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爆發出的怒喝,壓的全場一片靜默。

沈敏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著,牙關上下打顫,她意識到自己的丟人行徑,想挽回,卻扯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額頭留下的一排汗,把眉粉眼線糊成一片,五官扭曲著面板緊皺著,醜態畢現。

“媽!”

喬茵柔急忙叫來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把沈敏送去休息。

轉身喊了一句,“胡經理,這婚紗我買了,兩倍價錢!”

胡經理趕緊解釋,“喬茵柔小姐,這不合規矩,品鑑會不同於拍賣會,每次展出的物品價格是提前定好的,我們沒有私自漲價的道理……”

“什麼規矩不規矩?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喬茵柔氣憤地大喊。

魏太冷冷一笑,“喬茵柔,參加品鑑會的這麼多人,你是都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了嗎?還沒嫁進陸家做太太,你這架子已經擺起來了啊。”

被這麼多名媛闊太睜眼盯著,喬茵柔氣得想罵人,但想到日後無盡的麻煩,只能暫時放低姿態。

她想了想,“剛才說了,喬曌是這婚紗的主人,更是我們一唯服裝公司的創始人,作為一唯的現任總經理,我更有資格把它買回來,不是嗎?”

魏太微眯著眼睛打量她,這張嘴還挺能說會道的,沒理也能佔三分。

“連花海的來歷都不知道,你卻口口聲聲說要用錢把它買走,我怎麼感覺你在侮辱作品,這有違我們舉辦品鑑會的初衷吧,各位說是嗎?”

喬茵柔不屑,什麼初衷不初衷的,這世界上還有用錢買不到的東西?

她反駁道,“過去時間那麼久的東西,我怎麼會知道具體來歷?那時候我還小,這也情有可原的。”

“你當然不會知道。”

喬晚晚突然開口,聲音清晰,雙目如釘,“你媽沈敏以小三的身份進了我們喬家,你更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你們沒有資格知道我母親的過去,也不會費心瞭解她嘔心瀝血創造的一切,你們只是鳩佔鵲巢的小偷而已!”

此話一出,直接把母女二人深深釘在恥辱柱上。

周圍議論聲四起,小三,小偷,私生女,這些詞一個個扎進喬茵柔的肉裡。

她站在原地,渾身僵直,腦子裡像有一萬隻馬蜂在瘋狂亂竄。

“夠了!”

喬茵柔大聲尖叫,狠狠盯著所有人,“都給我閉嘴!”

她徑直走到胡經理面前,“胡經理,我記得茗湖莊園一直在談贊助企業,對吧?”

茗湖莊園建成不過兩年,接待的都是江城名流,承辦了大大小小無數次高階活動,實力已經被眾人預設,但和陸氏集團談了有大半年的合作卻始終沒落實。

此時,她忽然在這種場合提起,胡經理一時摸不著頭腦,含糊道,“啊,大概有這回事吧,不過這是高層的決策,我暫時不清楚……”

喬茵柔瞪他一眼,“別裝了,我知道你們公司一直想和陸氏集團合作,我今天就告訴你,這件事我可以做主!條件就是,這件婚紗必須賣給我,無論什麼價錢!”

胡經理瞬間兩眼放光。

他在心中快速合計,如果這個合作由他談成,甭說明湖山莊經理,他直接當個大股東都不成問題。

驚喜來的太突然,他不放心,試探道,“合同沒見著一個字,陸總連面都沒露,我怎麼知道您說的是真的?這事不歸我管……”

這個人怎麼油鹽不進?喬茵柔皺眉,“我是陸暨川的未婚妻,這種事他幹嘛隱瞞我?”

喬晚晚笑了,她真是說謊不打草稿,陸暨川視工作如命的人,什麼時候會讓女人碰這些。

“喬茵柔,你和陸總感情這麼好,那就直接打個電話口頭簽約唄。”

她一挑撥,女人們來興趣了,紛紛催促打電話。

喬茵柔整天賣弄自己受寵,正好藉著這機會,大家都想知道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怎麼樣。

喬茵柔握緊了拳頭,勉力維持著臉上的笑。

她怎麼敢給陸暨川打電話?前幾天把喬晚晚的臉劃破,暨川哥哥對她好一頓兇,現在打過電話去不是找罵嗎……

“他工作忙,昨天剛飛到海市處裡一個併購案,大家理解一下。”

喬茵柔話音剛落,喬晚晚拍了拍胡經理的肩膀,同情的說,“胡經理,那這可是一張空頭支票呀,現在貿然答應,你到時候怎麼向高層交代?”

胡經理也知道是這麼回事,客氣的笑著,“那咱們還是按規矩來吧。”

喬茵柔自知計劃落空,狠狠瞪著她。

但真要按規矩來,這婚紗豈不是落在喬晚晚手上?她作為一唯的總經理今後絕對會被人笑話。

心思轉了幾轉,她有了主意。

胡經理一邊開啟平板,在程式上勾選內容,一邊宣佈,“這件婚紗的購買權歸喬晚晚小姐,品鑑會結束之後,會有專人服務您進行交易。”

喬晚晚撥出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她幾乎熱淚盈眶的看著婚紗,死死憋住心中澎湃的情緒,這件婚紗一針一線都出自母親之手,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吧。”

喬茵柔雙手抱臂,慢悠悠的走過來,站在胡經理面前。

“能參加我們品鑑會的人,都是經過資產評估的,胡經理,喬晚晚她好像沒資格買哦。”

看見胡經理一臉疑惑,她越發開心,急忙說,“哦,胡經理,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不太清楚一些事,喬晚晚她三年前入獄,今年現在剛出獄,一窮二白的能活著就不錯了,更別說資產評估了。”

說完,她眉毛一豎,挑釁的看向喬晚晚,“所以,她根本沒資格買這婚紗。”

胡經理一臉驚訝,他著實沒想到會有一個窮光蛋混進這群富婆裡,頓時猶豫,“啊,這……”

喬晚晚纖長濃密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慢慢蜷緊手指。

看見這件婚紗的時候,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把它帶回家,但深知自己沒有資格。

本想著先拿下購買權,之後再聯絡沈銘恪的。

突然,一道有力的女聲響起,“這件婚紗我來買,並以私人的名義贈送給喬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