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半個小時前。

軍人剛檢查完體溫沒多久,顧家父母就開始有發冷的感覺。

顧一鷺詢問一番後,表示這就是染病症狀,立刻去找祝夏。

他們的症狀比顧一鷺還輕,所以祝夏施針很快,見效也很快。

當祝夏給顧家父母針灸完畢回房間時,看見梁靈玉幾人都在她門口等著。

進屋後,梁靈玉著急道:“我媽和小寶可能都感染了。”

好在她們也和顧家父母一樣,都是輕微症狀,針灸完立竿見影,頓時不冷了。

祝夏狠狠皺眉,“我們樓層這麼多人被感染,很顯然感染者就藏在我們之間。

“你們先回去,我一間房一間房查探,看看到底是誰不對勁。”

接下來的時間裡,祝夏以北遷路上她有車為由,詢問有沒有人想跟她的車一起上路。

問著問著,她就來到任鈺兒的房間門口。

叩叩叩。

“誰啊?”裡面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我是祝夏。”

過了5分鐘,任鈺兒才過來把門開啟。

她戴著口罩,幾乎罩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祝夏也口罩、護目鏡齊全,倒是看不出她的突兀。

“有什麼事情嗎?不是說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生活嗎?”任鈺兒露出天真無辜的眼神問道。

祝夏拿出重複好幾遍的說辭,“很快就要北遷了,這兩天我們找到不少車,軍人說可以讓我們自己選兩輛。

“我的隊友們一輛車,我單獨一輛,你要上我的車麼?”

其實根本沒有車,這只是個藉口,讓祝夏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這層樓的住戶。

任鈺兒假笑道:“謝謝,但我不用,到時候我的未婚夫會來接我。”

她說完就想關門,卻被祝夏按住。

祝夏湊近她,盯著她說:“你的眼睛怎麼了?似乎有點紅腫。”

任鈺兒趕緊用手捂住臉,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我沒事。”

“沒事?我看不像。”祝夏趁機走進屋內,把房門一關。

任鈺兒慌了,“你要幹什麼?”

祝夏:“我不想幹什麼,只是關心你而已。”

任鈺兒惱羞成怒大喊:“我哭了,哭了行了吧?所以眼睛才會紅腫!

“祝夏,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不是昨天才說不想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為什麼你今天就不經過我允許闖進我房間,還咄咄逼人想掀開我的傷口!”

祝夏神情淡定,一點兒也沒有被任鈺兒嚇到,“哭?發生什麼事情能讓你哭得這麼厲害?

“我記性很好,我記得昨天你的眼睛也是這樣紅腫,難不成你每天都哭?”

感染病毒後,體溫會下降。

而體溫下降會表現出眼睛紅腫,這一點也是祝夏今天連續治療幾人後才發現的。

不過其他人都是輕微症狀,所以他們眼睛紅腫得不厲害,如果不是祝夏觀察仔細,她可能都不會發現。

在任鈺兒之前,她看過那麼多個住戶,每個住戶眼睛都很正常。

唯獨任鈺兒,雙眼紅腫的程度比那幾個輕症嚴重。

祝夏昨天壓根沒在意任鈺兒眼睛有沒有紅腫,她這麼說,只是為了詐任鈺兒。

而任鈺兒接下來的表現,也沒有讓她失望。

“是,自從搬到這個隔離公寓來後,我每天都哭!

“我想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我一個人住很沒有安全感,這樣你滿意了嗎?”

任鈺兒眼中含淚,失望地質問祝夏:“你為什麼這麼殘忍?非要讓人說出心中的痛楚才能善罷甘休?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祝夏索性開門見山,直接道:“雙眼紅腫是感染者的一個特徵,我懷疑你被感染了。”

任鈺兒內心震驚,她沒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居然輕易被祝夏戳穿!

她慌亂,但她努力鎮定下來,強裝冷靜笑了一聲,“每天都會有專人來為我們檢查身體,測量體溫。

“如果我真的被感染,為什麼他們沒有把我趕出去?

“你僅僅憑眼睛紅腫就想汙衊我是感染者,你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你在嫉妒我。

“你嫉妒我有靳律這麼好的未婚夫,你知道靳律現在的身份地位很高,你想一腳踢開我,抱上靳律的大腿。

“但是很可惜,靳律喜歡的人是我,不論我變成什麼樣,他都會對我不離不棄。

“就算真正跟他擁有婚約的人是你又怎麼樣?他的心在我身上,一旦時機成熟,他就會接我到他身邊好好寵著,從此永不分離。”

任鈺兒不可能莫名其妙說一大堆廢話,祝夏也成功領悟到她話中的深意。

她挑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是感染者,以你未婚夫現在的勢力,也能保你平安無事,讓你安安穩穩住在隔離公寓?”

任鈺兒心裡根本沒底,但眼前的局勢對她很不利,她必須狐假虎威。

她嬌俏笑道:“雖然這些天我沒見到靳律,但是他託人給我帶話。

“他說最近忙,不能見我,讓我有什麼需求儘管提,他都能滿足我。”

這話看似牛頭不對馬嘴,其實已經隱晦回答祝夏的問題。

祝夏微微眯眸。

她還沒見過這個叫靳律的男人,但對他的印象已經跌到谷底——

不過是一個依仗權勢、作威作福的混蛋罷了。

祝夏深深看任鈺兒一眼,突然上前揪住她衣領,抬起拳頭作勢要打她。

“祝夏,你瘋了!”任鈺兒尖叫,同時害怕地閉上眼。

兩秒後,祝夏放開她,轉身離開房間。

任鈺兒趕緊把房門關上鎖好,心臟嚇得怦怦直跳,彷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以祝夏的身手,如果真的動手,她肯定會被打得奄奄一息。

現在根本找不到醫生,說不定她連命都會沒了。

任鈺兒後怕地按摩心口,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跟祝夏單獨相處,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祝夏先去其他隊員房間告訴他們:糊糊暫時別吃了。

任鈺兒可能是染病者,她很有可能對糊糊做了什麼手腳。

然後祝夏上樓去找宋時真。

她將一袋糊糊和一根頭髮遞給宋時真,“麻煩你幫我檢驗一下,糊糊袋子上有沒有屬於任鈺兒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