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寬闊異常,每一處裝點極盡奢華精緻,寬大的沙發裡坐著幾個男人,正在吞雲吐霧。

喬晚晚一眼看到陸暨川。

他姿態放鬆,坐在那兒神情慵懶,偶爾和幾人閒聊幾句,但周身凌厲的強者氣息是遮掩不住的。

能出現這兒的人都出身名門,非富即貴,從小接受頂尖教育,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但在陸暨川面前,他們都心悅誠服地尊稱一聲陸爺。

由此可見陸暨川睥睨眾人的手腕和實力。

秦瀟然帶著幾人進來,十分誇張地和眾人打招呼,陸暨川只抬起眼皮掃了身後的人一眼,隨後,興致缺缺地點了支菸。

喬晚晚鬆了口氣,和其他幾個男人帶來的女伴組了一桌麻將。

她此時易容成紀嵐,江城紀家的小女兒,生性跳脫個性,三年前和她關係不錯,她十分熟悉紀嵐的容貌習慣,因此才沒露出破綻。

麻將桌上的三個女人也不是江城名流圈的,各自是小明星,白領,女博士,根本不知道紀嵐這個人。

秦瀟然一進門就把她拋之腦後,這會兒開了一瓶洋酒,幾人正品酒聊天。

喬晚晚一邊心不在焉地打麻將,一邊注意著陸暨川那邊的動靜,眼瞅著他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她知道,機會來了。

等了幾秒,笑著和三人說,“那個,我突然有點肚子不舒服,需要上個洗手間,你們先玩點兒其他的唄?”

三人點點頭,“我們等你。”

她趕緊推辭,“不用不用,我最近身體不好,實在難受的話,說不定提前回家呢,叫其他人替我吧。”

說完立刻進了洗手間。

和這房間一樣,裡面空間寬闊,幾個獨立衛生間不分男女,角落裡燃著薰香,毫無異味。

喬晚晚找到有人的一間,守在旁邊。

水聲過後,陸暨川從裡面走出來,洗手。

“陸爺,您還記得我嘛?”

陸暨川聞聲立刻回頭,看見一個陌生女人抱著胳膊斜斜靠在旁邊隔間門板上,是秦瀟然帶來的女人。

在這兒攔他,目的再明顯不過。

他口吻冷漠,目不斜視,“不記得。識相點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抬頭,對上女人的眼睛,他的最後一個字消了音。

那雙眼睛,美得過分,媚得滴水,笑起來清純動人,嫵媚時候勾人魂魄。

此時正盯著她,眼神十分具有暗示意味。

沒人更比他清楚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

他的臉色更冷,眸子像掛了一層霜,視線射向她時彷彿能把人凍死,“你混進來幹什麼?”

“你猜不到嗎?”喬晚晚輕聲哼笑,“別裝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陸暨川沒了耐心,一轉身大手直接圈住她的胳膊,神色陰冷,“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我一句話就可以叫人把你扔出去。”

他手勁特別大,緊握著她胳膊的力道直接牽動胃裡的疼痛,喬晚晚疼得齜牙咧嘴,“別,別啊……我真有事找你談!”

陸暨川放手,以一種“你能有什麼事”的嘲諷表情看著她。

“你幹嘛非要搶我的合作案?”

陸暨川盯著她,冷冷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喬晚晚嗤笑,“陸大總裁,別裝傻,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她盯著他的眼睛,字字珠璣,“你灌我酒那天晚上我是去找黃總的,為了M.G婚紗高定所和嘉德珠寶的合作案,你別說出現在那個包廂是因為你和黃偉帆有私交。”

“關我什麼事?”

陸暨川皺眉,越發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喬晚晚,你坐牢三年智商倒退了麼?”

“搞笑,你一出現在酒桌上,黃總就和陸氏的公私合作了,你明知道我的目的,還截胡我的合作案,就這麼看不得我好?”

喬晚晚這麼一說陸暨川頓時明白了。

估計是黃偉帆那個老東西把他出現在酒桌上的訊息放出,順手撈了個和陸氏的合作案。

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將她一步步逼得後退,眸中興味十足,“喬晚晚,你該不會自戀到以為我故意毀掉你的工作吧?”

“怎麼,難道不是你?”

喬晚晚一臉氣憤,自顧自地對他控訴,“你的陸氏集團實力雄厚,做事多少也光明磊落些,沒必要使偷雞摸狗的法子搶別人生意吧?這樣會讓我以為,陸氏發展到今天獲得的名譽全靠你不擇手段!”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口不擇言,意識到自己說出什麼話之後,卻也收不回來了。

看著陸暨川的表情,明顯很生氣,臉色陰沉沉的隨時會發怒,喬晚晚的心懸到嗓子眼,那天在酒桌上被他欺負的恐懼瞬間蔓延上大腦。

忽然,陸暨川揚起巴掌!

喬晚晚尖叫一聲,嚇得一縮脖子偏頭躲避……

幾秒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她瑟縮著睜開眼睛,立刻對上一雙笑得諷刺的眸子。

“喬晚晚,在你眼裡我做過什麼好事?就算沒有證據,你也恨不得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我頭上吧?”

她嚥了下口水,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爭辯,這件事她的確沒有證據,但陸暨川對她的態度狠得要命,她潛意識裡以為這是他做的。

“喬晚晚,你給我聽好了。”

陸暨川逐漸逼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眸靜靜地盯著她,“我對你的任何破事沒有一絲興趣,我忙得很,也沒有時間為了小到不能再小的合作案特意使手段。關於你的所有事情,對於我而言,都是浪費精力。”

洗手間和抽菸的陽臺相接,落地玻璃窗透出腳下迷離的世界,喬晚晚此時根本沒有心情欣賞。

窗戶半開著,她被摁在玻璃上。

九重天的風呼呼地吹進來,她整張臉泛著不正常的白,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呵,費盡心思易容,就為了混進來找我算賬?”

陸暨川清楚地看到他眼裡露出恐懼。

但這遠遠不夠。

他毫不留情地用大拇指用力揉搓著,非要看清她面具下的真實表情,導致她五官都變了形,肉色臉皮一片片掉落。

清麗的五官逐漸顯現。

陸暨川喉嚨中溢位一絲低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這張臉都沒法見人,你還有什麼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