為了震懾羅星河而已,那就是要讓羅星河知道誰才是摸著他脈搏的人,我要的利益你不能滿足,那下一個被抓的不一定是誰,這幾個被丟擲去的人只是警告而已。

現在的問題是,滿足了戴冰的要求,國內的法律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來,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就這麼拿著刀子割自己旁邊的肉,一刀一刀,血呼刺啦的,太嚇人了。

所以,羅星河想要見見陳勃,也有這個目的,那就是讓陳勃和戴冰談談,大差不差都可以過去的事,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大家一起發財不好嗎?

只是羅星河摸不準戴冰在陳勃這裡到底有多大的分量,陳勃在戴冰眼裡又有多大的分量?

陳勃還沒等到羅星河的電話,但是等來了吳泊雨的召見。

在搞清楚了洪杉杉這個施壓電話的原因後,吳泊雨決定找陳勃好好談談,買賣不成仁義在,搞的這麼生分不好。

省委招待所沿湖而建,這是威安市中心最好的一片天地,在高樓林立的市中心有這麼一大片湖景,屬實不易,於是官民一人一半,省委招待所一半,剩下的一般是對外開放的。

吳泊雨坐在舒服的釣臺上,等著陳勃的到來,很多事也只能是在這種空曠的地方談。

因為有些事實在是太黑,太髒,在這樣的環境裡能讓人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