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恪暗暗收緊了拳頭。

他當然知道喬晚晚這話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分手?你坐過牢又怎麼樣,我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別鬧了。”喬晚晚笑出聲,“我現在的名聲臭得很,你爆出和我談戀愛的關係,說不定明天公司的股票都要下滑,你在父母親戚那兒都要好好解釋一番。”

“那就把你帶回去見父母,他們也會喜歡你的。”

沈銘恪說得相當自然,見清風將喬晚晚的長髮吹得凌亂,甚至向前一步,湊近為她梳理頭髮。

看著她的臉,他眼神近乎痴迷。

她的笑容,她的肌膚,是他早就夢寐以求的,以前只能看著她對陸暨川綻放,現在他終於有了機會……

喬晚晚躲開他的觸碰,收了笑容,抿了抿唇,黑色瞳孔收縮。

“你來真的?”

“其實,晚晚,剛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很久了,遠在三年前,遠在你離婚之前。”

鏡片之後,沈銘恪一雙眼睛說不出的認真且深情,“當時你和陸暨川還是夫妻,我只能把這份喜歡藏在心底默默祝福你們,但你現在單身,就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嗎?”

喬晚晚簡直震驚,想也不想便拒絕道,“不可能!你開什麼玩笑。”

她後退幾步,拉開安全距離,表情防備而謹慎。

沈銘恪被她的眼神刺痛,祈求道,“我只是想求一個在你身邊陪伴你,照顧你的機會,這也不行嗎!你和陸暨川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糾纏不清?”

喬晚晚看他一眼,感覺莫名其妙。

“呵,和誰糾纏這是我的事,沒必要向你交代吧?至於你的保護,我不需要,我一個人可以生活得很好。”

房間就在不遠處,這段路很短,她直接脫了西裝塞進他懷裡,“謝謝你的衣服,晚安。”

說完直接離去,表情冷漠。

沈銘恪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身影,有些失望地垂下肩膀。

這個情人節似乎所有人都過得不愉快。

但喬晚晚格外身心舒暢,在浴缸裡一邊洗著泡泡浴,一邊回想剛才玫瑰花房裡的暢快,舒服地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陸暨川這技術不減當年呀。

陸暨川對她這副身體喜歡得很,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們玩得那叫一個花哨,幾乎樣樣都試了個遍。

但揹著未婚妻偷情,還是第一次嘗試吧?感覺真不錯。

喬晚晚心情高漲,拿過一旁的手機敲敲打打給陸暨川發了條資訊。

陸爺,偷情的滋味真不錯,下次什麼時候約呀?

相距不遠的另一套別墅套房,陸暨川正用電腦處理工作,看到手機上跳出來的資訊,他陰了陰險,立刻點了刪除。

隔天打道回府,喬晚晚聽到一些閒言。

據說喬茵柔自情人節半夜後直接下山回了家,似乎和陸暨川鬧了矛盾。

扭頭看了看旁邊認真開車的沈銘恪,她問,“茵柔好像提前回去了呢。”

沈銘恪戴著墨鏡,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半晌嗯了一聲算是給回應。

喬晚晚挑了挑眉,知道他對自己拒絕交往意見不小,便沒再說話。

江城的M.G婚紗高定所名聲由來已久,作為歐洲的本土品牌向來不外傳,江城卻是它在國內唯一選址的地方。

喬晚晚當初出獄首選這家婚紗設計所工作,除了為打斷陸暨川的結婚程序,此外也有為自己東山再起鋪路的目的。

三年前母親精神失常,她面臨入獄,才發現自己束手無策,失去陸暨川的保護,她什麼也不是。

三年牢獄之災讓她明白,活著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這次回來,除了復仇,好好搞事業是重點。

只不過,她考慮到自己剛出來無根無基,這張臉又太容易招惹是非,於是乾脆頂著一張面具臉上班。

帶她的上司是個中年女人,為人嚴謹不好說話,但對她倒是挺照顧。

喬晚晚一回公司就看見白巍愁眉不展,她走過去關切,白巍才和她說了實情。

“咱們公司要和嘉德珠寶合作,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須在月底之前完成指標。”

“所以巍姐,你愁什麼?”

“設計所之前和嘉德有過節,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誰都知道這次談合作相當困難,全往後退,這不,燙手山芋就扔到我手裡了。”

喬晚晚笑著說,“大家都知道巍姐你最有辦法,哪有你談不成的合作?”

“這次不一樣,嘉德老總黃偉帆,難說話得很,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祝我順利吧……”

白巍嘆著氣往辦公室走,喬晚晚卻敏感地捕捉到其中的資訊。

等等,嘉德老總叫黃偉帆?

這名字聽過啊。

她連忙坐下開啟電腦一查,一堆資訊裡,照片上的那張臉分外熟悉。

幾年前,母親定製的一批古董瓷器被黑心商家幾手倒賣,高價勒索,其中一個就是黃偉帆。

幾年不見,竟然從黑市珠寶販子搖身一變成為珠寶大亨?洗得真夠白的。

哼,雖然換了張皮,想來經商手段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但巧的是,當年的勒索案,母親就從他這兒找到突破口,因此她對黃偉帆的弱點算是瞭如指掌。

今天正好被她撞上,這不就來活兒了嗎?

她敲開主管辦公室的門,“巍姐,我想我可以去試試。”

白巍驚訝了幾秒,隨後拒絕,“不可能,讓你一個新人去談這麼大的合作案,這是斷沒有的道理。”

“就讓我去試試吧,您不也沒有辦法麼?就算失敗了,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更糟對不對?”

喬晚晚言辭懇切,白巍考慮半天,心想這倒也是個辦法,辦大事有時候還得鋌而走險,說不定就歪打正著了呢。

得到准許,喬晚晚等了幾天總算得到機會。

白巍給了她個地址,煌明樓3501包廂。

這地方她熟,放在三年前是她去膩了的地方,只是如今,她需要經過門童重重檢查,登記了資訊才能進去。

順利到達包廂,服務生一開門,一陣音樂聲從裡面躥出來。

率先進入視線的,是門對面主座上一口黃牙的中年油膩男。

喬晚晚一眼認出主座的就是黃偉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