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暨川在辦公桌後面,正沉著臉將一份檔案放到一邊。

喬茵柔站在辦公桌旁邊,穿了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眼角眉梢堆滿了笑意,那一瞬間真像是個天真無邪一心思慕陸暨川的姑娘。

畫面詭異的有些和諧。

喬晚晚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和諧。

喬茵柔抬頭往這邊看過來,看見喬晚晚的那一瞬間就變了臉色,問張秘書:“你怎麼把這個人帶來了?”

不等張秘書回答,喬茵柔又看向喬晚晚。

喬晚晚現在頂著另外一張臉,眼角帶笑,唇角上揚:“喬小姐,我本來是沒有打算來的,但是之前的工作室給我打電話,說是陸總不接受換人來跟進,所以將我叫了回來。喬小姐要是對這件事情有異議,不如你和陸總商量好了我再來?”

“不用商量!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我用誰也不會用你,你可以走了!”

喬晚晚往陸暨川那邊瞥了一眼。

陸暨川從她進來的時候就抬頭往這邊看過來,但目光深沉沒有開口。

喬晚晚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收回目光。

“好,我走。”

她說完就真的轉身拉著同事要離開,同事下意識的抗拒,小聲道:“我們來這裡是來談合作的,要是就這麼離開了,回去怎麼交代啊?”

“陸總!”

同事又迅速轉向陸暨川。

“陸總,不是您讓我們把人找回來的嗎?現在人回來了,您卻一聲不吭又要人走,就算你們是大公司,也不能這麼耍著人玩兒啊!”

喬晚晚沒料到同事看起來膽小,嘴這麼快。

但她本來也是再賭陸暨川的態度,所以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也沒有阻止同事繼續說下去,而是順著同事的力道停下了往外走的腳步,餘光往陸暨川那邊看過去。

“你胡說什麼!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就叫保安進來把你們丟出去了!”喬茵柔皺眉呵斥。

“陸總!”同事還不死心。

“進來,坐下。”

終於,陸暨川淡淡的開口,同事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聲和喬晚晚咬耳朵:“好了好了,這次我們的任務不會泡湯了。”

喬晚晚看她一眼:“你這還叫膽子小啊?”

同事臉紅了一下,小聲道:“我也是逼急了,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後怕。”

喬晚晚沒忍住笑了笑,然後就感受到了兩道凌厲的目光。

一個是喬茵柔,那恨不得殺了她一樣的目光,喬晚晚已經非常熟悉,並不放在心上。

而另外一道目光就是陸暨川,她轉頭看去,剛好就裝在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裡,一時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是成功的留了下來,喬晚晚直接帶著同事去一旁坐下。

陸暨川抬手讓張秘書出去,隨即去對面坐下來。

喬茵柔生怕出什麼事,趕緊上前挨著陸暨川身旁的位置坐下來,臉上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神色,看著喬晚晚的目光中充滿了敵視。

“你昨天不是坐我表哥的車回家的嗎?我表哥那麼忙還專門去那個破工作室接你,今天我表哥沒送你來?”

喬茵柔故意這麼說,說給陸暨川聽的。

陸暨川聽見這句話,下意識眼神一暗,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喬晚晚挑了挑眉:“喬小姐,我今天過來,不是來跟你討論我的私事,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喬茵柔皺眉,不悅的看了一眼喬晚晚,可看陸暨川也沒有什麼反應,只得輕哼一聲:“你能做出什麼好的方案來?之前你做的那些東西我都已經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要不是暨川哥哥要用你,我才……”

“那喬小姐和陸總的審美看來不太一樣。”

喬晚晚打斷喬茵柔的話,又看向陸暨川。

“陸總可是對我之前做的那些結果很滿意。”

“你!”喬茵柔頓時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陸暨川那邊:“暨川哥哥……”

陸暨川沒有看喬茵柔,只看向喬晚晚,眸光暗沉,忽而輕笑一聲:“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喬晚晚扯著公式化的笑臉:“慚愧,這個技能也剛學會不久。”

“……”

陸暨川沉默的看著她。

喬晚晚也不拖泥帶水,立刻開始談正事。

這件事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在做,說起來時顧盼神飛,本就漂亮的眉眼更像是被一層光籠罩著,格外的兩眼,陸暨川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逐漸開始深沉起來。

陌生的五官,但眉眼之間的神采,卻沒有太大的改變。

他沉默了許久,一直到喬晚晚停下來,才淡淡的道:“就定這個,不用再修改了。”

“好。”

喬晚晚也乾脆的應下來,收攏了檔案資料,還未開口,張秘書就從外面推門進來:“陸總,沈總來了。”

“表哥?”喬茵柔低聲疑惑的呢喃了一句。

喬晚晚也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沈銘恪來這兒做什麼?

不等她想明白,沈銘恪已經笑盈盈的從外面進來,目光在辦公室內掃了一拳,往陸暨川那邊過去:“我沒打擾你們的事情吧?”

“沒有。”

“那就好。”

沈銘恪口中應著,卻轉身就在喬晚晚的身邊坐了下來。

喬茵柔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了片刻,往陸暨川身邊湊了湊:“暨川哥哥……”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陸暨川沉凝的眉眼,看起來很不高興,剩下的話一時間也說不出來了,她順著陸暨川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兩個人,手心悄悄捏緊。

之前有一個喬晚晚也就算了,暨川哥哥忘不了喬晚晚,表哥也說什麼和喬晚晚是男女朋友。

現在又來了一個女人,同樣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

陸暨川只盯著沈銘恪的手,他剛剛坐下去的時候拍了喬晚晚兩下,似乎是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暗號,他自居的心中一團怒火無處發洩,臉色也愈發不好看。

“暨川。”

沈銘恪彷彿好無所覺一般,仍舊笑意盈盈的看向陸暨川。

細碎的光點落在他的眼鏡上行程一粒一粒的光斑,看起來整個人更溫柔了不少。

“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

陸暨川也在光裡,卻渾身都是冷氣。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