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賠罪

蕭明薇眼圈紅腫，“我爹的案子……我爹冤枉啊。”

“他沒有證據，自然不敢把話說死，我同明菲都相信你爹不是貪汙的，不過你爹是否是清白的，衙門還要查驗。”

顧衍揚起下顎，“你放心，有我呢。”

陸錚眸光深邃幽深，蕭明薇不懂，為何他突然改變了注意，陸錚不像是一言九鼎的人呀，尤其不大可能為蕭明薇徇私，他們之間只是萍水相逢，根本算不上朋友。

不過，她依稀聽到陸錚在背後同顧衍商量，“你把蕭明薇的事捅給陛下。”

“陸侯爺。”

“嗯？”

“您能否幫忙救救爹？我知道陸侯爺向來公允，一旦陛下知曉此事，爹就……”蕭明薇咬著牙，彷彿做了重大決斷一般，“只要您幫我們蕭家，我就答應您，以後我再不提讓明菲替代我的事兒。”

“……明薇。”顧衍猶豫再三，終究沒能勸服蕭明薇，“陸錚不是蕭明菲，你這是害明菲呀。”

陸錚緩步向前走去，淡漠說道：“我只知道，我欠了你娘和你的恩情。”

“……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希望陸侯爺別辜負明菲妹妹。”

蕭明薇緊握拳頭，陸錚的背影漸漸遠去，她不甘心追上去，卻被顧衍拉住胳膊，“陸侯爺是好男人，他絕不會辜負明菲，你別痴心妄想了。”

顧衍雖然看不起蕭三老爺和李氏，卻很欣賞陸錚，認可陸錚對蕭明菲的感情。

“你爹……哎，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顧衍甩袖快步跟上陸錚，“陸侯爺，等等我，咱們慢點趕路。”

蕭明薇愣愣的看著顧衍消失，心頭浮現出複雜滋味，蕭三老爺的確對她不錯，甚至把她捧在掌心裡疼惜，只是她的身份配不上蕭三老爺，所以他對她並非真正的喜歡。

她唯一能抓牢的，或許只有她的孃親，還有蕭陽這位兄長。

陸錚一句‘欠了她娘和你兄長’徹底擊碎她的奢望。

蕭明薇雙手抱住腦袋，蹲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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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的大堂上，蕭越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一臉忐忑的蕭煒，“爹，您不是說沒有證據嗎？我……”

“是沒有證據。”蕭越閉上眸子，“我不想把你扯進來，但是你不小心洩露了我收賄賂的事，不得不讓你入獄審訊。”

“我真不知……爹，你怎能誣陷我？”

蕭煒急切辯駁：“我是你兒子，我同爹一條心啊，您是知道的。”

他從小就被寵慣了，何曾受過半分的委屈，即便是他娘和繼母也不敢動彈他一根汗毛，更別說他爹了。

“我當然知道你忠於我，只是……”蕭越無奈嘆道：“如今不僅你，連我都有危險了。”

蕭煒臉色微變，“爹，這是什麼意思？”

蕭越揉了揉眉心，“有人在暗中針對我，不僅把你拖下水，而且把我賣給朝廷的罪責扣在我頭上。”

“誰幹的？”蕭煒憤恨的問道，“我去找他報仇。”

蕭越搖頭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不會留下痕跡，我也懷疑過明菲，畢竟她是最可能接觸賬目的人，然而我仔細盤查了一番，並未發現明菲有任何嫌疑，明菲不缺銀子，她嫁妝豐厚，銀子多得很。”

“您是說明菲姐姐？”蕭煒皺眉問道：“她同爹不是最親近嗎？”

蕭越冷笑道：“你別忘記，我只有她一個女兒。”

“可是……她不是最孝順您嗎？”蕭煒反駁道：“她總不會……她不是您生的，您養育她多年，教導她讀書識禮，她怎麼能……”

蕭越眼瞼垂下，掩飾自己的異樣。

顧衍和陸錚停駐腳步，看著蕭越父子，顧衍低聲道：“明菲性情柔軟善良，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陸錚眸子閃過一絲暖意，“她不會，我信她。”

顧衍摸著腦袋，“我也相信明菲，可是這世上有幾件事，除了你和明菲外，別人都辦不到。”

顧明卿同樣點頭道：“陸侯爺不是蕭三老爺，倘若有一日他同明菲鬧僵了，明菲肯定是吃虧的那個，畢竟陸侯爺才貌雙全，明菲卻……不是陸侯爺會拋棄明菲，而是陸侯爺不能保護明菲一輩子。”

陸錚道：“我不會。”

顧衍嘿嘿一樂，指著面前的大堂，“我們去瞧瞧，蕭家這場官司，陸侯爺準備怎麼判？”

陸錚牽著馬匹，率先跨進大堂，“我同明菲說過，蕭三老爺既然犯錯，必須受罰。”

哐噹一聲，鐵製的枷鎖砸在蕭三老爺身上，枷鎖鎖住蕭三老爺的手臂和雙腿。

“孽障啊，孽障。”

蕭三老爺破口大罵，“蕭陽，你就是個逆賊的種，當初你祖宗是怎麼死的？是被你氣死的！你不得好死，天誅地滅，我不會放過你，絕不放過你……”

蕭明薇驚訝之餘更覺得羞愧，“爹，他們怎麼能這樣？您是蕭家的功臣，他們不能這麼逼您。”

她想不通陸錚到底哪好了，值得顧四郎一直維護。

“陸侯爺，您可不能偏幫外人，您不能因明菲是他的表妹，便袒護他。”

蕭三太太沖進衙門時，剛好聽到蕭三老爺叫罵，她眼角流出淚珠，跪倒在地上，磕頭懇求，“侯爺，我們是蕭家的血脈啊，您不能見死不救。”

蕭越輕飄飄看了蕭三太太一眼，隨手拿起一支筆丟擲過去，正好打在蕭三太太的胸口處，“滾開，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他又用力捶了兩拳桌子，“你說得對，蕭陽不會偏幫明菲，可是他已經派人搜查蕭家了。”

蕭三太太膝行兩步，抱住蕭越的大腿，嚎啕痛哭，“老爺，妾身沒法子活了，您快想想辦法吧，再耽擱下去，妾身就成了殺害老爺的兇手，老爺是冤枉的，妾身願意承擔罪名，求您……饒恕老爺，妾身給老爺叩頭，求您開恩吶。”

蕭越額頭青筋迸出，狠狠踹開擋在眼前的蕭三太太，怒吼：“夠了！”

砰，他一把拽起蕭三太太，“你不是說，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離開我的嗎？”

“我……”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一切嘛。”蕭越咆哮道：“你的丈夫被人冤枉，差一點死掉，妻子卻毫不關係，置之不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對我一片赤誠？”

“……老爺。”蕭三太太哽咽道：“我也沒想到事態會惡化，我……我……嗚嗚，我怕呀。”

蕭三老爺被衙役架走了，蕭明薇咬著嘴唇，眼圈通紅，淚光盈盈，楚楚可憐，“二哥，我爹是無辜的。”

“無辜？！”顧衍呵斥：“明菲被蕭越欺騙，差一點死掉，你還要替他開脫？我呸，我算是看透你了，明菲是怎麼傷透心的？她一定很難過吧。”

蕭明薇捂著胸口，彷彿被顧衍戳中了痛處，淚水簌簌落下。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爹，明菲是他唯一的骨肉。”蕭明薇喃嚀，“您是她的舅舅，不會忍心看明菲為難吧。”

她緩步走向顧明萱，語重心長勸解道：“明萱，我知曉你心疼父親，可是父親做了壞事，早晚有人收拾他，你不能因此毀掉了蕭家。你是蕭家嫡女，你得撐起整個蕭家，你爹是蕭家最後希望。”

蕭家嫡庶不同，按照規矩，蕭明薇是庶女，蕭越是庶子，她不姓蕭，不能冠上蕭家族譜。

“我不是蕭越的女兒，蕭越沒有女兒！”

蕭明薇悽慘一笑，“你不是他的女兒，我就是了，明菲不懂得體諒父親，難道你也不懂？”

“明菲從未提過不認你，只是一時不適應，等過幾年明菲想通，你再去找她賠罪，她還能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