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嚓——!

在這時,天空中驟然被鮮血染紅,降下了滴滴血雨,同時一道水桶粗的怒雷直接砸向地上的白鐸。

由眾多肌肉構建的鎧甲直接崩壞解體,他僅此一擊就被迫恢復成了常人大小。

並且殘餘的電弧還在他本體肆虐,導致一頭火紅的怒發猶如鋼針一樣根根立起。

“道長救我!!”

白鐸如臨大敵,剛才和惜福的戰鬥讓他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大禍臨頭的灰色詞條。

這詞條不是來自於惜福,而是青陽縣的詭異。

只見怒雷融化的深坑中,咕嘟咕嘟的湧出一汪血池,從裡面浮起一隻全身皆黑的惡鬼,它頭部如駝峰狀,無發,背生雙翅,手持鐵叉,正猙獰可怖的盯著白鐸。

“不好,竟然是跨海夜叉!它怎麼有本事跨過冥海來到陽間的,定然是有人召喚!”

崔文子所持的半部封魔錄裡恰好就有關於這具鬼物的來歷。

“師傅咱走吧!就讓它們兩個妖魔自己打去!”

木小梨雖然沒有崔文子那樣的道行,可以一眼看出鬼物虛實,但她起碼有作為人的直覺。

無論是白鐸,還是這個跨海夜叉,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恐怖。

“那位小兄弟不是鬼!你師父我還沒老眼昏花的,他應該就是用純粹的硬功把身軀堆成了那個樣子,但我不知道為何會跟世家子弟打起來。

而且那世家子弟懷有的天咒,貌似和惜福是同出一源,不過惜福的天咒沒有攻擊性。”

崔文子解釋了一番,而後讓木小梨帶著惜福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則是把背上精鋼長劍給取了下來。

白鐸定睛一看,立刻認出了這把劍,正是當日崔文子在柴山寺圍剿鏡中鬼時用的神兵利器。

“小兄弟別怕,貧道就用師門的山水一程劍,送這夜叉一程!”

崔文子右手持劍,左手捏出一張紫符,而後念動咒語,把紫符上的神曦直接往劍身上一抹。

神劍瞬間注靈。

“霧草,崔道長你逼格什麼時候這麼高了?紫符不是隻有龍虎山天師才能用嗎?”

白鐸傻眼了。

“小兄弟竟然知道龍虎山,見識夠廣的。不過這世上並非只有他龍虎山有天師存在吧?我們蜀山雖然已經沒落,但我可是末代天師啊!!”

崔文子周身血氣大盛,他竟然直接蒸發了血脈裡的靈力,然後腳下組成了一道大陣。

手中長劍一揮,一道無匹的劍光直接朝著那誇海夜叉殺去,連劍氣的餘波都把途徑的地面割裂。

轟隆隆!

湮滅一切的劍光直接沒過那誇海夜叉的身體,而後餘威不減,直接把那血池也給搗毀。

崔文子氣喘吁吁,身上的氣勢陡然一頹,眼神死死的盯著夜叉那邊的方向。

“吼!!”

事實真如崔文子所料,那跨海夜叉沒那麼容易死,反而接著發出驚天徹底的怒吼。

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朝著崔文子攻殺而來。

“小兄弟別慌,有貧道在定然不會讓著邪祟奪了你的性命!”

“師傅你喊個屁啊!那個孫子早跑了,明明這夜叉是衝他來的,你只要不阻攔,夜叉肯定就會去找他的!!”

木小梨在不遠處大喊,對於白鐸這種惡劣行徑,她氣的直跺腳。

崔文子也是老臉一黑,但還是堅持道:“算了,就算我不是為了救人,也得為了斬妖除魔。

如此是不能退的。

只可惜,世上再無後天仙劍,我也唯有用紫符給手中兵器注靈。

不然御劍術一出,區區一個夜叉能逞什麼威風!”

崔文子再次提氣,和那夜叉戰在了一起。

木小梨和惜福無法袖手旁觀,同時也加入了戰場。

三人合力才把那夜叉給困住,慢慢消磨。

早就已經遁走的白鐸聽見身後傳來的打鬥聲,終於降速鬆了口氣。

“以我對崔文子的瞭解,他果然不忍心看我被夜叉殺死。這下危機算是解除了,不然憑藉著我現在的身體狀態,恐怕真的會就此隕落。”

白鐸現在估摸著自己撐死也就是普通天元的實力。

同時,他又回想起崔文子剛才的威勢,那一劍就算是全盛的自己也很難接住。

既然兩年前的崔文子那麼強,為什麼兩年後直接變成弱雞了?

打個限制級的鏡鬼都那麼難。

甚至連紫符也用不了,血液裡的也是少的可憐。

“莫非在這兩年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崔文子透支了血脈靈力?

可這裡是玉京啊,有唐家的庇護,還有那麼多武道通玄的江湖高手。

獵鬼人更是不計其數。

這得發生什麼變故,才能讓崔文子不得已透支靈力保命呢?”

白鐸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他從沒有想過,崔文子跟隨商隊一路跨越那麼遠的距離,來到汾陰落腳。

真的是偶然嗎?

他來到汾陰之前經歷了什麼,白鐸也從未過問。

“莫非玉京也會像汾陰城一樣,遭遇滅頂之災?”

【詞條】:【離火之體·殘(籃),幸運(青),龍精虎猛(青),鐵骨(青),內壯(青),倒拽九牛(青),橫練精通(籃),血勇(青),破極(青),火種(灰)】

冥冥中的危機感讓白鐸更加篤定了要抓緊變強的心,他下意識的開啟命格詞條一看,大難臨頭的命格就此粉碎。

這就說明,跨海夜叉已經被誅殺了。

“剛才崔文子為了重創跨海夜叉似乎已經透支了靈力。”

白鐸心中隱隱覺得有些酸楚,想不到自己都穿越到了兩年前依舊會被崔文子救上一命。

記憶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汾陰城,白鐸面對鏡鬼和未知的那股無助感。

正是有崔文子的領路,他才得以茁壯成長。

“唉,我還真是容易懷舊的人啊,這次逃跑算是我對不起崔道長,等我傷好之後,大不了也幫他們一次好了。

如此有恩必報,那擺渡人竟然說我心中無愛?真是荒謬!”

想起擺渡人的詛咒,白鐸心中又升起無名火氣,在此在此之下,原本就紊亂的氣息更加的不堪。

他嘴角滲出鮮血,不甘心道:“不就是被世家弟子爆錘了一頓後,又遭了雷劈嗎?!身體也沒受多大傷啊,竟然就繃不住了。”

日落西山,山澗響起了陣陣的野獸嘶吼聲,白鐸只好強撐著身體,尋了一處飄著炊煙的方向,意圖留在村莊過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