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猛地起身,朝著四周昏睡的六扇門捕快喊道:“都別睡了!情況有些不對!”

謝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感覺喉嚨乾澀且紅腫,全身都沒有力氣。

趙大虎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兩人算是好的了,其餘的新人捕快甚至依舊在沉睡,周圍發出那麼強的噪音他們都沒驚醒。

顯然很不符合武者的特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白鐸擠開人群,低頭俯視著地上的屍體。

正是剛才和自己叫囂的男人。

只見他全身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坑洞,白色的蟲卵埋在其中。有些蟲卵甚至都破殼,乳白色的蛆蟲在體表蠕動。

“這......怎麼會這樣?”周圍的人顯然被嚇得不輕,原本好好的人就突然猝死了。

雖然猝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屍體怎麼會冒出這麼多的蟲卵,就算是腐爛也不可能這麼快的。

就好像這些蟲子已經潛伏在體內多日了一般。

這時候白鐸才真正的好好打量起東山村的民眾,他們全都面色蠟黃,身材瘦削,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但轉念一想,在這種世道,營養不良並不算什麼稀奇事。

可眼下的情況表明,這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村民體內的營養很可能都被蟲卵吸收了。

“我早該發現的,還是不夠謹慎。”白鐸懷疑就是那未知病毒所引起的,現在導致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被感染。

如果從見到徐老漢的第一面開始,他就調出面板探查,或許就能夠避免。

可惜,他還是太自大了,認為一個小村民的個人資訊沒什麼值的在意的。

結果就被背刺一手。

“捕頭,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謝槐強壓身體的不適,等待白鐸抉擇。

“我懷疑這是一種具有極強傳染性的瘟疫,你們沒發現屍體的症狀和那些屍獸有些相似嗎?”

白鐸開始後退,直接和東山村的村民保持距離。

六扇門的其他人也是心頭一顫,瘟疫可不是鬧著玩的。三年前汾陰城周邊的某個村落爆發了瘟疫。

結果全村人都死了。

衙門尋不到有本事的醫師,也只能束手無策。

最後無奈封鎖全村,以隔離的方式犧牲少部分人,來阻止瘟疫的擴散。

“各位官爺,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瘟疫,我怎麼聽不懂啊?你們怎麼都在後退?我明明沒病,我......”

徐老漢朝著白鐸等人走去,沒走幾步就栽倒在地,他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

全身的骨骼開始胡亂瘋長,最後竟然直接撐破血肉,成了一具巨人觀白骨屍骸。

“啊——!”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

東山村的村民開始瘋狂的四散而逃,這哪是瘟疫啊?分明是直接妖魔化了!

“有鬼!!有鬼啊!!”

“媽的!都給老子停下,再敢妖言惑眾,就地格殺!”

白鐸運足了勁力發出怒吼,聲音宛若炸雷,但也只是讓村民短暫的停滯,片刻後又開始騷動起來。

甚至有的都開始往村外跑了。

“這是你們逼我的!”白鐸此刻也顧不上多想,直接投出長刀,貫穿了最前面的村民。

見到白鐸殺人,不光是村民們一動不動,連趙大虎都被嚇傻了。

“白兄弟!你在幹什麼?!”

“我在把危險控制在最小的程度!”白鐸也是毫不客氣的回懟,“如果讓這些人跑出去,會是什麼後果你知道嗎?

會死更多的人!瘟疫的傳播是極其恐怖的!你們現在僅僅是覺得有些乏力而已,誰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和他們一樣!

有空管別人,倒不如擔心自己。

有時候殺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把趙大虎訓斥的啞口無言後,白鐸一改之前的和善,目光森冷的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村民。

“只要你們聽話,朝廷不會不管你們。但如果有人不配合,也別怪白某不客氣。”

“你這是草芥人命!”人群中有人憤慨道,他們只是染了病,又沒有犯法,憑什麼搞非法囚禁。

“對,你說的沒錯,所以呢?”白鐸反問。

那人不說話了,他們無法反抗白鐸的淫威,去舉報白鐸的話,衙門多半也不會問責。

反倒是會把自己當做病原體給焚燒。

“白兄弟,我身體的確有些不適,你說我......”趙大虎有些害怕了,他擔心自己的下場也會和那些人一樣。

不是被蟲卵寄生就是骨骼瘋長,最後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我不知道,”白鐸也不是神醫,或許武者抵抗病毒的時間會比普通人久,“如果你們當中有誰感到不適,那就都留在這裡吧。

我會去汾陰城找崔道長商議,他應該會有辦法拯救你們。”

“啊這。”聽到這話的幾名捕快面面相覷,把他們留在這裡和一群病原體待著,這不亞於原地等死。

雖然他們很崇拜白鐸,但面對生死威脅時,還是選擇了隱瞞。

“白捕頭說得對,感到不適的就留下看管這些村民。”其中一名捕快擠出微笑,朝著白鐸靠近。

“你幹什麼?”白鐸皺起眉頭,後退半步。

“我並沒有感到不適,所以想和捕頭您一起回汾陰。”那捕快語氣諂媚。

嘭!

結果他那張宛如雛菊般的笑臉還沒收起來,就被白鐸一腳轟飛,倒地後嘴角溢位一口鮮血。

大寫的懵逼,他沒想到白鐸真的就下死手。

“你染沒染病,老子很清楚,別想騙我!還有誰想矇混過關的,儘管上來,我可以送他一程!”

白鐸抽出鋼刀,刀身散發著陰冷的寒氣。

還抱有僥倖心理的捕快們都不敢吱聲了。

“大家都留下吧,讓白兄弟去城裡找救援。我們也正好可以看管這些村民不讓他們亂跑。

萬一我們真的帶有病毒,進了汾陰倒是害了那一城的人。”

趙大虎嘆了口氣,自己找了個石墩坐下。

白鐸是信任趙大虎的為人的,按照他這種正義哥的性格,肯定會如實照做。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是是是!你是捕頭,你是少年天才,你了不起!我承認的確身體不適,讓你看出來了。

但是你又怎麼保證自己身上沒有瘟疫病毒?就憑你一張嘴?”

那個被白鐸一腳踹飛的捕快此刻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不吐不快。

話音剛落。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槐突然勃然大怒,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那人身前,抬手就是個大嘴巴。

“呸!你這狗一般的人,竟敢詆譭白鐸大人!”

“謝槐!你他孃的病毒進腦子裡了是吧?他白鐸把你賣了你還在替他數錢!”

“夠了!都別吵了!白兄弟一夜未睡,雙眼神采奕奕,氣血旺盛如烘爐。

像他這種橫練大高手,估計都對瘟疫免疫了。”

趙大虎打斷眾人的罵架,選擇了相信白鐸。

“放心吧,我定會向衙門如實說明!趙大哥,謝槐,這些人就都拜託給你們了。”

白鐸朝著兩個人拱拳,抬頭看了看天邊的魚肚白,尋了一匹還算健康的馬,絲毫不敢耽擱的朝著汾陰城奔襲而去。

倒是不怕這些人衝破封鎖,因為趙大虎和謝槐足以單挑他們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