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君氣沖沖的來到臥房,存放在角落處的鬼龕果然消失不見了。

“小姐?怎麼了?”侍女們也被這一幕給弄得莫名其妙。

“你們肉眼凡胎當然不知道!趕緊去問門房,呂俊儒那個傢伙到底往那個方向跑了!!”

陳湘君幾乎呈現一種咆哮的姿態,侍女們被他這幅可怖的樣子嚇到,立刻慌慌張張的往府門那邊跑。

結果才到別院門口,就和陳永福迎面撞上。

“誒呦!你們怎麼搞的!”

陳永福被一頭撞翻在地,鼻樑骨感覺都被撞斷了,殷紅的鼻血橫流。

“對不起對不起,老爺我們不是故意的!是小姐她......”

“湘君她怎麼了?!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陳永福見侍女們這幅慌亂的樣子是因為陳湘君造成的,他立刻擔憂起來,認為自己女兒被鬼上身了。

“員外不用擔心,有貧道在任何邪物定叫它無所遁形。”

崔文子緩緩的捋著鬍鬚,滿臉風輕雲淡的樣子。

開玩笑,自己不久前可是和徒弟消滅了一頭準禍亂級別的大妖,此刻自然是非常自信的。

“那就有勞崔道長了,您真是我們府的救星啊。”

陳永福在很早之前就遇到崔文子了,也正是崔文子說他印堂發黑,但之前他根本沒當回事,甚至還十分氣憤。

因為誰沒事被咒印堂發黑,肯定都會生氣的。

但接下來陳湘君的反常,以及府裡的一些異常現象,這都讓陳永福覺得崔文子所言非虛。

他開始慌了。

於是派人全城尋找崔文子師徒三人的身影,終於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在城門口碰到了。

下人們也不敢耽擱,立馬就把崔文子請到了府上。

“不必多言,降妖除魔乃是我輩修行者的本分。”崔文子踩著四方步朝著臥房的方向走,突然驚呼道:“嗯?好濃重的文氣,起碼得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陳員外,貴府竟然還認識文廟的高人。”

“什麼文廟,什麼高人,道長你在說什麼?”陳永福滿臉懵逼。

“那個...這個是呂公子寫的,他晌午的時候還向我們借過墩布呢。”

一名侍女怯生生的出聲。

“呂公子?哪個呂公子?”陳永福有些疑惑,這青陽縣的鄉紳士族自己全都認識,可就是沒有姓呂的。

“是小姐兒時的玩伴,呂秀才家的長子,呂俊儒。”

有從小侍奉陳湘君長大的侍女開口解釋,畢竟侍女從小陪在陳湘君身邊,她身邊有哪些兒時玩伴,自然清楚的很。

“竟然是他?”

陳永福大感意外,他倒是對呂俊儒有點印象,是個窮小子,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傍上了陳湘君,他甚至連讀私塾的錢都沒有。

“陳小姐看來結下了一份善緣啊,有他出手,陳府的詭異怕是都用不到貧道了。”

“不!他根本解決不了那個鬼龕!”

陳湘君在這個時候突然破開門板走出來,整個人從輪椅上跌落,披頭散髮,顯得異常疲憊。

“湘君!你這是怎麼搞的,沒事吧!”

陳永福見到自家寶貝女兒成了這幅樣子,心裡面別提有多痛心了。

“我沒事,真正有事的是呂俊儒!他就算要幫忙,也應該提前和我商量的!他根本不知道那鬼龕有多可怕,更不知道它的殺人規則是什麼!”

陳湘君滿臉慘白,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鬼龕殺人規則之一就是絕對不能丟棄。

否則就會招來更為可怕的東西。

那種東西絕對是要比攻擊白鐸的夜叉還要兇猛。

呂俊儒很厲害,但在陳湘君的眼裡,他絕對沒有白鐸厲害。

連白鐸就無法抗衡鬼龕的第三次許願之力,呂俊儒更是隻有等死的份兒。

“陳小姐,看來你是始終知情的。”崔文子一聽便明白了過來,面色惋惜道:“你可知與鬼為伍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嗎?”

“我現在知道了,那兩個姦夫淫婦是死有餘辜,被鬼奪取性命我根本沒有絲毫觸動。

但現在唯一真心愛我的人就要死了,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如果使用鬼龕的代價是失去呂俊儒,那我寧可不要!

大師,我求您,您去救救他好不好?”

陳湘君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滾落,哭的是梨花帶雨。

“唉,你這又是何苦!也罷,惜福,這次又要靠你了。”

崔文子無奈的看向一旁的惜福,發現她也眼眶紅紅的,顯然是被觸動到了。

所以自然很樂意為陳湘君動用自己的天咒能力。

轟!

伴隨著陣陣龐大的心跳聲,惜福的眼眶裡點燃了熊熊燃燒的黃金瞳,身上流露出來的威壓直接讓陳府等凡人全都匍匐在地。

“神!”陳永福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天咒·鬼怪新娘’

惜福口齒輕起,持續吟唱,她腳下的影子也變得越來越鮮活。

隨後影子陡然炸開,猶如墨汁一般四濺。

化為條條絲線四通八達的蔓延。

這些全都是溝通詭異的訊息,鬼龕在神異,只要它曾經待在過陳府,那麼惜福就能夠憑藉著這些黑色絲線找到它的痕跡。

可以說是追查類天咒中的翹楚。

“嘶.....”

惜福額頭暴出青筋,腦海裡不停變化的場景終於定格。

“山谷,水潭,斷橋。”

惜福艱難開口,也只有在動用天咒能力時,她才能短暫的發出聲音。

“陳員外,這是什麼地方?”崔文子不是本地人,所以根本不清楚惜福描述的是什麼地方。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惜福小姐描述的實在是太抽象了。”

陳永福無奈的搖搖頭。

“那就去把地方縣誌找出來啊!上面肯定有記載的!青陽境內的所有山川河流,全部都被記錄在冊。”

陳湘君急道。

“可那是官府所有。”

“那就去求他們啊!白鐸!!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我告訴你,你猜對了,幕後的兇手就是我!你把我帶走吧!去給四海鏢局那兩個亡魂贖罪,去給青陽百姓一個交代!”

陳湘君仰頭環視四周,從剛才她就有種危機感在身上,原本還以為是鬼龕作祟。

但鬼龕被呂俊儒帶走後,這個如芒在背的感覺還有。

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在整個青陽,想殺她的也只有白鐸一人。

果不其然,在一處房樑上,辰龍漆黑的影子一閃而過。

“你別走!過來殺我啊!用我的命去換你一次出手的機會,你不是父母官嗎?!呂俊儒是無辜的,你就有義務去救他!”

陳湘君的聲音漸漸被拉長,辰龍在夜空中疾馳奔走。

“該死的,名單上的人只剩下這個陳湘君了,沒想到她還真是幕後的兇手。

但她已經自爆,並且還道出了主上的名字,若我剛才強行擊殺她,恐怕會給主上帶來名聲上的麻煩。

並且在她身側還有高手護著。

這就難辦了啊,還是回去和主上商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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