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白說完,顧一鷺就渾身冷汗直冒。

“謝謝你啊。”他真心實意向蘇羽白道謝,連帶著都看蘇羽白順眼不少。

“不客氣。”蘇羽白笑得陽光燦爛,瞬間拉近兩人關係,“你是怎麼認識謝景和宋時真的?你可以跟我說說嗎?”

顧一鷺看著蘇羽白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猶豫半晌後,點了點頭。

等祝夏把所有食材都拿上來,卻不見蘇羽白和顧一鷺的身影。

蘇父蘇母圍過來幫忙拿。

蘇母擔憂道:“這麼多好東西,要不放點回去?又或者,等那位凌先生回來再說?”

蘇父也附和:“是啊,畢竟咱們都是外人,真正跟凌先生關係好的也只有夏夏你。

“我們吃掉他這麼多儲備糧,他要是跟你生氣,我們心裡會很過意不去的。”

祝夏聽著兩位長輩絮絮叨叨,不僅沒有一點煩躁,反而還情不自禁翹起嘴角。

她從小生活在山富村,養父母對她基本是放養狀態,獨寵弟弟。

如果她的童年沒有蘇羽白,沒有蘇父蘇母,那她真的熬不過去。

她可能會在某個下雪天被凍死,也可能會在盛夏的夜晚被熱死。

甚至可能會在平平無奇的一天被餓死。

蘇父蘇母不僅真切給過她很多幫助,也真的給過她很多關愛。

可惜蘇家也並不富裕,都是從地裡刨食的老實農民。

就算再想接濟,也終究有限。

而來自旁人的關愛,就算再多也就那麼多。

祝夏的人生路,終究是冷暖自知。

“叔叔,阿姨,沒關係的。我救過凌烈皇很多次,他把倉庫交給我,就隨便我處置裡面的東西。

“而且他也是個大方、體面的人,他不會介意我們吃一頓火鍋。再說,又不光是我們吃,他待會兒也要吃呢。”

聽祝夏這麼一說,蘇父蘇母也不嘮叨了,幫著她一起處理食材。

地下室裡一應俱全,水箱充足。

即便如此,蘇父蘇母也十分節省用水,洗完菜的水還留著,說他們不嫌棄,用來擦洗身子什麼的。

周媚不好意思站著,也想來幫忙,卻被喬驚嵐不動聲色擠到旁邊去。

喬驚嵐默不作聲站在祝夏身邊,幫忙洗菜、擇菜、切菜。

她跟祝夏之間向來沒太多話要講,她也不需要說話。

她只想陪伴在祝夏身邊,幫祝夏做事,是祝夏唯一且最忠心的夥伴和手下。

可惜,她和祝夏永遠都隔著那麼多人。

那麼多分享祝夏目光、吸引祝夏注意力的人。

想到這兒,喬驚嵐身上戾氣忽然加重。

她猛地一刀砍向凍雞,快速剁剁剁,很快一整隻凍雞就被剁成一塊一塊。

血沫冰渣飛濺間,喬驚嵐的內心和動作一樣瘋狂,雙目發紅。

早晚有一天,她要向殺了餘麗一家一樣,把這些人全都殺光。

這樣不論祝夏幹什麼都會帶上她。

祝夏就是她的了。

·

祝夏看見喬驚嵐的動作,但她並沒有感到奇怪。

因為在她的印象當中,喬驚嵐一直都是這樣。

有點瘋癲,十分暴力,也沒什麼道德感。

喬驚嵐這次跟著靳律他們過來,是祝夏意料之中的事。

她發現喬驚嵐對她有執念,原因就是她曾經救下喬驚嵐,也是改變喬驚嵐命運的那一晚。

她不知道該怎麼改變喬驚嵐的想法。

如果喬驚嵐的執念能放在別的地方,比如效忠靳律?

那麼或許她能發揮出強光強熱,畢竟靳律的目標可不僅僅是一個小基地的所屬權。

祝夏要是沒猜錯的話,她認為靳律會去爭奪更高的權利地位。

喬驚嵐在她的團隊裡會惹人不安,但在靳律的團隊裡,應該會成為一把非常好用的刀。

因此,祝夏決定抽空跟靳律好好談談。

火鍋放到火堆上開始煮的時候,蘇羽白和顧一鷺回來了。

顧一鷺說得口乾舌燥,一回來就倒一大碗水咕嚕咕嚕喝。

蘇羽白則像是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過多久,靳律和凌烈皇也回來了。

靳律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凌烈皇看見祝夏,挑了挑眉笑得自信張揚。

祝夏沒法看出他們談得怎麼樣。

“吃火鍋?不錯的主意,我猜是同樣完美的祝夏小姐想出來的吧?”凌烈皇不僅自己社牛,這回還社牛到祝夏身上。

“呵呵。”祝夏尬笑兩聲,“你們自己來調蘸料吧。”

靳律看見豐富的食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居然這麼齊全?”

凌烈皇昂著脖子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這才哪到哪啊?我的實力遠不止此。”

“真的嗎?”靳律有點懷疑地看向祝夏。

由此可見,經過剛才跟凌烈皇的一番談話,靳律已經看穿凌烈皇的性格,對他滿嘴跑火車的態度保持懷疑。

祝夏非常堅定認真地點頭:“真的。”

她必須要維持凌烈皇“物資多”的特點,不然等他們離開這裡,她哪來理由拿出食材?

她可不想跟著他們吃老鼠幹,而且蘇羽白也找到了,他受了這麼長時間的苦,不得給他好好補補?

祝夏怕靳律不信,還又補充道:“你是沒看見大地震之前,凌家莊園有多奢華。進莊園後,要是不說,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天災末世,哪哪都和末世前一樣。

“我猜,這裡的二層地下室只是冰山一角,偌大的凌家莊園裡,可能還存在另一個或者幾個類似的倉庫。”

凌烈皇被祝夏這麼一說,更加驕傲自滿,像只驕傲的花孔雀,“聽見沒有?本少爺物資充裕,你們今天敞開肚皮吃,不夠再讓祝夏下去拿!”

靳律嘴角微微抽搐,不過還是禮貌道謝,隨後在江川為他準備好的位置坐下。

大家紛紛落座。

凌烈皇看祝夏坐下來後,立馬選擇坐在她左邊。

祝夏卻笑眯眯招呼蘇羽白,“小白,你坐這裡。”

蘇羽白順理成章坐在祝夏右邊。

江川看了一眼坐在祝夏正對面的靳律,低下頭,心中有點發虛。

他覺得這個位置挺好的,抬頭就能看見。

怎麼沒想到坐在祝夏旁邊?

不過以靳總的性格,就算他選了在祝夏旁邊的位置,他也不會坐吧?

還沒開始吃,凌烈皇就轉過頭去,用胳膊擋住猛烈咳嗽幾下。

他眼中因咳嗽積蓄淚光,可憐地跟祝夏賣慘:“看來我還是沒好全,要不你今天再給我扎幾針吧?”

“行。”針灸對祝夏沒什麼難度,她滿口答應下來。

凌烈皇又咳嗽幾聲,以示虛弱。

然而就在這時,靳律放下筷子開口道:“凌少,就算你已經掩住口鼻,但難免會影響到別人吃飯,不如換個位置?”

凌烈皇賴在凳子上,眼神警惕看靳律,“換什麼?我喜歡這裡,我才不換。”

靳律露出溫和一笑,“你誤會了,不是我和你換。”

他看向祝夏,“我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