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他爸,你看帳篷門口是不是有一個袋子?”蘇母搗了搗胳膊道。

蘇父一看,還真有。

而且這個布袋子裝得鼓鼓囊囊,感覺裡面有不少東西。

蘇母遲疑道:“這……我們要拿嗎?就在門口,也不用出去。”

蘇父想了想,決定還是拉開帳篷拉鍊,檢視情況。

主要是離得太近了,不管裡面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要是放任不管,可能會引來災禍。

蘇父不用離開帳篷,伸長手臂就夠到布袋子。

他將布袋子拿進帳篷,和蘇母對視一眼後,小心翼翼開啟它。

剛一開啟布袋子,就有幾顆巧克力滾落出來。

蘇母震驚地叫了一聲,然後趕緊把帳篷拉鍊拉上。

她撿起來,不敢置通道:“這是……巧克力?”

蘇父也滿目震驚,他把布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嘴巴都張圓,合不攏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食物?是誰?如果是小羽,他肯定要跟我們說一聲,但他還沒回來。”

蘇父想不明白,在人人自危的天災末世裡,會是什麼人這麼慷慨大方,給他們滿滿一袋子的食物!

“那一聲怪叫,你能聽得出來是什麼動物嗎?”蘇父問蘇母。

蘇母搖頭,“說是貓叫吧,又不像。哪有貓叫那麼難聽?

“但要說是鴨子叫,那就更不可能了。這年頭,要是有一隻活鴨子,早就被人捉了去吃。”

蘇父緊皺眉頭,一樣東西一樣東西塞回布袋子裡,“這個我們先別動,等小羽回來再說。”

自從蘇羽白回到山富村後,他儼然已經成為這個小家的主心骨。

·

祝夏今天又在基地內檢視地面情況一整天。

她大約勘探基地三分之一的面積,又發現兩處類似的裂縫。

也有其他人發現裂縫,他們終於恐慌起來。他們跑到凌家莊園門口,想讓凌雄給出對應之策。

但是凌雄怎麼會理這些小嘍囉?他們很快就被趕走,凌雄也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回應。

祝夏原本想問問凌烈皇,提前訂婚日期的事情怎麼樣了。

但她轉念一想,如果有結果凌烈皇肯定會主動告訴她,沒聯絡她就說明還沒談攏。

於是作罷,她走路回家。

現在天黑的時間已經恢復正常,大約五點半天就完全黑了。

普通區有路燈,雖然每個亮著的路燈之間隔得很遠,但最起碼能看清楚路。

走回難民區後,別說光亮,就連路燈都沒了。

好在眼睛熟悉黑暗環境後,月光還算皎潔,不至於摸黑走路撞到東西。

祝夏回到小帳篷附近時,剛好看見鄰居一家出來燒東西吃。

他們搭建篝火,上面吊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爛罐子,裡面咕嘟咕嘟冒著泡。

聞這味道,應該是把老鼠幹、野菜乾和土豆放在一起水煮了。

這樣一餐,對於祝夏來說難以下嚥,但是對於飽受末世折磨的普通人來說,是一頓美味。

三人聽到動靜,看見正走過來的祝夏。

蘇羽白立刻防備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不斷靠近的女人,手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摸上匕首。

不過,當他看見祝夏徑直往小帳篷走去時,他懸著的心落下來。

蘇母拉了拉蘇羽白的衣服,驚喜道:“兒子,這個姑娘就是之前提醒我們地下有裂縫的人!

“沒想到她也住在這裡,我們又成了鄰居,真是有緣分吶!”

蘇父說:“她當時也是好意,但我們怕危險就沒回應她,現在想來真是沒禮貌。

“小羽,反正這鍋湯湯水水很多,要不然你盛一碗肉湯給她送去,順便表示謝意?”

蘇羽白放下匕首,想了想後點頭,“好。”

·

祝夏鑽進小帳篷,把平安和希望放在帳篷裡,自己進空間洗了個澡。

她正想美美吃頓晚飯,就見平安跳進空間,“嗷”了幾嗓子。

凌烈皇給的那幾箱金銀玉石,不僅讓黑土地變多、出現小小溪水,還讓平安和希望能自己進入空間。

當然有前提條件——它們必須待在祝夏進空間前的位置。

這樣一來,祝夏可以放心進空間,平安和希望就相當於在外面給她望風。

一旦有人靠近,它們就進空間,讓祝夏趕緊出去。

祝夏出空間,把對著帳篷外做出攻擊姿勢的希望也順手扔進空間。

她聽到帳篷外年輕男人的聲音,“你好?”

“有什麼事嗎?”祝夏沒拉開拉鍊,隔著帳篷問道。

年輕男人說:“之前你提醒我父母帳篷下有裂縫,但因為我出門前囑咐過他們,所以他們沒做回應。

“我來向你道歉,也來向你道謝。我們煮了肉湯,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這一碗我就放在門口。”

男人的聲音不好聽,就像是粗糲石頭刮在黑板上一樣。

祝夏是個醫生,她能聽得出來,這是聲帶受損導致,不該是他的原聲。

餘麗給她的醫書中,還真有怎麼治療聲帶受損的辦法。

但她不會多管閒事,白費精力。

陌生地方遇見老鄉的激動,已經化為那一包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祝夏不會再給更多。

“謝謝。”祝夏沒有拒絕這碗肉湯。

她聽到碗碰到地面的聲音,隨後腳步聲漸遠。

她拉開帳篷的拉鍊,在皎潔月光下,她看見年輕男人的背影。

他一條胳膊是正常人的胳膊,另一條胳膊顯得比較空蕩。

就算是穿著厚厚的衣服,也能從袖口處的對比看出來,這人應該沒有左臂。

在上輩子的天災末世裡,祝夏看過無數悲慘的場景,斷胳膊斷腿,甚至是攔腰斬斷的血腥畫面,她也見過。

因此,當她看見年輕男人的斷臂,本來不應該有觸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一股難過蔓延上心頭,讓她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

“等等。”她叫住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轉過身,皎潔月光灑在他的頭頂,照出他黑乎乎、髒兮兮、又燒燬扭曲像個怪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