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男人痛得大叫一聲。

喬晚晚抓緊時機,抓住他的手腕死死捏住筋脈,水果刀掉落在地。

之後使勁一用力把他的胳膊扭在身後,又一腳踢在他的膝窩,男人迫不得已跪在地上。

她動作迅速的抓起餐車裡的毛巾,把他的雙手綁在身後,然後把沉重的椅子拖過來架在他的身上,最後目光搜尋室內,把捆窗簾的繩子拽下來狠狠捆住他的雙腳。

做完這些,喬晚晚才略微放心。

她蹲下,把男人臉上的口罩一扯。

“呵,業務這麼不熟練嗎?連我有沒有錢都沒打聽清楚,跟你說了我坐過牢別惹我……是你?!”

男子容貌清秀俊逸,是那天晚上在君悅大酒店和喬茵柔合夥陷害她的人!

她冷笑,“怎麼,這次換花樣了?”

男子低著頭沒說話,面板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乾脆把臉埋在地毯裡不說話。

喬晚晚懶得和他掰扯,“行了,待著吧,我這就報警,看你還有沒有下次!”

“別!”

男子突然抬起頭,眼神祈求的望向她,“求你別報警!”

她嗤笑一聲,“笑話,你都拿著刀想要我命了,我還得聽你的話放過你?”

這喬茵柔也真是搞笑,讓一個連刀都拿不穩的人來嚇唬她,是嫌她的生活太無聊,來表演節目嗎?

懶得再理這人,喬晚晚去倒了杯水解渴。

剛才被嚇得驚魂未定,一頓收拾又耗費太多體力。

她翹著腿坐在沙發裡,冷著臉審問道,“說吧姓名,職業,你和喬茵柔什麼目的。”

“我叫黎澤野,是個模特,不是喬茵柔讓我來的,是她欠我錢,把我逼到無路可走我才這樣的!”

敏感的嗅到其中大有文章,喬晚晚來了興趣,說,“她為什麼欠你錢?你老實說話,說不定我少說兩句,讓警察從輕發落。”

“上次在君悅酒店,喬茵柔讓我在媒體面前製造和你發生關係的假象,答應給我走秀機會捧我出名,是我沒有完成。”

說到這兒,他一臉悲憤,“本來相安無事,但是她很生氣,利用關係叫公司把我解約了。我不僅背了一百萬的債務,還沒有地方要我,現在只能來這兒打工!她毀了我的夢想!”

“哦……”

是喬茵柔的做事風格。

從他答應喬茵柔這件事來看,他人品不行,所以不值得原諒。

不過,這是一把好刀,喬茵柔親自把刀柄交到了她手上,她該好好想想怎麼利用了。

“搞不過喬茵柔,所以你盯上了我?”

黎澤野心虛的垂下眼皮,聲音也低了,“我惹不起她,所有的聯絡方式都被拉黑了,看見你來了兩次,我實在氣憤她欺負人,想著反正你們是一類人,鬼迷心竅就對你下了手……”

說到這兒他急了,“不過你千萬別報警!我根本不想害你!”

喬晚晚點點頭,“我可以當做沒事發生,但我有個條件。”

他連忙問,“什麼條件?”

“你就當沒見過我,繼續和喬茵柔保持聯絡,把她叫你做的事告訴我就好,至於你的工作,喬茵柔這人說話辦事不可信,我會幫你的。”

黎澤野愣了,沒想到這麼簡單。

“有問題?”

“不是,我沒想到,你還要幫我,能告訴我原因嗎?”

喬晚晚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笑意,“我三年前入獄,是被她陷害的,我現在要找證據自證清白,她卻加害於我,換作是你怎麼做?”

黎澤野訝然,隨後眼神堅定的答應,“我聽你的。”

“好,每個星期三下午,她會去新都名匯樓下的咖啡廳喝下午茶,你可以去那兒和她偶遇,我等你的好訊息。另外,以免漏掉一些細節,和她說話的時候給我撥通電話。”

喬晚晚交代完畢,想了想,便說,“就這樣,我不會報警的。”

說完淺淺的打了個呵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黎澤野整個人匍匐在地上,被椅子卡得動彈不得,眼看她起身離開,著急的蹦噠了兩下,像條上岸的魚,著急的說,“喂,幫我解開繩子!”

“哦,差點忘了。”

喬晚晚看他憋紅了的臉,頓時忍俊不禁,蹲下身子給他解繩子。

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和人聯手比她孤軍奮戰容易的多,但是看著黎澤野一副頭腦簡單的樣子,她不禁懷疑,這隊友靠譜嗎?不會只有一副皮囊有用吧……

脖子上被黎澤野割了一道,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她想用創可貼遮一遮,但一排三四個實在是滑稽,於是只能去了趟醫院。

誰知醫生挺嚴肅,說這傷口有點深,硬是認認真真綁了塊紗布,開了單子叮囑她按時來換藥。

喬晚晚頂著這塊有些駭人的紗布出去,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有意無意瞄兩眼,酒是喝不成了,於是每天老老實實的打卡上班。

偶然有一次被沈銘恪碰到,自此,一發不可收拾,整天噓寒問暖,車接車送。

相比於某些人的人間蒸發,沈銘恪出現的比她上班都準時。

住在陸氏的君悅大酒店至今已經三個月,喬晚晚愣是一次都沒再碰到陸暨川。

兩人似乎真的失聯了。

有時碰到和他相同的座駕,她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之後笑自己自作多情,陸暨川多忙啊,她算什麼能讓他主動聯絡。

何況,現在在他眼裡,自己是個唯利是圖詭計多端的女人呢。

工位上,喬晚晚忽然瞥見旁邊的日曆,手中轉動的鉛筆猛地停下。

她輕巧的將鉛筆往桌上一扔,拿了自己的包和外套,和工作室的同事打了個招呼便直接離開。

才出工作室的門,喬晚晚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沈銘恪天天接送,現在從正門出去大機率會遇見她。

喬晚晚轉變了方向,從後面出去,攔了一輛車。

“新都名匯。”

到了地方,喬晚晚先去選了一套男裝,拿著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時,已經變成一個頭發花白,面容平平的中老年男人。

喬晚晚就這幅模樣去了新都名匯樓下的咖啡廳,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餘光看見一旁捧著手機守株待兔的黎澤野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心裡有鬼的樣子,傷腦筋的移開了目光。

約莫等了一個小時左右,喬晚晚就看見一道靚麗的身影從外面進來,背對著她坐下了。

一旁的黎澤野蠢蠢欲動,正欲起身。

喬晚晚路過黎澤野身邊,按住了他的肩膀。

黎澤野疑惑的抬頭。

喬晚晚把他往下按了按。

“小夥子,別亂動。”

不等黎澤野反應,喬晚晚走到喬茵柔身邊。

“二小姐。”

喬茵柔回頭的那一瞬間,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

“你!你不是……”

喬茵柔猛然住嘴,往周圍看了一眼,然後再看向喬晚晚。

“你……怎麼在這兒?”

喬晚晚將喬茵柔的反應盡收眼底,面上卻不動聲色:“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念這地方,所以特意回來坐坐,沒想到會在這裡和二小姐相遇。”

說到這裡,喬晚晚看了一眼喬茵柔對面的位置。

“二小姐,我能坐下來說話麼?”

喬茵柔沉默的點頭,目光一直追著她坐下。

服務生端來了咖啡,喬茵柔垂下目光輕聲道謝,她拿起勺子緩緩攪動開封,餘光打量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

沉默許久,喬茵柔試探的開口。

“你這次回來,只是看看?”

“本來只是故地重遊,但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說大小姐出獄了,我這心中總有些不安。”喬晚晚看著喬茵柔的神色,又語氣一轉:“不過大小姐當年那場車禍也是她自己酒駕,就算出獄了,與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

喬茵柔神色複雜的看過去,心中暗罵。

這個老東西,怎麼可能是巧合出現在這兒?

喬茵柔抬頭看向喬晚晚:“管家,你當初既然已經決定遷居,這地方不回來也無傷大雅,往事傷人,就更沒有提起的必要了,你說呢?”

喬晚晚聽見這一句,頓時眼皮一跳。

正要開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嗡嗡嗡震動起來。

餘光看見原本再遠處的黎澤野抱著手機跑到了後面的位置上,正緊緊的盯著手機螢幕。

喬晚晚暗地裡咬牙!

她收回目光,看向喬茵柔:“二小姐說的是,往事沒有提起的必要,畢竟當初的那場酒駕……”

“我跟你說過了,不要再提這件事!”

喬茵柔不耐煩的打斷,眉眼之間的焦躁愈發明顯。

喬晚晚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當年的那件事情,喬茵柔想要一個人做成,簡直難如登天。

所以當時一定還有第二個人接應。

她思來想去,當時她酒駕之後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家裡,能夠有這樣能力的,除了喬茵柔,就只有管家。

可她出來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了。

只能憑著之前的記憶假扮成管家的樣子,想要試探一下喬茵柔。

現在看來,她猜測的沒錯!

喬晚晚立刻緊接著道:“二小姐不想提我不說就死了,何必這麼生氣,就算是在這裡說幾句,大小姐也找不過來,當年都不怕,何必怕現在呢?”

“誰告訴你我怕了?”喬茵柔白了一眼:“我當年既然……”

她忽然反應過來,緊緊抿唇,目光不善的盯著面前的人。

喬晚晚心中也有些忐忑。

若是管家和喬茵柔有聯絡,她就暴露了。

但喬茵柔那句話眼看著就要說出來了,喬晚晚強裝鎮定的道:“二小姐,當年?”

喬茵柔收回目光,起身。

“你既然只是回來看看,看完也該走了,我沒工夫跟你敘舊。”

她說完就走,喬晚晚立刻站起來。

黎澤野一陣風一樣的舉著手機從她身邊追出去。

“……”

喬晚晚只覺得額角跳了跳。

沉默片刻之後,喬晚晚回頭,看向剛才喬茵柔坐著的位置,手指下意識的在桌上敲了敲,垂下目光。

喬茵柔心中有鬼,管家也絕對有問題,這兩件事情已經完全確定。

但喬茵柔有了防備心,套不出更多的話來,就只能從其他的方面著手了。

沉默片刻,喬晚晚也離開了。

幾日後,熱鬧的會場裡,她神思遊離的看著人頭攢動,心裡盤算著這段空閒時間她得找點什麼事做,同事突然在不遠處喊她。

“晚晚!星瑞鑽石的老總親自來了,咱們齊總叫你去迎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