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晚臉上笑意斐然,實則不動聲色的打量沈敏。

40多歲的女人妝容精緻,身上帶著一整套鑽石首飾,穿著牡丹底繡紋的私人訂製服裝,乍一看才30多,和剛認識時候竟然相差不離。

這麼多年,父親已經逝世,母親得了精神疾病,其他同齡長輩臉上都有歲月痕跡,只有她保養得宜。

如此深諳保養之道,要是父親還在世,怕是會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把喬家的東西拱手相讓。

呵,只是這美貌之下,藏著的是劇毒。

發生這麼多事,只有她們母女倆是受益者,可見沈敏手腕狠辣。

對付她,不是易事。

沈敏半張著嘴,睜大眼睛盯著喬晚晚,老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以小三的身份強行擠進江城上流圈,混到現在,她還沒有這麼失態過。

在場的一圈貴婦頻頻往這邊看,喬茵柔急忙推了她一把,低聲叫她,“媽……”

沈敏立刻調整表情,微笑著說,“哦,是晚晚啊,咱們的確有段時間沒見了,沒想到在這兒碰上,挺巧啊。”

裝的倒挺熟。

但喬晚晚懶得給面子,直接拆她臺,“是挺巧,我也沒想到你能進來這種地方,挺讓我意外的。據我所知,大家都是被邀請來的,你呢,今天這活動是你贊助的麼?”

江城最高檔的品鑑會,不是誰都有資格參加的,一般都是按身價實行邀請制,能來的都是闊太千金,沈敏身份尷尬,不是塞錢進來的是什麼?

沈敏臉色灰暗幾分,盯著她的視線裡摻雜著幾許惱意。

這小賤蹄子,今天是故意來欺負人的嗎!

她端起茶杯,欣賞著茶湯掩飾情緒,“我當然也是被邀請來的,已經連續參加五六場了,沒辦法,主辦方盛情邀請,我有空就來玩玩。”

她微笑著,語氣輕鬆,甚至有幾分無奈。

喬晚晚抬手掩著唇故作驚訝,羨慕道,“是麼?那我不如你,我可是第一次來。”

沈敏淡淡的笑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得意,連忙喝了口茶,唇角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

此時負責品鑑會的經理進來,剛好經過這兒時,沈敏還拉著人說了兩句話,談笑風生的,似乎關係很好。

喬晚晚十分清楚她的心思,不過呢,欲讓其滅亡,必讓其囂張。

既然她想顯擺,那就讓她高興高興。

喬晚晚有些羨慕的問,“這麼看,你和主辦方挺熟的吧?我看其他人都像客人一樣拘謹,只有你像在自己家一樣,挺自在的。”

滿場人都往這邊看,有些貴婦不屑的笑著,但大家都是聰明人,沒說話。

沈敏注意到這些目光,卻十分享受成為眾人焦點的滋味,聽她這麼說更是高興,但仍然謙虛道,“哪裡的呀?多來幾次你就慣了。”

“哦,這樣,我不懂,還全靠你指教呢。”

喬晚晚試探著問,“我挺喜歡這地方,既然你有這權利,不如幫我爭個席位?我想次次都來呢。”

聞言,沈敏得意的神色立刻收斂了,“本來吧,這也就說一句話的事而已,但晚晚你也看到了,這兒是有人數限制的,恐怕……”

喬晚晚立刻不高興了,皺起眉頭,故意問,“今天就是魏太帶我來的,她可沒說人數限制,怎麼到你這兒有了這種規定?你不會沒這權利吧?這麼說,你不是被邀請的,是花錢進來的。”

“你這孩子又胡亂說話了,多大點事嘛,別急,有機會的話下次我帶你來……”

沈敏推脫,打算矇混過關,喬晚晚可不讓。

她佯裝生氣道,“一會兒人數限制,一會兒有機會再說,你分明就是不想讓我來!我父親走得早,母親又生了病,你偏心自己的親生孩子也是正常的,但我沒想到你連這種事都不願意幫我!”

“你看你,怎麼說這種話……”

沈敏才開口,旁邊的一個貴婦插了個嘴,笑著問,“沈總,你之前還常和我們說牽掛晚晚這孩子呢,現在怎麼連個區區品鑑會都不願意帶人來呢?”

沈敏連連否認,“沒有的事……”

另一個闊太直接打斷,瞥了她一眼,用誰都能聽見的話和旁人說,“你這話說的,人家女兒和陸爺訂了婚,馬上飛上枝頭變鳳凰,覺得和咱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別亂說話了,小心到時候找咱算賬。”

貴婦輕輕笑起來,“能不能飛上去,不是她說了算,這婚禮不是還沒辦嘛,瞧她那樣,好像自己就是陸夫人一樣,誰不知道她是小三上位呢。”

喬晚晚的出現,又說了一番話,直接讓眾人回想起沈敏的光榮歷史,抑或是大家都把不滿憋在心裡,此時終於藉著這機會一吐為快。

七嘴八舌的,就差把沈敏扒一層皮當眾遊街,縱使她有千張嘴也說不過了。

沈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上好的化妝品也掩飾不住尷尬。

“都給我閉嘴!”

喬茵柔氣不過了,忽然站起來大聲吼了一嗓子。

“陸氏上下都承認了,我一定是陸氏少奶奶,婚期還沒定而已,你們都狗叫什麼?”

大家卻像看笑話一樣,懶得理她,三三兩兩的又討論起其他話題來。

畢竟是欽定的陸氏少夫人,無論將來能不能成功嫁進去,這面子他們都得給的。

喬茵柔以為大家都怕了,頓時滿意了,扭頭高傲的瞪著喬晚晚,“還有你!喬晚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揣著什麼壞心思,小心我告訴茗湖山莊經理,你永遠沒有資格進來!”

喬晚晚立刻扭頭,無辜的看著沈敏,“怎麼辦呢?她不讓我來。”

她知道,沈敏必須扮演一個慈母形象,本來小三上位已經很丟人,再欺負亡夫的女兒,她會被所有人戳著脊樑骨罵狠毒後媽。

沈敏立刻回頭瞪了眼女兒,喬茵柔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

她笑著說,“茵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裡去,咱們都是一家人嘛,這週末回家,我給你做魚吃?”

喬晚晚遺憾的搖頭,“恐怕不行,我臉上有傷。”

說著,她取下了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