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陳府家宴上離開,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饒是白鐸如今肉體強橫也有些微醺之意。

同時在飯局上也同陳東海約定好了時間,到時由他帶隊前往地下鑑寶會。

途中經過居安閣,發現大門依舊落鎖,崔文子一行至今沒有回來。

白鐸已經不抱希望了。

唳——!

已經認他為主的猛禽鷹隼劃破長空,穩穩的落到白鐸的手臂上,為他帶來六扇門新的訊息。

白鐸從鷹隼的腿上解下綁著的信條,隨後目光在上面掃動。

“汾陰境內的各大勢力都來了,看來已經要決定對屍奎發起總攻了麼?”

白鐸目光深邃,掌中的勁力迸發,瞬間把傳信的紙條給震成細碎的粉末。

如果可以選擇,他倒是不想深入狼牙山古墓去找那群屍奎的麻煩。而且現在已經得知,不僅有食鬼級別的屍奎出世,暗中還有個統領屍群的王。

饒是以白鐸現在的實力,都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甚至能不能打得過食鬼級的屍奎都是未知數。

風險實在太大。

但封印大陣終會有失去效果的一天,從汾陰能否長久發展的角度考慮,屍潮是必須得滅的,而且還得儘快。

“果然,組織這東西有極強的兩面性,既是報團取暖的庇護所,更是拖後腿的秤砣。

我現在想抽身而退,倒是麻煩了。

畢竟堯君素我尚且不是他的對手,同樣修煉離火真經的他,絕對已經到達了天元境!

算了,靜觀其變,如今各方勢力齊聚,關於攻堅事宜肯定短時間內談不攏。

到時候見勢不妙,再悄無聲息的離開汾陰倒也不難。”

之前白鐸一直堅信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他在背後摸魚就行。

結果誰曾想,自己成個高的了。

接收到訊息後,白鐸便朝著六扇門的方向走去。

“竟然有這麼多武者?原本還以為汾陰是貧瘠之地,卻沒想到暗處的水這麼深。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雖然我穿越已久,但很少在江湖中人的圈子裡打混,自然是對這些勢力門派不瞭解。”

白鐸見總部外沾滿了服裝各異的武者,他們以組織為單位,涇渭分明。

其中就有黑虎幫的人。

至於他們的頭領顯然已經進去商議事情了,他們這些當小弟的不放心,所以死死的守在門外。

只要裡面一有響動,也方便支援。

白鐸的到來也讓原本沉寂的氣氛躁動起來,那些武者勢力大都是敵對,也就是堯君素的一紙調令強行把他們召集了過來。

如今見到白鐸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視野裡,他們便想給個下馬威。

但對上白鐸那雙赤紅的眸子時,他們又都慫了。

“他丫誰啊,眼神也太囂張了!老夫平生最恨兩種人,第一是裝逼的,第二是比我還會裝逼的!”

“你現在吼什麼,剛才那兄弟在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硬氣?”

“估計是六扇門的高戰力,那種隱而不發的氣勢,比凝罡都不逞多讓了。”

“原來是凝罡大佬,那沒事了。”

......

竊竊私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鐸沒心思跟一幫烏合之眾較真,直接快步來到議事大廳,推門而入。

才剛一進來,白鐸就感覺到起碼有五道銳利的視線轉移到了身上,那凝聚在一起的氣勢,竟然讓他隱隱有些壓迫感。

這些目光的主人們,定然是凝罡無疑了。

“白鐸你又遲到了。”

只見穿著一身黑紅勁裝的堯君素氣勢雄渾的端坐在主位上,他聲音明明不大,卻能清晰的迴盪在空曠且嘈雜的環境中。

就像是在你耳邊講話一樣。

單單是這一手對於內氣的把控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堯君素是天元境無疑了,這也是他能力壓各大勢力的資本,他一開口,沒人再敢交頭接耳。

“抱歉,下次不會了。”白鐸抱拳賠罪。

“傻小子,愣在原地幹嘛?還嫌不夠給六扇門顯眼,趕緊找個座位老實待著!”

林千夜忍不住出聲給白鐸解圍。

白鐸點點頭,視線恰好瞥到角落處有把空椅子,便走過去坐下。

場中的人見此不由得嗤笑,在大乾椅子就是地位的象徵,而坐在末席之人,無疑是不受重視,且實力低微的。

不過白鐸心中倒是沒有盤算這些,自己的價值可不存在於一把椅子上。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不多講了,屍奎之事無疑是與我們所有人的安危掛鉤。那些邪物的兇狠程度,你們可以問問黑虎幫的怒伽長老。”

堯君素抬眼看向屬於黑虎幫的席位,坐在正中間的就是老幫主關山,是個身材矮小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老頭,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卻縱橫了汾陰幾十年。

擔任黑虎幫主力壓群雄,甚至連怒伽這種凝罡高手都甘心為其做陪襯。

可見實力有多強。

白鐸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都說黑虎幫的老幫主上了年紀,一身霸道無比的玄功已經不復當年的悍勇,氣血也衰敗了好幾成。

如今一見似乎的確如此,但江湖險惡,真真假假哪裡能看表面?這個關山絕對不簡單,得多多留意。”

“堯大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怒伽手中的茶杯被捏的咯吱作響,最後直接爆成了一團齏粉。

“老三,你這樣成何體統?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最主要的是大家共渡難關。”說話的正是黑虎幫的二把手,與怒伽同樣貴為副幫主的左宗堂。

他是閹人出身,一手辟邪劍法詭譎多變,威力更是絕倫,足以在二流武學裡面位列前茅。

但就是修煉條件極為苛刻。

“媽的死太監!在幫裡的時候明明是你罵的最兇,現在倒是當起和事佬了!”

怒伽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在心裡面已經殺了左宗棠不下十次,才堪堪沒有爆發。

“屍奎之事我神拳門也所有聽聞,所以自然是願意助上一臂之力。”

“我風火會也是如此!關山幫主,你們的兩位副幫有些貌合神離啊,要是沒談妥當,還是自行離去的好。”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出聲的關山呵呵笑了起來,一雙臃腫泛黃,帶有老人斑的眼皮眯著,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秦會長,我們幫內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有空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家事。

你那出逃的小妾和一念之插的兒子找到了沒?”

“你放屁!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風火會的秦懷仁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臉都綠了,偏偏綠他的還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一直是他的心頭之痛,就連風火會內都少有人知道事情原委。

可關山卻能準確的道明,顯然是在會中安插了奸細。

最重要的是,他秦懷仁竟然這麼久都沒有察覺,隱隱吃了個暗虧。

看著底下吵吵嚷嚷,互相陰陽怪氣的各大勢力,堯君素不由得嘆氣。讓本就積怨已深的人們聯合到一起,放下芥蒂,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散會!你們願意吵就吵吧!耽誤的是你們自己的時間,圍剿方案要是出不來,誰都別想走出汾陰的城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