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門處出現了許多陌生人,這些人乍一看之下感覺就是普通老百姓,但細看之下便會發現他們步行腳尖,手上也有許多繭子,而且很是警惕,時刻關注著城門口,像是在顧忌什麼。

姜清寧猜想,他們應該是為了攔截去京城送信的人,畢竟要想去京城必須透過平安縣前往府城,然後在府城換乘去京城的馬車。

姜清寧不敢聲張,佯裝什麼都沒發現地往內城駛去,昨日裝修到一半的店鋪被砸了,今日便只能重新找人來裝修,好在李杏兒已經提前幫忙找好了人。

姜清寧一進店面就看見了李杏兒帶來的工匠們,李杏兒的好意,姜清寧自然不會拒絕,跟工匠們講了講自己的裝修圖紙,便讓他們開始工作了。

至於姜清寧,則打算去鎮上其他的胭脂鋪轉轉,她的產品價格還沒有定下來,所以她得去看看其他胭脂鋪的價格。

姜清寧這個鋪面位於內街,而內街上便有一家胭脂鋪,這家胭脂鋪在平安縣有些年頭了,生意也一向很不錯。

老闆娘雖已到中年,但風韻猶存,臉上的面板保養的很好,塗著脂粉一下子便年輕了十歲,只可惜臉上的粉浮在表面上,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尤其是嘴上塗的梅紅色口脂,看起來跟吃了毒蘋果一樣。

此時店鋪裡只有兩三個在挑選脂粉的客人,老闆娘倒是清閒著,便主動上前來接引姜清寧。

姜清寧微微頷首,便將店鋪裡的胭脂水粉都看了個遍,想必是水平有限,胭脂水粉就那麼幾樣,其中胭脂是價格最高的,因品質分為三六九等,價格也各不相同,僅僅是最便宜的胭脂也要五兩銀子。

姜清寧原本打算最低價定在二兩銀子,現在看來倒是她膚淺了,從古至今果然還是女人的錢好掙。

從這家胭脂鋪裡出來,姜清寧便又去了另一家,這一家同上一家差不多,最低的胭脂也是五兩銀子。

姜清寧瞭解了市場價格,再定價便容易得多,她的最低價也是五兩銀子,而肥皂則是定了二兩銀子,因為肥皂的成本太低,生產的效率也快,薄利多銷,也能掙不少銀子。

將所有產品的價格都定出來以後,姜清寧這才長舒一口氣,終於將價格全部定完了。

今天又是瞭解市場又是給商品定價的,這麼一折騰,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姜清寧今天回去的就比昨天早多了,生怕車輪子再壞路上。

家裡,‘周南禹’已經可以拄著柺杖下地了,為了早點送走他,姜清寧在他的藥里加了從系統商城裡買的外傷藥,所以他的傷口好得很快。

不出七日便可以自己走了,身上的傷口也不會隨著動作裂開了,這一日‘周南禹’便收拾行囊打算離開。

“你打算怎麼去京城啊?”姜清寧問了他一句。

“先去平安縣,然後去府城。”‘周南禹’低聲說著,將行囊繫好跨在身上。

“現在的平安縣可是重兵把守,早就被叛軍給接管了,進城門可都得搜身,你確定你能混過去?”姜清寧沒好氣地說,這人在她這好不容易養好了,然後再回去送死?那他在這兒養傷的意義是什麼?

“你裝成去鎮上買菜的農民,至於密函,我馬車裡有個暗層,我幫你帶進去,然後你在店鋪後門等我。”姜清寧嘆了口氣對他說。

“多謝。”‘周南禹’也沒客氣,接受了姜清寧的建議。

其實姜清寧也是有私心的,平安縣被叛軍接管,如果‘周南禹’的密函不能順利送進京城,那如果忽然開始打仗,叛軍在平安縣必定會強制徵兵,周懷玉和周懷瑾的年紀都已經達到了徵兵的標準,萬一被徵走可就麻煩了。

‘周南禹’的密函要是順利送進京城,想必朝廷應該會出手平叛,那麼他家也就可以躲過這一劫。

姜清寧的馬車在買回來的時候,底下就被姜清寧掏了個洞,當時便想著可以藏一些東西在裡面,沒想到第一次用是給‘周南禹’裝密函。

因為在馬車底下,所以搜查計程車兵根本沒有察覺到,只看了看馬車裡面便放姜清寧進去了。

‘周南禹’則是在後面,他的行囊裡只裝了幾件衣服,所以也很容易就進了城。

姜清寧早在周家村便把自己的店鋪位置告訴‘周南禹’,所以他找起來也很快,姜清寧將馬車底部的暗槽開啟將密函拿出來,交給‘周南禹’,一併交給他的還有一些乾糧。

“多謝,後會有期。”‘周南禹’抱拳對姜清寧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清寧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這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今天起得有點兒早了,所以現在姜清寧便有些困了。

好在這鋪子自帶院子,姜清寧便挑了一間房子,進去睡了一會兒。

晌午的時候,在鋪子裡裝修的工匠忽然來叫姜清寧,說是有官兵來搜查了。

姜清寧一個激靈,猛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該不會是露餡了吧?

幾乎是姜清寧剛從房間裡出來,前面搜查的官差便過來了,這人看著還怪眼熟,是之前跟著慕縣令出來抓人的官差裡其中一個。

“姜嬸子,原來這是您的鋪面,那我便讓他們輕一點兒。”那衙差見了姜清寧,便露出個笑臉。

“這是要搜查什麼呀?”姜清寧見是熟人,便放寬了心,而且‘周南禹’已經走了,他們也搜不出什麼來。

“搜人,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縣令大人這幾日病了,一直都是在府裡辦公,連房門都不出,就連傳達訊息,都是派人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那衙差認識姜清寧便也沒有瞞著,將慕縣令最近病了的訊息告訴姜清寧。

姜清寧心想,這慕縣令恐怕不是病了,而是被人給控制住了,不過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不過這些話姜清寧沒敢跟面前這個衙差說,禍從口出,她可不想平白無故多上一嘴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