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個頗有姿色才情的女子為何會墮落到此處?”

白鐸徹底來了興趣,便追問道。

李浩飛搖搖頭,“玉京境內鄉鎮無數,魚幼薇到底來自哪裡,具體經歷了什麼大家都不得而知,只是有傳聞講和一個姓溫的書生有關。”

白鐸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

恰在此時,大廳內的燈光忽然滅了,沉重的鐵門也轟然關閉,就當眾人吵吵嚷嚷時,昏暗的環境又被幾盞燭火點亮。

只見數十條紅綾從二樓垂落,一位身披紅紗,身材婀娜的女子順著綾角飄然而下。

紫金色的面具遮掩住她那俏麗嫵媚的面容,女子從腰身抽出一柄軟劍,劍柄末端設有銅環,一絲紅綾穿過,劍鋒起舞,美輪美奐。

女子的出場太過經驗,導致在場頗有資歷的嫖客都開始眼神痴愣,眼神緊隨著那嬌軟的腰肢而動。

“老鴇,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魚長老?魚花魁?!我滴個乖乖,好看的都去當尼姑了!

我要包她一晚,不,三晚!爺不缺錢!”

能到受邀到場的都是不缺錢的主,大把大把的鈔票往老鴇胸前的溝壑裡塞。

她嬌笑著,被銀票磨的上了感覺,面色緋紅,氣吐如蘭。

“多謝諸位公子憐惜,但那死丫頭好的不學,壞的學,偏偏要搞什麼以文會友。

入了眼的才能進入紅帳徹夜言歡。”

老鴇也很無奈,她就指望著這麼個搖錢樹,自然是什麼要求都得應著。

“你可真會緊跟時事,躲過了夏日祭的詩會,老子嫖個女人也得做什麼勞什子詩!”

“對啊!我看你是為難灑家!都出來賣了,裝什麼清高!你要真高雅,為何站上高臺?!”

在場的嫖客都是粗人,真正有真才實學的此刻都在玉京城參加曲水流觴詩會呢。

眼看著場面控制不住,老鴇也是滿臉為難。

“欸,得到的地上霜,得不到的則是白月光,吟詩會美人,這才是新玩意。

若是一上來就乖乖就範的,在這尼姑庵裡遍地都是,有何新意?”

不和諧的聲音從嘈雜的吵鬧聲中傳來,眾人齊齊望去,當看到來者的一身儒士袍後,便又閉上了嘴。

在場品行下流且會舞文弄墨的也只有這一位,那就是玉京書院的大師兄,張恨水。

“文廟的人也會嫖娼?張恨水,你丫的不是應該在曲水流觴詩會上嗎?自家恩師發起的活動,你小子都敢翹是吧!”

見不少人都開始對張恨水加以討伐,剛剛受氣的李浩飛也是來了勁。

“踏馬的,還真是玉京書院的人!我之前認為那幫酸書生僅僅是嘴欠而已,沒想到還敢頂風犯禁。

我一直不明白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是什麼意思,現在我知道了。”

張恨水則是絲毫不理會眾人的謾罵,徑直的走向老鴇,詢問道:“不知是否可以開始了?”

老鴇木然的點點頭,然後道:“可以了,公子請作詩。”

張恨水搖著摺扇坐到紅帳對面,與帳裡的魚幼薇隔著一張黑紅檀木案,上面放在文房四寶和一座瑞金獸爐。

“小女幼微,見過公子。”

魚幼薇在紅帳內輕笑,聲音不失慵懶魅惑,勾人心魂的同時又夾雜著不染纖塵的高潔,有著欲拒還迎的意思。

“果然是個美人,在下張恨水,十八年間不知傾國傾城,今見姑娘,情如雨落不上天,覆水再難收。”

這話一出,逗得魚幼薇淺笑連連。

她輕聲問:“這可是你做的詩?”

張恨水從蒲團上站起,單手負於背後輕搖扇道:“實話算不得詩。”

“哈哈哈,你人真有意思。”

白鐸在臺下旁觀,看來無論是在那個世界,女生都喜歡嘴甜的。

與白鐸的客觀評價不同,其他人看著張恨水和魚幼薇一唱一和,氣的後槽牙都碎了。

“張恨水,你到底做不做詩!老調戲人家姑娘作甚!”

聽到這話,張恨水也不生氣,而是踱步七次,最後在返回案邊。

開始臨摹作畫,手中的毛筆百轉千回,如有神助,不多時一首是畫似詩的篇章連綿呈現。

“完成!”

張恨水收筆,一氣呵成,前後用了不到三十息。

“你完成個屁啊!不是作詩嗎?你怎麼畫畫?”

臺下有人不屑的出聲。

等到老鴇上前把作品舉起,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山水圖,張恨水也沒有跑題。

他只是因為筆鋒太過連貫,導致像是一副山水畫。

魚幼薇在帳內仔細端詳,眉目間異彩連連。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張恨水大聲朗讀,在吹簫二字上加重口音,輕佻道:“美人,你會吹簫嗎?”

魚幼薇露出在人前罕見的不端,撩開紅帳喘著粗氣道:“試試看呢?”

張恨水大喜,對著臺下眾人拱手道:“小弟不才,先走一步!”

魚幼薇主動撩開紅帳見人,說明已經把人給選好了,正是剛才大放異彩的張恨水。

“不是,這才剛開始就結束了?能不能讓文廟的這幫人滾遠點,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幫粗人湯都喝不著了!”

臺下眾人無不痛心疾首,小時候私塾的先生說,書中自有顏如玉,他們還不明白什麼意思。

但如今碰到張恨水他們明白了,原來書中真的有顏如玉。

“大家稍安勿躁,這是魚長老的選擇,我也無權干涉,若是有疑問,不如去找張公子商量。”

“好主意,老子這就去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在場有脾氣火爆的,當即就要去找張恨水拼命,結果卻被同伴死死拉住。

“你什麼境界?”

“呵呵,灑家不才,練氣巔峰!”

“那算個屁啊,你是不知道他的兇狠!當年有個凝罡境武夫見玉京書院的那幫人太過囂張,所以便提刀打上門去。

結果恰好碰到被伯虔罰掃大街的張恨水。

兩個人心中都有火氣,於是直接開打。

張恨水脫口而出六字真言,並把它附魔到一塊土磚上,對著那武者的後腦勺就是一拍,凝罡境武者當場躺闆闆。

昏迷了半個多月才甦醒過來。”

凝罡武者被一板磚撂倒,還昏迷了半個月,這話一出全場譁然,找張恨水拼命的聲音漸漸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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