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天色已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到縣衙一敘,我備好美酒好菜,請給我哥個賠罪的機會啊。”

見眾人的火氣漸漸被平息,石勇軍才敢提議先離開。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大街上吵吵嚷嚷,讓暗中觀察的民眾怎麼看。

“你若真想賠罪,應該是快些把那暗中作祟的傢伙消滅,而不是用區區一桌酒菜!

石勇軍啊,石勇軍!你真是無可救藥!”

白鐸最出色的地方就在於,他能完美的扮演任何角色。雖然他的本性比石勇軍好不了哪裡去。

但此刻他此刻卻完美的呈現了一個剛毅,耿直,雷厲風行的捕頭形象。

“是是是!白大人說的對!先解決案子在吃飯!”石勇軍立馬點頭附和,他十分怕白鐸把這件事捅上去,只能盡力討好。

“別光說不做,先去縣衙大堂,我看看那鬼物是怎麼給你傳遞‘不可言說’的訊息的。”

白鐸轉身看了錢府眾人一眼,“你們就先留在客棧吧,這種事情和你們無關,我身為總捕不去不行。”

錢鴻思想掙扎片刻,嘆氣道:“那你多加小心,由於錢印賢長老的傷勢,我們至少得在這裡停留兩天在去往四海鏢局拿賀禮。

在此期間,你一個人若是搞不定,就來找我們幫忙。”

白鐸點點頭,“多謝長老好意。”

他也不耽擱,轉身就往縣衙走。

身後緊接著就響起了兩個腳步聲,正是錢小妍和周時年。

“白大哥,你一個人查案我放心不下,讓我跟著你吧!”

“白大哥,那詭異殺了我的手足兄弟,這仇我必須報!!”

聽到兩個人斬釘截鐵的話,白鐸只得妥協,“也罷,跟在我身邊,你們的安全也有保障。

錢長老,人我就帶走了。”

錢鴻看著錢小妍,剛想斥責她胡鬧,但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因為白鐸說的沒錯,他是在場唯一可以正面對抗靈異規則的人,錢小妍跟著他安全係數的確要更高。

“兩天後,無論結果怎麼樣,你作為嫡系,都得返回隊伍離開青陽!”

錢鴻朝著白鐸拱了拱手,算是把錢小妍託付給了他。

......

縣衙內,白鐸望著‘明鏡高懸’牌匾上釘著的血書出神,隨後直接曲指成爪,自掌心處爆發一股強烈吸力,把那血書給傳到了手中。

“不可,萬萬不可啊!”

石勇軍見白鐸如此魯莽,立馬大叫。

“不可?”白鐸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動作不停:“偌大一個青陽縣,你要說沒有能人可以抗衡暗中靈異,我自然是相信的。

但竟然連一個骨頭硬點的人都沒有?連區區一張血書都不敢扯下來。

明鏡高懸都被鬼魅蓋住了,還指望能辦成什麼案子?面對這種挑釁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白鐸低頭看著手中的血書,散發著濃重的腥氣,並且伴隨著點點的顆粒感。

字型也是歪歪斜斜。

“欲蓋彌彰,”白鐸輕笑一聲,心中頓時有了答案,“是活人,似乎還是一名女子。”

雖然暗中之人盡力的裝作血書是詭異所寫,但她似乎缺乏和鬼怪打交道的經驗。

第一,鬼怪不會特意寫這種東西。

第二,就算寫,也是以一種超自然的現象出現,而不是血書的形式。

“啊?這就破案了?”

石勇軍才把熱乎的麵條夾進嘴裡,因為白鐸不願意去吃飯,他也不好意思自己離開,所以讓下人煮了一碗麵呈了上來。

“算是破了三分之一,把有經驗的屠戶,醫師,以及仵作全部傳上來。”

白鐸既然這麼說,石勇軍也知道照做。

不一會兒,三個人就匆匆的趕到了衙門。

兩個身材幹瘦的小老頭,分別是醫師和仵作。

另外一名膀大腰圓的,則是城中有名的屠戶。

“我需要你們三人,對這血書上的血跡,來一個成分鑑定。”

白鐸也說出來自己的要求。

“啊?成分鑑定?這是何意?”

幾個人滿頭霧水。

白鐸這才意識到,自己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專業術語,這些人聽不懂。

於是他換了一種簡單易懂的說辭。

“豬血乾涸後是什麼樣子,什麼味道?鴨血呢?牛血呢?馬血呢?羊血呢?

這些雖然都是血液,但若是細微辨別,卻還是有所不同。

所以我請來了經驗豐富的屠戶。”

白鐸拍拍手,各種動物的血液全都分別放到一個小碗裡面,被呈了上來。

他用毛筆蘸取,並把它們分別畫在與血書同樣材質的布帛上。

果然,鴨血偏深,羊血氣味濃郁,其他的血液也各有不同。

“屠戶,我問你,這幾種血液和這血書上的,可是一種?”

面對白鐸的詢問,那屠戶也是不敢怠慢,瞪著大眼睛瞧了半天,甚至還一一用鼻子聞了聞,最終搖頭道:“血書上的血液,和這些動物的血不一樣。

俺當了這麼多年的屠戶,這點還是可以分別出來的。

但因為血書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所以可能也略有出入,其中誤差,小人就不好說了。”

屠戶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免得話說太滿,最後慘遭打臉。

“仵作,醫師,你們兩個一起看看。”

那兩個乾瘦的老者相視一眼,最終只得無奈的走上前細細辨別。他們在屠戶原有的基礎上,還用舌頭舔了舔味道。

最後仵作因為常年跟死人打交道,什麼血腥的場景都見過,所以立刻敏銳道:“這好像是人血,小老兒可沒少見過人流血的場景,這太熟悉了。

哪怕它乾涸掉,我也有這種自信。”

那醫師也是點點頭,用手指剮蹭了一下血書上的紅白風乾物,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再結合屠戶和仵作兩個人的結論。

這才肯定道:“這不僅是人血,還是女子月事落紅之血,這上面的人體組織,好像是月事之中被帶出來的分泌物。”

“啊?女子月事之血?!那我剛才還舔了舔......”仵作頓覺胃裡一陣翻湧,他之前解刨屍體的時候,都沒這麼噁心過。

那醫師也是面色蠟黃,最後也忍不住趴著牆角狂吐。

“兩位還真是敬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