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寧吩咐下人將兩個丫鬟帶下去之後,轉而看向李來福:“你還有何話可說?”

“寧安人,小人是冤枉的……”李來福依舊垂死掙扎。

見狀,姜清寧眯了眯眼,“事到如此,你還想著為自己開脫,來人,將人拖下去先打十個板子!”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事情發展的嚴嬤嬤聞言立馬領命,招呼兩個婆子將李來福拽了下去,不多時院中響起噼裡啪啦的棍棒敲擊聲。

眾人不禁唏噓,這李來福之前仗著給周懷瑾做事,在府裡那是橫著走,早就把府裡的人都得罪完了。

“這李來福之前一直殷勤,我只當此人積極了些,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不堪,這府中是不能留他了,但只是發賣卻有些便宜他,還是送去官府比較妥當。”周懷瑾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語調卻透著涼意。

姜清寧點點頭:“恩,就這麼辦吧。”

姜清寧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婢女,對一旁的嚴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將人帶下去休息了。

“寧安人,這兩個婢女您打算怎麼處置?”嚴嬤嬤低聲詢問道。

姜清寧抿唇思忖片刻,說道:“既然是受害者,又沒有在府中作惡,畢竟都是苦命人,就留下吧。”

“老奴明白了。”

嚴嬤嬤離開之後,姜清寧看向一旁的周懷瑾,“趕緊回去休息吧。”

“好,娘也早些歇息。”周懷瑾說完便離開了。

姜清寧回到臥房躺在床榻上,卻久久無法入眠,李來福這件事情算是給她提了個醒,這府裡是該有個管家,否則保不齊還會有下一個李來福。

想著,姜清寧嘆了口氣。

翌日清晨,她剛睜開眼睛,嚴嬤嬤便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了,伺候她梳妝完之後,嚴嬤嬤才告訴她,一大早那李來福就被送進大牢了。

轉眼之間就到了鄉試這天,早早的姜清寧就起來送周懷瑾去考點。

考試時間三天兩夜,期間考生都不能出考場,所以姜清寧便給周懷瑾備了許多點心吃食,怕他在裡面餓肚子,周懷瑾的筆墨用具都是新買的。

鄉試的考生不少,儘管他們來的不算晚,但依然被擠在人群外圍,看著裡面一批批的人進去,再輪換到另外一批。

姜清寧等了半晌,終於輪到了周懷瑾。

他今日著一身墨綠色錦袍,腰束玉佩,劍眉星目、俊美無雙,即便是在人堆中,他也顯得鶴立雞群。

“娘,我進去了。”周懷瑾手裡拿著姜清寧準備好的筆墨和點心,對姜清寧說。

“嗯,記得照顧好自己。”姜清寧點頭應道。

“放心。”周懷瑾說完邁步往裡面走去。

他很快就消失在考點門口,只剩下姜清寧和嚴嬤嬤在外面目送他的身影,直至消失。

周懷瑾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門口的守衛核實了身份之後才讓他進去。

考場分設兩側,一側是男的,一側則是女的,男子坐一邊,女子坐另一邊,因為考生的身份特殊,考試規矩也相對嚴格,每隔五丈遠都會有人把手,防止作弊。

考試一共三日,每日辰時末(早上七點)結束,亥時(晚上八點)結束,而最後一日申時(晚上九點)結束,考試成績在三日後巳時(早上六點)公佈。

周懷瑾透過核驗之後進門,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考試開始。

這次他參加鄉試,並未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一路行來收穫了諸多羨慕的目光。

周懷瑾剛坐下,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兄臺,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周懷瑾微皺著眉朝聲源方向看去,只見對面座位上一個男子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是?”周懷瑾沉默了片刻才問。

“我叫吳宇,我爹是白雲縣的縣城。”吳宇笑容滿面的介紹自己。

聽他這麼說,周懷瑾頓時恍悟,原來是白雲縣縣丞家的工子啊,怪不得會這麼熱絡的跟他說話。

“原來是吳縣丞的兒子,幸會。”周懷瑾客套地回應,隨後移開視線。

吳宇見狀有些尷尬,本想搭訕,結果人家似乎並不感興趣。

“哎,真是掃興。”吳宇嘟囔了句,也沒太在意,畢竟人家不理他,他再熱忱也沒什麼用。

很快便開始考試了,周懷瑾深吸一口氣,拿起試卷,認真閱讀起來,他腦海中浮現了昨天背的東西。

這次鄉試題量並不算大,所以答起來也很順利,等他放下筆時,已經是午時了,考試從早上持續到中午,周懷瑾此時覺得飢腸轆轆。

待卷子被考官收取完畢,飯菜就被人端了上來,

雖然沒有白開水,倒是有茶水。

周懷瑾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繼續埋頭啃饅頭,等他解決掉兩個個饅頭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桌子,“這考場內怎能亂動!”

周懷瑾嚇了一跳,抬眸看去,原是一學生吃完飯坐著無聊,想找同窗聊會兒天,恰好碰上巡視的人。

考場上,考生是不允許離開自己的座位的,吃喝拉撒都是在座位上,每個座位之間都隔著一道木簾,下面放有恭桶,供考生解決生理需求。

周懷瑾吃完飯,又吃了幾塊糕點,這才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待到下午兩點半左右,便開始了下午的考試。

考試一共六項,策論、詩賦、琴藝和繪畫,以及文章和算數。

考試內容由主考官抽籤決定。

上午考的是詩賦,下午則考的是策略,他仔細研究了一遍,確定沒有疏漏後,才奮筆疾書,時間飛逝而過,當週懷瑾寫好之後,他揉了揉痠痛的手臂,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番筋骨,然後開始檢查自己的策略是否合格。

他看過了,沒有疏漏。

接連檢查了三遍,確定策略沒有任何差錯,周懷瑾這才鬆口氣,坐下來休息。

一直到天黑透了,策論考試才算結束,桌子上點上了蠟燭,有人端上了飯菜,

周懷瑾簡單吃了些後就睡了。

夜間有些涼,周懷瑾拿出姜清寧準備的毯子披在身上,看著對面的考生凍的瑟瑟發抖,周懷瑾猶豫一番,還是決定自己披上。

這毛毯只有一個,若是借給他人,自己晚上就要挨凍,若是凍感冒了,姜清寧怕是又要擔心。

且這毛毯本就是姜清寧為他準備的,就是怕夜裡寒涼,他會凍到影響發揮,當然這樣的毛毯姜清寧也同樣為慕浮生準備了一個,此時慕浮生披著毛毯別提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