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底下的魔道們威脅,但主持拍賣的女子不虧是專門訓練過的,極高的心理素質和專業素養在此體現。

她僅僅是慌神片刻,又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始拍賣。

“下面這件商品是一件從南疆古代遺蹟出土的狻猊鎧甲,防禦力驚人,根據我們的測試,可以承受練氣巔峰武者一擊而不損壞。

起價,一千兩白銀!”

只見從暗處走出兩個穿著死人壽衣的侏儒,他們臉無血色,雙目空洞無神,像是上了發條的機械。

臉上始終保持著堅硬的微笑。

在侏儒手上託著一個青銅圓盤,圓盤之上就是已經疊放好的狻猊鎧甲。

偌大的溶洞死寂一片,冷場了將近五六息的時間,臺上的女子也不以為意,這幫都是老油子,必須得現場證明貨品真偽,他們才會出價。

“諸位看好了。”女子從大腿內側抽出一把短劍,對著那狻猊鎧甲狠狠一刺,結果刀刃崩斷,鎧甲卻完好無損。

要知道女子身上也是有內氣波動的,大概就是練氣後期的層次,所以她看似隨意的一刺,暗中也加註了內氣。

這一點瞞不過在場的老江湖。

剛才那一下,可是貨真價實的練氣後期武者的巔峰一擊。

而那狻猊鎧甲也如她之前描述的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鎧甲套在身上等同於第二條命。

“你們看,那狻猊鎧甲上竟然有一處劍痕!一個殘次品也敢賣千兩白銀!”

有眼尖的人發現了鎧甲的殘缺之處,頓時義憤填膺的大叫起來。

“還真的有,不過似乎並不是那女娃娃剛才刺的,看風化痕跡應該是百年前受到的破損。

比起這狻猊鎧甲,老夫更對那未知的神兵利器感興趣。”

場下的局勢有些控制不住,臺上的女子急忙解釋道:“這狻猊鎧甲少說也得有百年的歷史,據我們的檢驗師測評,如果它完好無壎的情況下,至少能抵抗凝罡武者的攻擊。

這代表著什麼,相信大家很清楚,如果不是它有所破損,怎麼會只賣區區一千兩?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黑會雖然也算不上正道,但能經營這麼多年,靠的無非是信譽二字。

產品的底價絕對是合情合理。”

參加黑會的大多都是老主顧,自然是不會懷疑黑會主辦方會作假,只是銀子實在來之不易。

所以他們會想辦法找茬,就為了壓低價格。

像陳東海這樣的富家公子自然是沒有金錢壓力。

但在場的不論是江湖草莽還是魔道中人,他們想要攢點銀錢購置些武器丹藥,簡直是難上加難。

打家劫舍半天,也才堪堪夠買一件破損的狻猊鎧甲。

“諸位武林同道,這件狻猊鎧甲我十分需要,所以煩請各位給我王騰一個面子!

我說一個數,一千五百兩!”

出門行走江湖一件合適的防具是多麼的重要,身家性命全都壓在上面,尤其是他們這些野戶,平時沒事在路上走都能遇到暗殺,你不把甲疊厚一點,那能扛得住嗎?

“王騰是什麼勾八?我為啥要給面子?”人群裡很快就有人不忿的出聲。

“這貨是新晉的魔道新秀,腦子不太正常,做事十分張揚,對外有個諢號叫做大帝,人稱大帝王騰。”

“霧草,大帝王騰?起這麼囂張的名號他爹孃知道嗎?”

“當然知道,這名號就是他爹給起的,說王騰有大帝之資。而且王騰他爹也是魔道老一輩中的佼佼者,王騰屬於是魔二代。

自身實力也是強勁的很,所以一般沒人願意去觸他的黴頭。”

在得知王騰的來頭之後,叫價的聲音漸漸的小了起來,最後狻猊鎧甲的價格定在了兩千兩白銀。

就當王騰認為這鎧甲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我張鼎鼎出價兩千五百兩!”只見一個在大冬天還輕搖摺扇裝逼的公子哥出聲競拍。

王騰臉色漲紅,他咬牙切齒道:“參加黑會的人大都隱姓埋名,生怕別人知道自己的跟腳。

能像我一樣實名制裝逼的人,定然也有不俗的家族勢力以及強勁的個人實力,不過我看兄臺面生,到底是混哪一道兒的?

別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別緊張,本公子不出名,我爹出名。”張鼎鼎輕笑道。

“哦?你爹是?”王騰小心翼翼的問。

只見張鼎鼎挺直腰板。

“家父張二河!”

整個拍賣場陷入短暫的寂靜中,隨後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嘲弄聲。

連王騰都被氣笑了。

“張二河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你這小子竟然敢消遣大爺?等會出了黑會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你敢辱罵家父!?”

聽到這話,張鼎鼎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他萬萬沒想到在汴京百用百靈的名號,到了如今的窮鄉僻壤,竟然不好使了。

土鱉就是土鱉,真正的大人物站在面前,他們也沒聽說過。

“像你這樣的公子哥老實等著繼承家業就好了,非得出來闖蕩江湖,等下被人追著砍的時候,可別找我喊救命啊,懶得管你這個蠢貨。

到了惡人谷還這麼高調,實名裝逼的時候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

司徒耀祖無聊的打著哈欠,他聽說這裡有個拍賣會,倒是能給手無縛雞之力的張鼎鼎淘一些保命用的東西。

結果這貨走哪都惹事,狻猊鎧甲看來是要不得了。

“白兄,那狻猊鎧甲我瞧著不錯,你若是有心倒是可以拿下。”

“哦?你倒是不怕那王騰報復。”

“害,這不是有你在呢嗎?別說王騰了,就算他爹來了也得跪啊!”

陳東海說話倒是實誠,白鐸見那王騰雖然身懷魔功,但修為也就是練氣後期的樣子,只不過有魔功加成可能戰力比同期武者要高。

至於他那個魔頭老爹,撐死了是個凝罡境。

對白鐸造不成任何威脅。

“不必了,對我來說任何防具都沒有自身橫練來的實在,不過那狻猊鎧甲倒是可以給你穿戴,也算多了件保命的東西。”

“那我要跟價嗎?”

“在這種地方又不是你拍下了東西,它就屬於你了。”

白鐸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語氣森然。

陳東海眉頭一挑,打了個寒顫,“好傢伙,白兄你該不會是......?”

白鐸點點頭,能用搶的幹嘛要花錢。

而且他已經察覺到有不少人都盯上了那個王騰,場中的魔道不跟價只是表面上給王騰背後的人面子而已。

至於事後,月黑風高的,誰管你是不是魔二代。

我把你剁成肉泥,就不信你爹能認出你來。

“不是所有修煉魔功的人,都能被稱之為魔的,那王騰要不是有個成名已久的老爹,估計都活不到這麼大。”

白鐸譏諷,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