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柔愣了一下,連忙擺手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不管她是什麼意思,陸舒華已經轉身離開。

寬闊街道上,一輛純黑色超跑疾馳而過,轟鳴著衝過十字路口。

陸暨川臉色冰冷,利落的五官越發無情冷酷,將腳下油門一踩到底,熟練操縱方向盤,如同利箭一般衝出車流。

視窗狂風猛灌進來,被扔在副駕駛的手機發出微弱的叫聲,螢幕不斷亮起。

行駛到寬闊馬路上,他把通話接入藍芽,掀起薄唇,冷淡的問,“什麼事?”

“暨川……”才說出兩個字,陸舒華聽著另一邊傳來嗚嗚的風聲,頓時緊張的皺起眉,“你在幹什麼?市內飆車你不要命了!”

“您應該放心我的車技。”

他的聲音隨著風聲飄來,帶著幾分散漫不羈。

陸舒華怒道,“你車技好我知道,但你現在心裡有情緒,聽我的,馬上把車停到路邊,我有話對你說!”

狂風怒吼聲越來越大。

終於,他猛然一踩剎車,一個漂移把車甩進車位,“停了,說吧。”

一切歸於平靜,陸舒華咚咚狂跳的心也恢復正常,她撫了撫胸口,越發感覺出這件事的嚴重性。

作為掌管陸氏集團偌大家業的人,陸暨川常年身居高位,是一個自律到可怕的男人。

他從來都是冷靜的,理性佔據他的全部思維,斷然不會做出這種失去理智的行為,而現在卻像那些紈絝子弟一樣飆車放縱,可見喬晚晚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暨川,你現在對喬晚晚什麼想法?”

“她是誰?”

“陸暨川,別開玩笑!她是你的前妻,你現在是個有未婚妻的人,還被這個女人糾纏到失去理智,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陸暨川輕笑一聲,“你都說了,她是我的前妻,陌生人而已。”

“你能這麼想最好,”陸舒華慢慢鬆了口氣,這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你做的和你說的恰恰相反,我聽說喬晚晚從出獄之後就一直纏著你,最近更是住在你家裡,這怎麼解釋?”

“聽誰說的,喬茵柔?”陸暨川不屑的笑起來,“一個只會爭風吃醋的女人嘴裡能說出什麼話?舒華姐,你會看得上她?別跟我開玩笑。”

“我只知道,她是你母親承認的。”

陸舒華又一次問,“我的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她為什麼住在你家裡?”

“對於背叛我的人,我不會輕易放過,留她在身邊是為了更好的報復。”

陸舒華直接點破,“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陸暨川的性子非黑即白,對喜歡的事物認真到底,對厭惡的人冷酷無情,要真像他說的喬晚晚只是個沒感情的前妻,那現在應該毫無瓜葛才對。

“你不是我,我對她的恨,你不瞭解。”

陸舒華點點頭,“好,我給你時間解決。這次回來是為公務,我沒有太多時間,年尾我會回國長住,屆時你們倆要還有糾葛,為了陸家的名聲,我會出手處理。”

天上零星掛著幾顆星子,夜幕濃黑,涼風襲人。

一輛外形中規中矩的銀灰色賓利車停在街邊,像它的主人一樣沉穩內斂。

喬晚晚剛把手放在開門鍵上,沈銘恪突然把她叫住,“晚晚,等一下。”

她停下動作回頭。

外面就是蘭亭水岸,從義大利餐廳出來時她計劃打車回來,沈銘恪卻不顧相反方向相反執意送她,聽到目的地是蘭亭水岸,竟然也沒什麼。

沈銘恪明顯有話要說,她提前開口,“如果你還要說以前那些話,那麼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這是我的事,你不必再問。”

她神色冷淡不願意多說,沈銘恪沉默一下,笑起來,“都怪我,讓你多想了。”

“實際上,我想向你道歉,在金門樓應酬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讓你出去買胃藥,你就不會受傷,更不會被陸暨川救下又和他糾纏在一起……”

“都是巧合。”

喬晚晚笑了一下,“買藥是我自願的,看你痛成那樣,我再不去買藥,那還是人嗎?後來那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責了。”

沈銘恪看著她,突然下定決心似的說,“其實,你也可以住在我家裡,我會比他更用心的照顧你,晚晚,你不用再和他見面的!”

說到最後,他神情激動,握住喬晚晚的手,言語真摯懇切。

“這是我的選擇。”

喬晚晚表情複雜,“說好我們只是名義上的情侶,如果真的住到你家,這算什麼?”

“但你是陸暨川的前妻,這又算什麼?”

喬晚晚一下煩躁起來,“這個問題超出朋友的範疇,如果還當我是朋友,請尊重我的選擇。”

說完,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開門下車,形式化的說了一聲“開車小心”之後獨自走進蘭亭水岸。

沈銘恪坐在車裡,看著那道日思夜想的窈窕身影如同逃一樣離開,越走越遠。

他憤懣,不捨,又無奈,最終慢慢閉上眼睛,懊悔的想,是自己太心急,如果沒有佈置那個計劃就好了……

喬晚晚走在風中,搓了搓起著雞皮疙瘩的手臂,內心十分不解,得不到的越騷動這句話對於任何階層的男人都適用麼?

處在江城金字塔上層的男人,財富,權力,顏值,身材樣樣不缺,卻捨棄身邊無數佳麗,偏偏要執著於自己,這真是個無解難題。

掏出門卡刷開,又識別人臉資訊,乘電梯進入家門後,面對一室黑暗,她嘆了口氣,摘下包包脫鞋。

突然,她敏感的嗅了嗅空氣。

一絲一縷的煙味逐漸飄入鼻腔,喬晚晚停下所有動作,敏銳的打量房間裡所有角落。

沙發上,一籠黑暗中,一點猩紅忽明忽暗,像暗夜中的鬼火幽幽忽閃。

喬晚晚的心提到嗓子眼,想到這住宅絕無僅有的安保系統,她輕輕走過去,試探著問,“暨川,是你嗎?”

然而毫無回應。

她正糾結要不要走過去,腳邊忽然碰到行李箱,頓時心裡一鬆,“你出差回來了呀,這麼快?”

“怎麼不開燈呀?黑咕隆咚的什麼習慣……”

她抱怨著,正要去開燈,胳膊卻被一股力量猛然一拽,接著失去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